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剛才那個舉人”
“云空閣”之前,剛剛落下轎子的那個身穿玄色衣服,頭發(fā)胡子眉毛全部雪白,但臉色紅潤,皮膚沒有一絲褶皺,臉上也沒有老人斑的南方文壇大宗師謝文淵腳剛剛踏到地面,渾身一動,轉(zhuǎn)過身體,眼睛朝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看了過去。
他的目光一閃之間,竟然爆發(fā)出了一種深邃到極點的光輝,好像眼睛之中有一種洞穿時間空間的意境。
“祖爺爺,怎么了?”與此同時,他的身邊是幾個年輕人,也都腰懸佩劍,渾身氣息深藏,底蘊(yùn)豐厚,渾身的武力精湛深厚的人。
還有一個搖著扇子,身穿白衣,沒有喉結(jié)一看就是女扮男裝的少女。
“剛才那個舉人深不可測啊”
謝文淵這位文壇領(lǐng)袖眉毛輕微的聳動著,用手指著剛剛洪易消失的方向。
“深不可測?”這個白衣儒衫,男扮女裝的少女掩飾不住自己震驚的語氣,與此同時,跟在謝文淵身邊的幾個年輕人臉上也閃爍出了深深的驚訝。
還有前來迎接的“云空閣”書鋪大東家,還有幾個玉京城的文豪也都臉上十分驚駭。
能得到南州文壇大宗師“深不可測”的評語,這世界上幾乎沒有這樣的人物。要知道,這位文壇大宗師著書立說,解說上古圣賢書籍,是真正的大學(xué)問家,不但在儒門之中是屬于開山立派的宗師,就算在道家之中,都非常有名氣,正一道宗主曾經(jīng)是他的門下學(xué)生。
“老師,這個到底是什么人?讓學(xué)生我去查一查?”就在這時,一個中年儒士道。
這個中年儒士,如果此時有當(dāng)官的人,就會知道,這人乃是進(jìn)士出生,翰林院編修的一位科班官員。
這個進(jìn)士,居然喊這個舉人身份的謝文淵老師。
“不用了,此人既然是舉人,想必會科考殿試的。我到時候必定能看到他的。”謝文淵收回目光道。
在他的目光之中,洪易早就不見了,但是他好像依舊能看到洪易背影似的。
“其實老師不必參加這次科考,我等聯(lián)名給皇上上個折子,皇上立刻會賜老師一個新科進(jìn)士的身份。”一個中年儒士道。
“那不用,我都一百零三歲了。六十年閉門著書,早就熄滅了功名利祿的心思,只是偶爾心血來潮,看到朝廷有刷新吏治,實施新政的意思,于是前來考取科舉罷了。若是要讓皇上恩賜,那倒也顯得我這個文壇宗師是個草包,當(dāng)年李嚴(yán)兄本身就是大周進(jìn)士,大周滅后,他重新科舉,再中大乾進(jìn)士,終為宰相,我本不欲學(xué)他,為大周從一而終。但是現(xiàn)在天地有變,朝廷有變,我不得不出來盡一下綿薄之力,不用倚老賣老,聽說這次科舉之中,有八歲小孩兒,和小孩兒一同科考,千古之后,未免不是一段佳話。尤其是今天居然看到了這等高深莫測的舉人,更是欣然。能和他較量學(xué)問,才學(xué),不枉此生。”
謝文淵說話之間,隨后對著幾個儒士進(jìn)士道:“你們作為的弟子,要切記,老了也不要倚老賣老,三人行,必有我?guī)煟?dāng)年圣賢在老年也曾問道向小孩兒。我們做學(xué)問的,知道得越多,不知的就越多。學(xué)問不分老幼,切記要謙卑。這對人沒有壞處,只有好處的。”
“祖爺爺,那個舉人我并沒有看見。到底在哪里?您的這個評語,就算冠軍侯上次到南州,把云蒙鎮(zhèn)國神艦停到海面上,然后再派人來拜訪您,您都沒有對他有這個評語?難道天下之中?還有比冠軍侯還要厲害的少年英雄?他可是縱橫西域十萬里,軍中第一的冠軍侯爺。”
這個白儒衫女孩兒道。
“冠軍侯?的確算得上少年英雄,但是憑借的是氣運,還有一股強(qiáng)于外表的無上霸道,心姓似乎并沒有那種上古圣賢的洞徹世事,也沒有那種人情練達(dá),更沒有真誠如神的本念。否則的話,他應(yīng)該可以修煉誠仁仙。而在這人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一種永恒不變,如過去事情那樣不可改變,不可動搖的道心真如。實在是深不可測,深不可測他剛剛也感覺到了我,所以離去了。大乾舉子之中,有這樣的人物”
謝文淵搖搖頭道。
“祖爺爺,你做文學(xué)做糊涂了,走吧,上樓去。珞姐姐還等著我們呢?她要請祖爺爺去神風(fēng)國講學(xué)。還贈送祖爺爺一本神風(fēng)國的禮樂古籍,祖爺爺不是早就想看了么?”
