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侯府之內(nèi)也陷入了一片寂靜。
雖然是多事之秋,早有官府之人將侯爺請去赴宴,至今未歸。由于是輪換制,所以今夜侯爺即便回來,按照慣例,也是該回到大夫人哪里去。不過,看來今夜侯爺又會由各位官員做東,來個不醉無歸了。
五嬌妾舒云的外房里。
一縷月光投射下來,映出樹影婆娑。
小翠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無論是誰乍然得到原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恐怕都會輾轉(zhuǎn)反側(cè)的。
“小翠,你在干什么?還不睡?”內(nèi)室中,傳出舒云的嬌媚聲音。
小翠慌忙閉上眼睛,不敢再動。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許是白日真得倦了,須臾,便傳出她的輕微的鼾聲。
五嬌妾舒云披衣走下床榻,走到小翠床邊,低頭檢視她的睡相。看她已然熟睡,便冷冷一笑,目露凌厲的光芒,這哪里是白日里與侯爺纏綿悱惻嬌弱扶柳的嬌弱女子,分明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江湖女子。
驀地,她兩指并到一處,出手迅如疾風(fēng),在小翠的昏睡穴上疾點兩下,看到小翠輕哼一聲,頭輕輕向下一點,沉入睡鄉(xiāng)的模樣。
шшш_ t tkan_ ¢O
她面露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目光閃動,喃喃自語道:“看來,沒事了。”
轉(zhuǎn)身回到臥榻之前,將頭上的小心珠翠取下放入錦盒之中,只將那白日侯爺送與的朱玉鳳釵納入懷中。又用一方玄色方巾遮住了面容。脫去身上錦衣,換上一套黑色緊身夜行衣,曲線畢露。
……
“死無賴,不許看……閉上眼……”
丁云驥正看到關(guān)鍵的地方,便被蘇葉擋住了眼睛。
“小葉,別鬧。讓我看看……”他嬉笑著。多么難得地看到那個色藝俱佳的美嬌娘換裝,結(jié)果居然被蘇葉阻止。
蘇葉玉靨緋紅,跺腳氣道:“色狼!……不行……不許看……”
丁云驥道翻了翻眼睛道:“為什么不能看?免費的時裝秀!要知道孔老夫子還曾經(jīng)說過:食色性也。”望著舒云露出的白如新荔的香肌雪膚,丁云驥頗有欣賞模特換裝的感覺,不過心中略感遺憾的就是她居然里面還穿著一身褻衣褲。
丁云驥看得眼中直冒火星,可是偏偏那個蘇葉還擋住了他的視線。不僅如此,還用手掌死死捂住他的眼睛,他只能大呼無奈。
待得那舒云輕巧地走出房去,墨玉急道:“云驥,我們跟去看看!快!”
丁云驥只好無精打采地來到那個“司機”位置,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對著身后諸位道:“各位做好了!我們走了!”
眼睛慢慢閉上,卻“看得見”眼前的通道。
由于那銀戒是被小翠貼肉存放,故而這銀戒滾動的過程中,不時會經(jīng)過丘陵山谷。
由于丁云驥將靈識“看到”的畫面,直接跟銀戒空間的“天空”鏈接,故而大家看到的竟是旖旎的場景。
“哼!色狼!”蘇葉從齒縫里面擠出幾個字。
丁云驥連忙跳起來,氣呼呼地道:“小葉,你講不講理?”
“我不講理?你看看……”蘇葉指著頭頂上的天空,此時銀戒恰好停在小翠的心口位置,溝壑起伏。那情景的確引人遐思。
丁云驥道:“小葉,拜托,你看我們是被那個丫鬟藏到內(nèi)衣里面的,又不是我想的……”后面半句他說得很輕。
“哼!你當(dāng)然不想……你是想讓那個舒云藏在小衣里面才好呢!”蘇葉狠狠瞪著他氣道。
“我沒有……”丁云驥氣呼呼道。說著腳下生氣,用力踢了一下腳下的草地,居然鏟起了一大塊草皮。
“哼!你兇什么?”蘇葉見他生氣,心中的怒火不打一處來。“你口里面說著沒有,誰不知道你心里就是有。要不然,你怎么就偏偏鉆進人家小姑娘的衣服里面呢?”
“我……我……”丁云驥被蘇葉的話氣得胸口一個勁的起伏,轉(zhuǎn)身不語,走到自己位置,悶聲悶氣道:“做好,開車!”
心中有氣,不禁將腦中靈識提高到極限,猛地向外沖出去。
在小翠的胸衣之上忽然突兀地冒出一個火球形的不明飛行物體。那原是一枚銀光閃閃的戒指,此時居然被丁云驥的怒火燒成了火紅色。遠遠望去,是燃著憤怒火焰的光輪。
此時小翠還沉浸在睡夢之中,若是她清醒,她一定會為胸衣燒出的圓洞而驚駭。
丁云驥盡管心中怒火中燒,但仍然牢牢掌控著方向。
墨玉在耳邊講到:“云驥,定住心神。記住:愛之深,責(zé)之切。”后面的話,幾不可聞。
他不禁想起蘇葉喂他吃草汁的情形,心中一暖,暗暗點頭,心中的怒火消弭于無形。
這一次,他平定了心神,操控起銀戒來就得心應(yīng)手多了。此時望著前面的窈窕黑影,他小心操控著銀戒,不令其出現(xiàn)在月光之下,小心的不令舒云發(fā)覺。
舒云小心地行動,不使自己被外人發(fā)覺,怎會知曉身后居然會有異兵跟蹤。
只見她借助柳蔭月影,慢慢移動自己身形,不令自己被人發(fā)覺。
她慢慢走向一個立于湖心的小亭,小亭四周俱是曲徑回廊,那亭子四面俱是鏤空的隔窗。
“這人有病么?深更半夜跑這里來干什么?”丁云驥不禁納罕,口中說道。
“是呵……”山梔見沒人接口,慌忙答道。又看到蘇葉在旁邊不聲不響,若是往日,只怕她早已經(jīng)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了。看到丁云驥直向他眨眼睛,連忙點頭會意。轉(zhuǎn)頭望向蘇葉,故意裝傻充愣,“蘇姑娘,你說這個女人半夜跑到這湖心亭來干什么呢?”
蘇葉瞥了他一眼,面上表情淡淡的道:“不知道。”
“喂,山梔你不知道你長得討厭,人家不愿意跟你講話么?”丁云驥高聲講道,一邊還用眼睛向蘇葉這邊快速掃過。
誰知蘇葉看到他,用鼻子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跟白澤聊起來。
“小白,你怎么這么喜歡睡覺?”蘇葉捏捏仍然昏睡的白澤小鼻子。
白澤閉上眼睛,蜷伏在草叢之中,翻了個身,嘟囔道:“好姐姐……別吵……人家困了……”
傾緋則在一邊,笑吟吟地看著大家說話。她是一個不善言談的人,在大家講話的時候,總是做一個傾聽者。
什么態(tài)度么?明明人家已經(jīng)放低了姿態(tài),還這么高傲。小心找不到婆家。丁云驥在心中惡惡地詛咒道。
驀地,大家發(fā)現(xiàn),那個之前存在于水上的亭臺居然在承載了舒云之后,消失不見。
“它沉到水下面去了!”墨玉在一邊講道。
剛才光顧著斗嘴,居然忘記了監(jiān)視。不過好在有那定力一流的木頭,無論多么棘手的事情都會在他那里手到擒來。
丁云驥眼睛在望不到舒云的身影時,目光不由追隨著蘇葉的目光。望向她時,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份歉然,從來不肯低頭的他,此時似乎覺得有必要說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