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寶酒樓,王邦鴻來到這裡,連忙找了間屋子躲起來,王安磊問道:“你爲什麼要躲?”,李長征道:“他現在被六扇門的人通緝,不躲起來,莫非還正大光明的走出去?”,王安磊道:“好像有道理。”,他忽然又道:“吳金寶哪兒去了?”,沒有人回答,他們也不知道。王安磊想,他可能在老窩,狼城。
吳金寶三年前就是狼城的大頭目。他手下四百多號弟兄,盤踞在狼城,一起打天下。那時,吳金寶儘管是稱霸一方的頭目,但總算還是個強盜,強盜頭目。
現在吳金寶已不是強盜頭目了,既然吳金寶要打聽消息,那麼就會去狼城,那裡,還有他以前的兄弟。
王邦鴻已經躺在牀上有一段時間,他的腿雖然受傷,但至少身子還能動,身子還能動,爲什麼不動一動?他動了,他不只動了一下,他下了牀,向店小二要了一壺酒。店小二當然知道他是吳金寶的朋友,立即把酒遞給他。儘管這裡的主人吳金寶沒有在這兒,但他的每一個屬下都知道,對待他的朋友,就要像對待自己一樣尊敬。
王邦鴻喝酒,他忽然發現王安磊竟趴在桌子上睡覺,楊帆和李長征不見了。他叫醒了王安磊:“你爲什麼在這兒睡覺?”,王安磊瞇著眼道:“我爲什麼不能在這兒睡。”,王邦鴻道:“現在正是大白天,喝點酒怎麼樣?”,王安磊身前有酒,他只喝了一點,他道:“昨晚你睡得可好?”,王邦鴻笑道:“雖然我睡的是柴房,但也算不錯。”,還能睡得著,這就已經夠了。
王安磊大吼道:“你他媽的睡得好,老子可一晚上沒睡呢!”,他說著就回房間了。王邦鴻實在沒想到,王安磊怎麼會這麼生氣。
他怎麼會想到,昨天發生的一切哩。
王邦鴻一人在喝悶酒,很快,酒就喝光了,他正想吩咐店小二再拿一壺酒來,但卻忽然看見了捕快,他立即嚇得跳了起來,匆匆進房,再把門鎖起來。
王邦鴻等了好一會兒,才把門打開一個縫隙,看了看,長出一口氣,打開門走到大廳。
“這裡就是金元寶酒樓?”,那個捕快還是進來了,她是個女人,身材一般,卻有著一雙讓人著迷的大眼睛。
王邦鴻已逃不了,他腿上有傷,再怎麼能跑也沒用。店小二笑道:“姑娘知道這是金元寶酒樓,也應該知道規矩,不是吳老闆的人,都不能在這兒待上一柱香的時間。”,女子眨眨眼,笑道:“爲什麼?”,店小二道:“這是吳老闆定下的規矩。”,女子道:“喔?你們這麼聽吳老闆的話?”,店小二道:“姑娘莫非是想來搗亂?”,女子猛地一腳踢在店小二肚子上,把他踢倒在地,痛得整個人都縮成一團。
王邦鴻本來想去幫忙,但轉念一想:自己身上都帶著傷,而且還被通緝,這種事還是不要管了!王邦鴻躡手躡腳的站起身往屋子裡走,誰知那女子忽然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你是吳老闆的朋友?”,王邦鴻笑道:“不是,我只是路過,喝口茶而已。”,女子輕聲笑道:“這麼大的人了,還要說謊,我認識你,你就是採花賊王邦鴻!”,王邦鴻全身都已僵住。
女子笑道:“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是來找楊帆的。”,王邦鴻心想:她會不會是尋仇的!他立即道:“楊帆?你找他啊!他去了迴風城。”,女子嘆氣道:“這樣啊,那你知道他什麼時候來這裡嘛?”
