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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南宸星

南宸星所在的花園就在不遠處,被南宸宇託著走了大約幾十米路便到了。黎兒掙脫被南宸宇抓固的手,看著自己有些微紅的手腕,心裡不禁埋怨南宸宇這個大老粗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紫月走至黎兒的身側,執起她的手細細看了一下,溫柔的說道:“沒事,因爲大力而泛起的紅,過段時間就會消退。”

“紫月姐姐,你可真是個溫柔的女人,比那個方姑娘好上一百倍,我要是男人,肯定把你娶回家。”

紫月害羞得紅了臉,“就你嘴甜。”

黎兒欣賞於紫月的靦腆,微微笑了笑,隨後便聽到一聲清脆如黃鶯出谷的妙音。“黎兒,你怎麼不過來?”循聲望去,就瞧見南宸宇身側站了一位絕色美女。一襲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繡著精緻的金紋蝴蝶,胸前衣襟上鉤出幾絲蕾絲花邊,裙襬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腰繫一條金腰帶,貴氣而顯得身段窈窕,氣若幽蘭,頸前靜靜躺著一隻金絲通靈寶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氣 ,耳旁墜著一對銀蝴蝶耳墜,用一支銀簪挽住烏黑的秀髮,盤成精緻的柳葉簪,再掐一朵玉蘭別上,顯得清新美麗典雅至極。黛眉輕點,櫻桃脣瓣不染而赤,渾身散發著股蘭草幽甜的香氣,清秀而不失絲絲嫵媚。散發著貴族的氣息,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美的到了及至。宛如步入凡塵的仙子,揮動著手中的玉面羅扇,優雅而有氣質。她的四周還站了幾個丫鬟,黎兒猜想那人肯定是南堡的四小姐南宸星。

好一個出塵絕色的女子,不同於方惜情的美豔,南宸星身上散發的均是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

黎兒對著她福禮請安,“四小姐安。”

南宸星彎身將黎兒扶起,怪嗔的說道:“我不是說過,對著我你不必行禮,怎麼今兒個就忘了。”

黎兒心下一驚,不想她與南宸星的關係好到了這種程度。笑著摸摸鼻子,“我昏迷的時間太長,睡得我腦子都渾了,四小姐千萬不要見怪。”

南宸星疑惑的看著黎兒,疑惑她呼喚自己的敬稱,自及笄開始,她便規定不準黎兒喚她四小姐,只準她喚宸星,今日怎麼又改了?還有黎兒最不愛摸著鼻子說話,她認爲這樣不是女子所爲,今日的黎兒給她太多不一樣的感覺。“黎兒你這觸摸鼻子的舉動可不是一個女子該有的行爲,下次可要注意一點。”

黎兒不明白南宸星爲何會如此說,也不明白她的用意何在,莫不是對她起疑了?可看她的神色卻又不像,在沒明白是何緣由之前,她不能隨便回答,只得說道:“我知道了,謝四小姐指點。”

南宸星淺淺笑了笑,心裡更加確定了對黎兒的懷疑,“三哥,我們幾個女孩子家聊天,你一個大男人杵在這裡不好吧。”

南宸宇爽朗的笑了幾聲,“確實不合適,正好我也要去馬廄看看那匹新到的馬,或許能有什麼好貨色讓我看上眼。”喝下擱置在石桌上的涼水,起身看到黎兒,就不免想起方纔她和方惜情的矛盾,南宸宇又囑咐的說道:“對了,剛纔方惜情又挑起了事端,你有空就去疏蘭居給大哥說說,別在爲那件事跟大哥鬧脾氣了。”

南宸星默默的頜首,南宸宇見狀只得嘆了一口氣,隨即便離去了。

黎兒的眼神在他們兩兄妹之間來回看著,從中不免猜到了幾分來龍去脈。想來南宸星因爲她摔下樓一事跟南宸風鬧了小姐脾氣。

“紫月,你領著她們也一道下去,讓我和黎兒好好聊聊就行了。”

紫月擔憂的看了一眼黎兒,見她給了一個安心的笑容便也放心了。福身之後便領著南宸星身後的幾名丫鬟退出了花園。

南宸星優雅的坐在石凳上,黎兒安靜的站在一側,不知道這四小姐要跟她聊什麼?詩詞歌賦還是女工繡線,這些個東西她雖有設略但都不是很精通,況且她對南宸星認知也僅僅只有她是南堡的四小姐,跟她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感情很好罷了,其餘的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樣子的她怎麼跟南宸星聊天?黎兒心裡不禁呼嚎著讓倩娘趕快過來解圍。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黎兒你就不必拘禮,坐下就好。”

