秦可卿去了, 秦鐘簡直不敢相信,前些日子他姐姐病情還有好轉(zhuǎn),還對他有說有笑, 為他繡了一塊手帕, 怎么一轉(zhuǎn)眼遍人間地府陰陽兩隔, 他的好姐姐怎么就走了, 這可怎么好, 念及姐姐對自己的照顧,秦鐘悲從中來,還沒起身便吐了幾口血, 嚇得他爹心肝都要跳出來了。
秦鐘哭都有些哭不出來,麻木的被父親拉著去到寧國府, 一路上呆呆傻傻一句話也不曾說出像是瘋傻癡呆了一般, 嚇得他父親寸步不離不敢離他半步怕和他姐姐一起去了, 那才是要他老命呢。
寧國府府門大開,兩邊燈籠照亮的像是白晝一般, 襯的人亮色蒼白如鬼魅。里賣弄亂混混的哭聲整天不知道哦是有多悲痛,秦鐘一下子癱軟在那里,像個布偶一樣不能動不能言。
寶玉趕了過來,看到這幅樣子心痛不能自拔,他陪在秦鐘身邊哭的悲痛欲絕, 鳳姐也來了, 他陪著寧國府里的人幫著辦喪事, 秦鐘突然大叫了一聲姐姐, 然后吐血到底不醒, 這下眾人更慌張了。
那秦爺一看也倒不下呆呆的呼號:“老天爺,我是對不住你啊, 你收了我吧,放了我的兒子啊。”他呼喊,寶玉急忙抬起那秦鐘慌慌張張的要去趙大夫,那傭人丫頭又恐寶玉受不住,便要插手怎奈寶玉死不放手。最后還是鳳姐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才放手,眾人忙扶著秦鐘去屋里休息。
誰知李睿也聽說寧國府出事了,再仔細(xì)一打聽,便得知原來是寧國府的長孫媳婦沒了,想到這事秦鐘的姐姐,他擔(dān)心秦鐘,便也偷偷派人上門關(guān)照了,誰知下人告訴他秦鐘昏倒,他便不管不顧的上了寧國府。
寧國府的賈珍認(rèn)識他,知道他是那位京城里有名的小王爺,而且和一干皇子交情很好,也深受皇帝是寵愛,他來眾人還真摸不著頭腦,但也是好生招待著,有些不明就里的人以為他是沖著賈府的面子來的,一時間看賈珍的目光都有不同了,賈珍心有惶惶,小心招待李睿。
李睿一來,連旁敲側(cè)擊也顧不得了,直接問著秦鐘的消息,賈珍哪里知道。
正巧寶玉的一個小廝認(rèn)得他,便是告訴了寶玉,寶玉知道他和秦鐘要好,便來到前廳請他去勸勸秦鐘,李睿是求之不得,于是趕快脫離這些上來溜須拍馬之輩,進(jìn)去看秦鐘。
秦鐘憔悴自不用言明,但是李睿親眼看見,他的心臟一抽一抽的疼,他恨不得代替秦鐘,秦鐘見到他也不理他,他已經(jīng)好久好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了。
寶玉正愁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已經(jīng)在這里呆了很久了,老太太派人找他好久讓她回家去,他就是不肯,這回連賈大爺他親爹都要讓他回家,他違逆不得。但是他偏偏又擔(dān)心秦鐘,怕他想不開也隨他姐姐去了,正好李睿來了,寶玉又小聲安慰他幾句,便之后依依不舍地隨著小廝回家去了,估計黛玉也等急了,先讓黛玉安心吧。
李睿坐到床上,心疼的撫著秦鐘的臉,秦鐘毫無反應(yīng),要在平時他早就打開話題,說不定還會狠狠瞪李睿一眼。
李睿看見桌上有一碗粥,還冒著熱氣,估計秦鐘還沒有吃東西,便拿過來要為秦鐘,秦鐘呆呆的,但就是不張口,那李睿擔(dān)心他,耐著性子誘哄著,“乖,先吃一樣?xùn)|西,不然餓壞了,你姐姐在天之靈也不會安生,你父親也不得安寧呢。”
誰知秦鐘根本不理,他就像是沒聽到一樣,李睿看他這幅樣子,便明白他根本沒有吃過多少東西,很惱怒他不知愛惜自己,就用勺子把粥往他嘴里送。
“吃一點,乖,久一點好不好。”
秦鐘把頭一扭,那粥便是灑在被子上,污漬一片。
李睿把碗重重放下,道:“你這樣不吃不喝,你姐姐也回不來了,你這是何必呢。”
誰曾想這句話捅了馬蜂窩,那秦鐘把碗奪過來,摔在他臉上,李睿臉色沉下來,秦鐘惡狠狠道:“你滾,不要出現(xiàn)在我們前面。‘
李睿知道是他痛失親人一時不能自拔,便不和他計較,還是找毛巾擦干,繼續(xù)讓小廝再去廚房做一碗來。
秦鐘更加惱怒了,爬下床,一把推開李睿:”滾,你滾,我不要你假心心的,看著令人惡心。“
李睿也不是個沒脾氣的,三番兩次他也受不了,捉住他的雙手反剪在背后,拿著剛剛送過來的熱粥,自己喝了一口便以唇對著秦鐘的嘴巴喂進(jìn)去,秦鐘哪肯依他。
兩人便爭執(zhí)起來,李睿不敢傷他,便只是用著巧勁束縛他,秦鐘掙開他,自己奪過碗,李睿心頭一喜,以為他想通了。
哪知道李睿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將那碗粥抬起倒在了他頭上,
李睿后面的小廝嚇得不知如何是好,趕忙跑出去了,秦鐘倒是很淡定,兀自冷笑,:“怎么,你就這么稀罕我,”
那李睿表情變得兇狠,揚起手要打,秦鐘冷笑,仰著臉就等著他下手呢,李睿心頭一緊,看道這幅樣子肯定是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但是他仔細(xì)想了想,根本沒有。李睿突然笑了,“鐘兒,沒事,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就使勁的打我罵我吧。”
秦鐘一點面子也不留給她,好像把他姐姐的死和害怕都遷怒給他了,李睿沒法子,也治得深深受著。
秦鐘看見他氣的都發(fā)抖,最后一屁股再坐椅子上,不言不語守則和他,也不提離開。秦鐘又爬上床不去理他。
二人就這樣僵持著。
最后,還是李睿妥協(xié)了,這個小祖宗,現(xiàn)在怎么還能和他置氣,哄他疼他都來不及,李睿討好的湊上去,“都是我不好,你多少吃點吧,唉......好不好,別折磨我了。”說話間,眼圈都紅了。
一時間,秦鐘眼圈也紅了。
李睿暗道有戲,更加可憐兮兮。
秦鐘簡直肝腸寸斷,也接過那碗粥,默不作聲喝起來。
李睿悄悄舒口氣,只要能吃東西,那表示還有得救。
等到秦鐘吃完,李睿幫他擦擦嘴巴,說道:“這幾天,你先住在我那吧,和你父親一起,這里太亂了。”他沒說的是,這寧國府里的齷蹉事,京城里凡是有點門路的人都知道。秦鐘這只小貓呆在這里,萬一出了事,那真是要他后悔一生。
秦鐘抬起頭,目光冷淡,也不說話,就那么看著他。
李睿被他的目光定的一滯,忍不住捂住他的眼,啞聲道:“你放心,你姐姐的事,我一定會給您查清楚。”
秦鐘好像沒聽到,打掉他的手,自顧自躺下,然后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聽見李睿嘆口氣,然后是離開的腳步聲,秦鐘又睜開了眼,但是目光毫無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