王邦鴻道:“不知道!”,女子道:“那你能不能幫我帶個口信給他?”,王邦鴻道:“當然可以。”,女子笑道:“那你告訴他,山城、落日、烤雞。”,王邦鴻道:“好,我記住了。”,女子愉快的走出酒樓。
店小二道:“若不是她跑得快,我一定把她打得滿地找牙。”,王邦鴻苦笑道:“若不是她跑得快,我一定把她壓在牀上。”。
黃昏,正是黃昏。
街道上行人已沒有幾個,有些店鋪也早早關門,夜晚的降臨,總會使人想家的。
王邦鴻就在想家,他本來並不是採花賊的。是生活的壓力,人性的消散,迫使他變成這個樣子。
“落日,好看嗎?”,楊帆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王邦鴻道:“不好看。”,楊帆道:“不好看你爲什麼還要看?”,王邦鴻道:“因爲他顯得孤獨,我若是看著它,它或許就不會在雲層遮住它的時候,孤獨。”,楊帆臉上已泛起笑容。
這句話並不可笑。
不能明白這句話的人,纔是可笑的。但能明白這句話的人,又有幾個。
還好,楊帆明白,他笑道:“落日總是孤獨的。”,王邦鴻道:“他孤獨,也許因爲他太出色。”,楊帆笑不出來了,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非常出色的人,他從出生開始,就特別的出色,可他何嘗又不孤獨、寂寞。
店小二已經把燈點燃,王安磊和李長征相繼走出房門。
王邦鴻忽然對楊帆道:“有人找你。”,楊帆道:“誰?”,王邦鴻笑道:“一個女人。”,楊帆已興奮起來:“好不好看?”,王邦鴻道:“你就想著女人。”,楊帆道:“有女人找,當然要看看她長什麼樣。”,王邦鴻道:“山城、落日、烤雞。”,楊帆問道:“這什麼意思。”,王邦鴻道:“這個要問問她自己唄,她就讓我把這句話告訴你。”,楊帆陷入沉思。
店小二已把飯菜準備妥當,四人找了個位置坐下,王邦鴻道:“你們睡得可好?”,李長征道:“還好,牀很軟。”,王安磊道:“總沒有你小子睡得好。”,王邦鴻忍不住道:“昨晚我可是睡得柴房,你們已經算是不錯了!”,李長征道:“我真想不明白,你竟然會被另一個採花賊砍了兩刀。”,王安磊道:“至少他還沒死。”,王邦鴻苦笑道:“你們若是正在和女人行房事,忽然一個人拿著刀砍你兩刀,或許還沒有這麼幸運。”,楊帆笑道:“我找女人都是去青樓的。”,李長征道:“哪兒的女人也不會反抗。”,王安磊道:“也不會有采花賊光顧。”,王邦鴻冷冷道:“你們就會說風涼話!”。
他們開始吃飯。
王安磊用筷子伸向離別的味道的盤子,楊帆忽然用筷子夾住他的筷子。王安磊笑道:“你不用跟我搶吧,這兒是金元寶酒樓,要多少有多少。”,楊帆嘆氣,鬆開筷子。
他只是不想再出現離別。離別的味道,真的讓他和劉開心離別了,這是個悲慘的事情。
王邦鴻道:“你們等會兒要不要去青樓玩玩!”,王安磊道:“看來你遲早會死在女人肚皮上!”,李長征道:“這個提議……很好。”,幾人大笑起來。
巳時,吳金寶坐在馬車裡很久了,他的精神還是很好,他前天晚上出發,去了狼城,然後又回來了。他還拿到了關於劉開心、呂信飛的情報。
吳金寶拉開車簾,走下他那黃金馬車,走進了金元寶酒樓。李長征一個人再和悶酒,吳金寶道:“他們人呢?”,李長征道:“王邦鴻被官府捉去了,楊帆和王安磊去找證據了。”,他說的證據當然是爲了洗脫王邦鴻的嫌疑。
吳金寶道:“那你爲什麼還在這兒?”,李長征苦笑道:“我武功沒有他們好。”,吳金寶道:“是不是王邦鴻被一個人冤枉,還把他打成重傷?”,李長征點頭,吳金寶道:“看來你不去也是應該的,去了反而會影響他們。”,能把王邦鴻打成重傷的人,就算武功不高,陰謀詭計也很多,楊帆和王安磊聯手,想必定能制住他。
楊帆和王安磊已經走過三個小鎮,他們每走到一個小鎮,就會問:“這兒最漂亮的女人是誰?”,他們找的不是女人,是採花賊。
楊帆說:“那個採花賊能跟在王邦鴻身後,再把他打成重傷,陷害他,那麼他一定會再次犯案。採花賊下手的對象,當然是最好的。”,他了解採花賊,因爲他朋友就是採花賊。
他們就一個小鎮一個小鎮的找,早找到一個地方最漂亮的女人,然後跟蹤她幾天,看看有沒有采花賊光顧。這是個笨方法,但他們卻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