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揚自己強大實力,連同豐厚的獎勵,把手下的士兵激勵得熱血沸騰之后,趕回營房安心睡覺,洪易卻冷靜了下來,把身邊的人都召集起來,在指揮使發號施令的房子里面,研究起來這仗該怎么打?該怎么布置?
雖然靖海軍主帥府邸之中的實戰布置還沒有發下來,洪易也不知道自己的綠營到底會派過去干什么,但是一些海上的分布,從花弄月,花弄影那里弄來的秘密,不得不開始精心研究了。
指揮使的營房之中,除了赤追陽,沈鐵柱,五個親兵之外,還有那個新提拔的楊英明都頭。
小穆和金蛛連夜去把五艘鐵甲飛輪調集到,只等明天命令一下來,整個綠營的將士立刻就會蹬上這船艦開出去作戰。
這一番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
不管怎么說,此次出兵,都是洪易第一次真正帶兵打仗,若是出了漏子,以后別說立功封爵,恐怕還會被有心抓住把柄,有牢獄之災。
“精密海圖!大人這是從哪里弄到的?”
就在一張巨大,清晰,用彩繪,小字表明了許許多多航線,島嶼,的精密海圖鋪在案板上的時候,楊英明的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了,眼睛瞪得好像一頭發怒的牛。
要知道,精確的海圖,不但是靖海軍最高的機密,也是各方勢力的絕密機密。各國都有精密的海圖,而且精確程度各不相同。
在靖海軍中當了許多年的兵,楊英明也知道海圖的重要姓,他也是個有心計的人,平時自然注意這方面的東西,對附近的海面也頗為熟悉,但是現在看洪易鋪開的海圖,一直到了方圓萬里之外,整個[***]彎,甚至過去的神風國,琉珠國等等,都詳細的在圖上,各個島嶼,除了楊英明知道的之外,更有許多不知道的島嶼。
展開這片海圖,就好像方圓萬里的海域,全部印入了人心之中。
對整個海域地形,全部掌握在手中。
雖然不知道到底絕密的海圖是個什么樣子的,但楊英明的直覺告訴他,洪易鋪開的這幅海圖肯定是最詳細,最精確的一份。
“怎么得來的你不用管。”洪易橫掃了楊英明一眼,楊英明立刻把頭低了下去,知道自己問得突兀了,這是洪易的機密,他現在還沒有得到信任,又怎么能貿然發問?
“屬下冒失。”楊英明連退兩步,眼睛也不看海圖,恭敬的道。
“嗯。倒也懂事。”洪易滿意的點了點頭。
“[***]彎方圓千里,海圖上繪制的島嶼一共有三四百座,有的島嶼上根本是原始森林,里面就算藏上數十萬人都沒有任何問題,咱們大軍靠近島嶼之后,肯定會一一搜索,那個時候,就是危險的開始了!”
赤追陽指著海圖上逐一道:“這些大型島嶼上,根據情報,都有海盜水匪盤踞,有的還修建的山寨,防御工事,絕對不是一幫烏合之眾,盤踞在[***]彎的海盜,最大的一共有五股,分別是巨鯨島,黑鯊島,千佛島,蟠龍島,瑯琊島。這五股海盜,加起來人數大約是一萬五六千人,個個兇神惡煞,而且其中高手隱藏,糧草充足,其中很可能還有修煉道術的人!因為當年圍剿大禪寺,很多武僧也逃出了海外,有些遁入了[***]彎成為海盜的。而且還有許多國家的暗中支持。”
赤追陽說的,全部都是從花弄影,花弄月那里拿來的隱秘消息。
這些消息可謂是準確,因為銀商每年有大量的商船來往海上諸國做生意,也要拜山頭,給這些海盜送些供奉,相安無事。
“追陽?你們云蒙國想必也有高手在其中吧?”洪易看了赤追陽一眼。
“那沒有事情,云蒙的事情,并不我的事情,我是烏骨人,烏骨被云蒙滅后,并入了版圖,在我們草原上,只有部落,沒有你們大乾所謂的國家。我現在忠于的是慕容家,并不是云蒙。”
赤追陽看了洪易眼,知道洪易在想些什么。
“原來是這樣。”洪易心中放了下來,本來以為赤追陽殺云蒙人,肯定會有所顧忌,現在一聽,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草原就是弱肉強食,強大就能掠奪一切,沒有任何的仁義禮法,有的只是武功,道法,拳頭,刀,弓箭!”赤追陽感嘆了一聲。