“好,上去吧。”
“這文壇大宗師,果然厲害。簡直有點圣賢的滋味兒了,我就遠(yuǎn)遠(yuǎn)圍觀了他一眼,他居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我。我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看穿了我一點底細(xì)兒似的。不過也難怪,讀了一百年的,做了一百年的圣賢學(xué)問,儒,道,佛,兵,農(nóng),政,商各著作,各種人情世故,都斂成一團(tuán)了吧。”
洪易從“文昌大街”出來之后,心中思量著剛才的感覺。
剛剛的那個南州文壇大宗師謝文淵,真的給他一種面對上古圣賢的氣息,可見此人學(xué)問精神,道理存于胸中,噴吐出來,必定字字珠璣,大放光明,雖然不會道術(shù),但萬魔不侵,百邪不入。
“此人若是修煉道術(shù),不知道會到什么地步?但是他這種大學(xué)問家,直接追求道的本源,似乎不在乎小術(shù)了。”
洪易思量著,回到了玉親王府邸。
玉親王楊乾這個四皇子,依舊在花園之中猛烈的練習(xí)著一套滄浪回風(fēng)掌,鼓蕩全身勁力精神,企圖深入骨髓,練髓如霜。
看見洪易散步回來,玉親王也停止了練武,洗手之后,兩人坐到書房之中,洪易把方才的事情說了。
“父皇要刷新吏治,清理官員,然后官紳一體納糧,服徭役,朝廷之中肯定需要大批官員。那些豪門,世家,功勛貴族耳朵靈通得很,肯定知道一些風(fēng)聲,于是出來厲害人物把持科舉。這次不論是文科,還是武科,都恐怕比以往要艱難十倍。文壇大宗師謝文淵都來應(yīng)考,我剛剛也想對你說,桌子上是這次九千舉子的情報,還有武舉人的情報,不過這些有些不齊全。”
玉親王指著桌子上厚厚一塌文檔道。
洪易拿起來,一頁頁的翻看著,不出一會兒,全部看了一遍,了然于胸。長長噓了一口氣:“這次科舉可能是歷朝歷代最為艱難的一科了吧。不過這也倒是有趣。能和這么多人金殿對文章,對于道心修為,大有長進(jìn)啊!不亞于渡雷劫。”
“洪易你的文章是花團(tuán)錦簇,文字也是金剛不壞的牟尼珠兒。不過你要考試武狀元,卻有些艱難,難找以往武狀元的經(jīng)驗,一個大宗師就可以拿得到,但是今年恐怕不同,只怕要武道圣者出手,你雖然脫胎換骨,但畢竟是修煉道術(shù)”
玉親王道。
“手上有了兵,道理就說不清。我看了邸報,西域邊關(guān)緊急,火羅國屯兵邊關(guān),神威王獨守邊關(guān),似乎是難以應(yīng)付,這次朝廷科舉之后,肯定會出兵,我若得了武狀元,就能手握一只雄兵,在剿滅火羅國的戰(zhàn)斗之中,壯大到極點。到時候王爺也有一些倚仗。”
洪易把朝廷的動靜仔細(xì)的詮釋著。
“可是,你父親洪玄機(jī)恐怕會阻擾吧。”玉親王道。
“只要我表現(xiàn)出了絕世天才的武力,還有才學(xué),他又怎么阻止得了?而且現(xiàn)在朝廷之中,大半官員都是功勛貴族,世家子弟,皇上急于用人,我冒出頭來,他怎么會不用?他現(xiàn)在是皇上,但是要實行官紳一體納糧,那就坐在荊棘叢中。人渴極了,鳩酒都是要飲的!也許吏治刷新之后,洪玄機(jī),皇上會把我壓下去,但是現(xiàn)在他們還需要我壓制冠軍侯。”
洪易目光閃閃道。
“對,朝廷現(xiàn)在就是要用新人,用天才式的新人,像冠軍侯那樣,而且冠軍侯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尾大不掉之勢,父皇也得要用新人來壓制他,洪易你這個時候冒出來,算是乘勢而起。而且你的隱藏實力,也是驚天動地!洪易,你真是個角色,心思細(xì)膩得石頭縫中都要擠出油來。”
玉親王聽見洪易的分析,興奮的搓了搓手。
“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人情練達(dá)即文章。文章做得好,必然人情練達(dá),我道術(shù)高深,心思也自然就觸類旁通!不妨對王爺你說,現(xiàn)在除了大乾朝廷之中,一些秘密的勢力我不知道之外,整個朝廷的局面,我洞若觀火!武進(jìn)士的科舉就在三天后,考完之后,就是國家大典的文科舉了。看我為王爺一舉奪得武狀元,再奪文狀元,光輝矚目。讓皇上知道我乃是可以制約冠軍侯的存在,到時候,朝廷必然會讓我壯大起來,和冠軍侯兩敗俱傷!然而,我也可以借助朝廷的力量,為王爺壯大實力!”
