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時光，許然渾渾噩噩地度過了。現在算起來，好像寒假里根本就沒有做過什么有意義的事情，簡直就是虛度光陰。

晚上的時候，許然才開始收拾行李，把一件件衣服疊好放進行李箱。

一想到明天要去學校是另一所自己所不熟悉的學校，一所有著陌生面孔的學校，自己心里就開始發慌，收拾衣服的動作也不禁慢了下來。

“然然，你動作麻利點。”

走過許然房間的許媽，看見許然動作慢悠悠的，忍不住嘮叨一句。

“噢，好。”

許然加快手上的動作，等收拾完東西抬頭一看，已經是八點鐘了。

走出房間跟許爸看了一會兒電視，十點鐘許然就爬上床了，準備睡覺。

準備睡覺，是準備，而不是睡覺。

躺在床上半天，許然卻睡不著。

過了一會兒，許然放在枕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有人打電話來。

許然拿起手機一看，屏幕的光一下子照在自己臉上，在黑暗的房間里，顯得有些刺眼。

一下子才適應過來，看了看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許然心中一驚，揉了揉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居然是莫世安打來給自己的，第一次打電話給自己。

“喂？”

許然的手抖了抖，而后接通。

“許然，你要轉學了是嗎？”

莫世安的聲音從手機傳來，低沉，喑啞，聽起來聲音平平，沒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就好像在詢問，今天的天氣是什么樣的那樣。

“是。”

一開始提到轉學，許然總是想扯開這個話題。后來，許然也平淡接受了，畢竟，人生這么多場離別，這又算什么。但是話從莫世安口中一出，許然發現自己突然難過得想哭，只是莫世安的一句話，就能讓自己眼淚直流。

聽到許然準確的答案，莫世安沒有馬上回答。

而許然也沒有開口，她在等著莫世安的答案，她希望莫世安能夠挽留自己，哪怕知道挽留也改變不了事實，也要挽留，哪怕只有一句話也好。她不想莫世安像當年的王亦晨那樣，放任俞曉離開。

她不想成為俞曉和王亦晨當初的例子，盡管她知道，可能心中有愛的，只有自己。

聽著彼此的呼吸，只覺得兩人在這一刻，好像挨得很近很近。

“那……”莫世安還是開口了，猶豫過后的答案斬斷了許然一切的幻想：

“那你要在新的學校好好學習啊。”

噢，好好學習啊，就只有這樣了嗎？就僅此而已嗎？

許然失望透頂，沒想到莫世安給自己的話，就只有這么一句。

“那……莫世安，記得你說過的，你要賠給我一條裙子啊！”

許然還是忍不住說出這話，理直氣壯，好像在要求莫世安實現諾言一般。

諾言，好像從來都是說說而已吧。

但是她不想相信命運，她想要用自己的小小的力氣反駁，用著最后一絲絲的關系跟莫世安扯上關系。

藕斷絲連，她不想就此跟莫世安全無聯系。

“好。”

半天，莫世安的聲音傳來，略微疲憊的聲音有著莫名的堅定。

“我掛了。”

“好。”

許然掛斷了電話，最后一句話她還是不忍說出來。

但是現實已經幫她說出來了，就算她不說，莫世安也知道。

他們，就此別過了，揮揮手，說再見了。

沒說再見，并不代表兩人不會離別。

只是沒有人想開口說再見，畢竟，沒有人想離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