“好了,不說這些了,咱們把這些勢力熟記一下,心里有個底子。明天命令發布下來之后,再看具體是進攻哪方的海盜,反正這些弓箭充足,船堅弩疾,地形也熟悉,我自信是準備充足了。”
洪易和自己的這群親信再度議論了一會兒,把輜重,淡水,防蟲蛇的藥物,等各種后勤也商量了一番,便各自去睡覺。
雖然靖海軍的后勤也會供應這些東西,但是這么龐大軍隊,各方面當然不能照顧得面面俱到,除非是軍隊之中的核心,精銳,才有享用全權調配的優待,洪易的綠營不過是二流。
赤追陽在云蒙的軍隊之中待過,對于這些情況都非常的清楚。
第二天三更,靖海軍帥營的軍令就下了下來,各營各軍整齊代發,調齊自己的船只,立刻出發。
星光夜幕之上,整個海上卻是船只密密麻麻,大船小船成千上萬,聚集一陣之后,各自整齊的散開,向深海開出。
“咱們這次行駛的方向是巨鯨島。”洪易的五艘鐵甲飛輪裝載著三百三十六名精裝士兵,跟在一路大軍的引路船后面,不緊不慢。
洪易站在船頭,看著自己這一路大軍,數百只船中,大多數都是官方制造的木船,雖然堅固,但卻明顯的比鐵甲飛輪相差了無數個級別,自己的船行駛在其中,就宛如秀鶴立雞群,引來了附近船只上,很多官兵羨慕的眼神。
不過這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洪易也沒有隱藏自己的實力,歷代大乾貴族子弟參軍,都帶著自己的精銳,這是不成文的規矩,你實力表現得越強,越就被人尊重,被人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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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這個洪易只不過一個不受侯府待見,出來投靠玉親王立戰功的庶子,卻沒有想到,他有這么強大的實力!”
就在此時,前面的巨大官艦上,一個身材筆挺,身穿漆黑烏蟒蛇皮鱗甲的將軍看著后面洪易游離在大軍船隊邊緣的五艘鐵甲飛輪道。
這艘官艦是整個一路大軍的真正核心,居住的是整個一路大軍的主帥。
官艦是足足有千人百人的五牙大船,光是在甲板下面搖櫓的就有兩百人,官艦四周游離著的小船,也明顯的比其余船堅固了一倍,顯然一路大軍的精銳。
整個一路大軍一共有一萬人,二十營人船,除了核心精銳的五營以外,其余全部是洪易綠營這種。
一路大軍的主帥,是嚴震麾下信任的一個叫做鄧元通的大統領,武功高強,作戰經驗豐富。在水上不知道打過多少次仗。
此時,鄧元通站在大官艦的甲板上,看著自己整齊的艦隊軍容。
旁邊站著的是幾位親兵僚幕,還有幾個道士打扮的人,身穿青布道衣,腰纏黃色的帶子,是方仙道的道士。
大乾正規冊封的道門,太上,正一,方仙。太上道從不出現,正一道腰間是紫帶,方仙道是黃帶,最好辨認。
出兵之前,要祭祀海神,觀察天象,水紋,治療疑難雜癥,還要防備水魔精怪,都需要道士隨行。
“是啊,這鐵甲飛輪是銀商秘密制造的,不知道洪易怎么弄到手的?”鄧元通身邊的一位僚幕道。
“那邊總督公子衛雷的紅牙艦也不差。”鄧元通又指著另外一邊十多艘紅漆的牙艦道。
這些紅漆的牙艦,渾身暗紅,形似鯊魚,四面都擋板,擋板之上,還固定有弩車,兩船靠近,猛的發大弩,足可以射穿敵人船身,使其進水。除此之外,更有投石器,可以把大石彈起,遠遠擊打敵人的船。
這種紅漆牙艦,明顯要比周圍的船要大,要堅固。顯然也是私人的船艦。一共十八艘,比洪易的船足足多了三倍都不止。
“看來衛雷這位總督公子是想爭到功勞,這次我們一路大軍先剿了巨鯨島,站穩腳跟,還要到[***]彎深處和其余幾路大軍匯合。把云蒙安插在[***]彎里面的據點一一拔除,動作要閃電一般的快捷。正好多了這兩路先鋒。”
鄧元通身邊的僚幕道:“讓洪易,衛雷打頭陣,反正他們身邊的都是精銳,功勞卻是大統領的。何樂而不為?”