若換做平時她鐵定坐下,可現在黎兒可沒忘記她的身份只是南堡的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鬟,哪有那麼大的膽子跟四小姐平起平坐?若是被哪個跟她結過怨的人看到告訴了南宸風,那她這條小命可就玩完了。“四小姐,這不合規矩,黎兒只是個下人而已。”

南宸星輕輕一笑,一雙柔情的眸子看向黎兒,陶侃著說道:“以前可不見你這番守著規矩。”

提起以前,聽著南宸星說話時的口吻,黎兒心裡一噔,莫不是現在這四小姐看她不順眼,想要秋後算賬了?“以前是以前,以前黎兒不懂規矩,可現在懂了,所以就不敢放肆了。”

越描越黑就是黎兒現在的寫照。她只想著如何打消南宸星的疑慮,卻不知她的辯解越發放南宸星肯定了面前的人絕不是以前的黎兒,縱然她們有著相同的身形和樣貌。

“黎兒,你跟以前真的有很大的不一樣,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四小姐何出此言,黎兒還是原來的黎兒,這一點我娘可以作證。”

南宸星微微一笑,拉過黎兒的手讓她在自己的身側坐下,“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瞞過乳孃的,但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黎兒,你只不過長了一張跟黎兒一模一樣的臉罷了。”

既然揭穿了,再僞裝也不是她的風格。黎兒舒心一笑,看向南宸星的眼光中透露著佩服,一個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大小姐竟然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力,在現代或許沒什麼大不了,可在古代那就是了不得了。“四小姐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跟黎兒一道長大,自幼形影不離,南堡的人都說我們的感情比親姐妹好要好。因此黎兒的一切我都很熟悉。自你來到我面前,種種言行舉止都跟黎兒不一樣,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你只是摔下了樓,但這並不會把你以往的習慣都改變了。或許你不知道,我從來都不許黎兒叫我四小姐,我覺得那會讓我們生分。記得剛開始黎兒謹守主僕之別,不肯改口,我鬧脾氣絕食了三天,大哥拗不過我才下令讓黎兒可以喚我的名字。”

原來當中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四小姐絕食可是南堡的大事,倩娘不可能不告訴我,爲何我不曾聽她說起?”

“主僕有別的概念在乳孃的心裡已經根深蒂固了,依她的性子是絕不會主動跟你提起此事。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怎麼瞞過乳孃,你不是黎兒的?”

黎兒微微一笑,“我告訴倩娘說我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南宸星瞭然的頜首,“或許你一開始就透露你失憶的消息我就不會懷疑你了。”瞧見黎兒面上的淺笑,南宸星發現現在的她更有靈動之感,一雙眼眸彷彿會說話似的。“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爲什麼會有一張跟黎兒一模一樣的面孔?”

黎兒直視南宸星,開口問道:“四小姐,你相信我這具身體是黎兒,而靈魂卻不是嗎?又或者你相信我來自千年以後嗎?”

驚訝的神情逐漸呈現在南宸星的面上,黎兒知道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很難讓人相信,可事情確實發生了,而且正好發生在眼前,容不得旁人不信。從驚訝慢慢轉變爲平靜,南宸星的承受能力也讓黎兒頗爲佩服,這不是一般千金大小姐能承受的事。

“你是說真的?你的靈魂附身到了黎兒的身上,那黎兒呢,她去哪裡了?”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或許是在我原本生活的那個世界,又或者摔下樓一事使得她的壽命已盡,而我則是恰巧在她身上活了過來而已。”黎兒淡淡的說著。

南宸星有些悲傷,她早該知道從那麼高的閣樓摔下來,黎兒是不能活的,大夫都說這是個奇蹟,只是沒料到奇蹟帶來的卻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姐妹了。但是她又有些慶幸,或許正如面前附身的黎兒所說,黎兒可能去了她的世界,而且好好的活著。只要知道黎兒還或者,那比什麼都重要。

“那你叫什麼名字?”

黎兒說道,“我叫瀟瀟,但我現在是黎兒,是南堡乳孃的女兒,你四小姐的丫鬟。四小姐,我的秘密可是全都告訴你了,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守秘密,不要讓第二個人知道。”

瞅著黎兒真摯的眼神,南宸星無法拒絕,她輕輕的點點首,算是答應了。握住黎兒的纖手,南宸星真摯的說道:“我希望黎兒好好活著,我也希望瀟瀟你能好好活著。既來之則安之,從今日起你就是黎兒,是我南宸星的好姐妹。但是作爲交換條件,你可要好好的跟我說說你那個時代的故事。”末了,她還很俏皮的加了一句。

黎兒苦笑,“這可是連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不妨事,我可以等,待你傷勢好了,我就告訴我大哥,讓你搬到裁梅閣跟我一道住,屆時你就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告訴我了。”

小姐都已經發話了,她還能說一個“不”字麼?黎兒只得應承下來,不過她倒是很高興,因爲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有了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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