洪易手扶在檀木大椅上,用一種傲然的語氣道。
一瞬間,玉親王覺得洪易頓時變成了一種莫可名狀的存在
“你們?nèi)熘螅欢ㄒ盐渑e考試的狀元,榜眼,探花,還有一甲十名全部拿到手!知道了么?我三天之后,會親自觀看武科舉!這次朝廷要對西域用兵了,這次武科舉考試之后的得中的人,肯定會授予武官,統(tǒng)領(lǐng)兵馬到西域!西域的軍隊,被神威王統(tǒng)領(lǐng)著,我一直無法滲透,這次是個大好機(jī)會!而且精元神廟之中,有邪神之血,你們破了火羅大軍,隨時把軍情傳遞給我!”
與此同時。
在玉京城內(nèi),皇上親自賜的冠軍侯府中。
冠軍侯坐在椅子上,四周站立的是一群黑衣斗篷高手。
“哼,朝廷的科舉考試,文科舉現(xiàn)在就許多世家,豪門,親王安排自己的人手進(jìn)去考試,企圖當(dāng)官,在朝中布置耳目。但是一群文官,又什么用?掌握軍隊,才是生殺大權(quán)!”
“是!侯爺!”
三天之后。
玉京城外一百里處的皇家圍獵,教武場之中,開始了武科舉考試!
雖然整個大乾朝廷的武科舉開始比起文科舉那規(guī)模要小了許多。在民間的重視程度,也遠(yuǎn)遠(yuǎn)沒有文科舉那樣重大。
相比之下,武科舉就是一個庶子,而文科舉才是真正的嫡子。
但是這次武科舉,卻突然皇上傳旨兵部,把科舉場地改到了皇家圍獵的園林之中,同時皇上親自過來觀看,這一下就把兵部忙活了起來,禮部也急了起來。
等洪易在這天到達(dá)巨大皇家狩獵場,演武場中的時候,只見一千多名武舉人都聚集了起來,另外,場外還有許多王公貴族子弟,甚至還有許多平時不見面,但是朝廷之中的老將。
洪易甚至一眼就看見了在一堆老將,元帥中間的冠軍侯!
同時,洪易甚至看見了武舉之中,竟然有幾個人血氣濃烈,拳意隱隱。竟然是初級武圣!那幾個人物,洪易也有些熟悉,竟然是那天冠軍侯身邊的幾個親衛(wèi)!
一剎那間,洪易就知道了:這個冠軍侯,恐怕是把借這個機(jī)會,把自己的勢力,滲透到神威王的西域軍中!
“皇上駕到!”
就在千名武舉人被禮部,兵部官員聚集起來的時候,突然之間,一聲尖銳的太監(jiān)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
所有的王公貴族,都連忙離了座位,站起身躬下去。
武舉人們也都拜了下去。
“好!皇帝居然都親自來看這武科舉?看來真是求賢若渴?要自己親自挑選人才了!”
洪易突然之間全身一震,一道沖天的精氣血氣,從自己的身體之中散發(fā)出來,隱隱約約,熾烈的剛烈之氣,筆直沖上天空,好像烽火狼煙!大風(fēng)吹而不散!
砰!
幾個挨得洪易身邊盡的武舉人,一下不自然的躲開,驚訝的看著洪易。
血氣如狼煙!
洪易在皇上駕到的時候,突然爆發(fā)出了自己強(qiáng)大的實力!以無法無念的境界,催動血氣,竟然發(fā)出了狼煙一般的血精之氣!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