“不!功勞還是他們的,這兩個人都有實力,尤其是那個洪易,隱藏得這么深,連飛輪鐵甲都弄得到,背后除了玉親王之外,恐怕還另外有人,要知道,銀商可是和親王的,莫非是兩位爺聯手了?”
鄧元通搖搖頭:“靖海軍是讀力的大軍,不受南州七省總督節制,我倒也不怕那衛太倉,但是四爺,八爺,我卻是不能得罪。你注意一點,吩咐下去,好好的看住衛雷,這個人我知道消息,恐怕要有些小動作對洪易。而洪易隱藏得深,要是反擊,對那個衛雷不利,也是不好,總之,我要兩邊扯平,既不得罪衛太倉,也不得罪這個洪易。”
“統領高明,我這就去準備,歷來貴族子弟爭功下黑手,影響到主帥的事情可不小。”身邊的僚幕連忙恭維著,匆忙退了下去,顯然是吩咐布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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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洪易居然有鐵甲飛輪?是從哪里搞到的?”
衛雷站在紅漆牙船上,看著另外一邊洪易的五只船,眼神中射出凌厲的光。“這船堅固,水上上行駛如飛,卻是不好對付。”
“少爺不用有顧慮,對于他的機會多的是。”衛雷身邊的一個胡須半尺,臉狹長的花甲老者道。
“我當然知道,不過事情也不能做得太明顯,這次對付洪易只是小事,我真正要做的大事,卻是另外一件。”衛雷衣服被海風吹拂得獵獵的響:“巨鯨島上的海盜,不是一般的海盜,其中很有可能是當年大周余孽,還有大禪寺逃出來的武僧,大禪寺三本無上經書,過去,現在,未來,當年抄家,一本都沒有抄到。很顯然是被武僧帶了出去。我若是能得到其中一本,立刻就會成為絕世高手,建立不世之功業!而且巨鯨島上,那些海盜掠奪多年,藏寶極多,這批寶藏,不能落到別人的手上。”
“嗯,寶藏,經書,這些東西才是至關重要。”狹長臉的老者點點頭。
“我這次帶了這么高手,準備這么充足,志在必得!若有人阻我,人擋殺人,神擋殺神。”衛雷背著手,臉上泛出深深冷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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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兄,你在想些什么?”
大軍船只向前行駛,赤追陽看見洪易站在船頭,看著另外一頭的十八艘紅漆牙艦,眼神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上前問道。
“我在想,果然是那個衛雷和我過不去,先買通五個都頭,這次應該有什么陰謀要對付我吧,畢竟我們安排都在一路大軍之中。”洪易慢條斯理的道。
“是啊,他是南州七省總督之子,勢力極大,身份又特殊。不好對付,要小心一點。他們衛家是太子的人,你是玉親王的人,而且這次剿匪,你們要爭功勞,甚至海盜的寶藏,金銀,都要先分一杯羹,他肯定想有陰謀對付你的。”赤追陽眼睛瞇著,“洪兄,你怎么防備他呢?”
“怎么防備……”洪易抬頭看了看天色:“天就要亮了,仁不掌兵,義不行商…….”
喃喃念叨兩句之后,他猛的一握“斬鯊”劍劍柄:“自古以來,史書之中,陰謀詭計防備是防備不了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需要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赤追陽道:“難道你要先殺了他?可是他的身份?”
“正是他的身份,我要先動手!現在想必軍中主帥那位鄧元通,舉棋不定。我殺了衛雷,正好暗中逼得軍中主帥和衛太倉交惡,從而不得不偏向玉親王這一邊。仁義,仁義是對天下百姓講的,對這些達官顯貴公子哥,斬殺他們,就是仁義。追陽,你聽著!等一有機會,你就用貫虹放冷箭,射殺衛雷!”
洪易鏘一聲,抽出了半截斬鯊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