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陵已經(jīng)基本弄明白怎麼回事,唯一替幽靈軍擔憂的是第一場?!八麄凃T射水準如何?”
平日裡軍營中幽靈軍都是單獨分開鍛鍊,身手方面,他還是很有信心,騎射卻因南方地勢的緣故很少使用,他有些擔憂。
姜離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不好說?!?
“嗯?”衛(wèi)陵挑了挑濃眉。
“他們這羣人,如果是專門讓騎馬射固定物體,都不用比……”
“什麼意思?”
“一定輸?shù)暮軕K?!苯x道。
衛(wèi)陵臉色微變。
現(xiàn)在是移動,難度增加了何止一倍?
但他隨即安慰自己,畢竟有三場,後兩場穩(wěn)贏也不錯。
豈料,姜離繼續(xù)道:“但現(xiàn)在是移動的物體,他們還有一點贏的機會?!?
“這又是怎麼回事?”衛(wèi)陵實在不解。
姜離想了想,看了衛(wèi)陵一眼?!耙驙懰麄儾粫T馬。”
衛(wèi)陵:“……”
他仔細一想,忽然就明白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紫的。
幽靈軍原本是他的隊伍中挑出來的廢柴,這羣廢柴一開始很大部分都是社會渣子和街頭流氓,因爲徵兵強行徵來了,根本連馬都沒摸過。
後來加入軍營,軍營裡也有騎兵,但是怎麼可能讓這羣人去碰比人命還貴重的馬匹?
南方作戰(zhàn)根本和北方不同,騎兵不是主要的,尤其對於幽靈軍而言更不需要,所以他們還真的沒專門練過馬術(shù),幽靈小隊的隊長們好像騎術(shù)都爛到家了。
本來這次回京了,有條件練習(xí),但是也就這麼短時間,還沒想到這頭上去。
衛(wèi)陵一張老臉發(fā)綠。
後悔的腸子都青了,這得是敗在什麼烏龍狗血上?
太冤了!
他的臉黑沉黑沉的,心塞無比,身周都沒人敢上前,也就姜離沒事人一樣閒站著。
其他人看著不知道這位對衛(wèi)將軍這名老將說了什麼,把老將軍氣成這樣?
場地上雙方已經(jīng)準備就緒,幽靈軍的夥伴們一向皮厚臉厚,根本沒有輸?shù)囊庾R,只覺得天大地大,我什麼都不怕。
連死亡都經(jīng)歷無數(shù)回,也確實沒什麼能阻擋他們自信心爆棚了。
然而,當裁判面無表情的說完規(guī)則後,十二人已經(jīng)呆滯了。
盯著面前哼哼唧唧打著響噴的十二匹神駒,他們想了想,抱團擠在一起竊竊私語商議對策。
“看到?jīng)]?”
“看到了!”
“激動不?”
“激動的快暈厥了?!?
“我能反悔退出嗎?”
“你說呢?”
“那匹馬好像想踢死我?!?
“你想多了。”
幽靈小隊隊員們也都懵了,全都盯著韓剎和月圭,韓剎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隨即猛然明白,盯著月圭。
月圭咳了一聲。“沒辦法,不好打擊他們積極性不是?”
“……”
隊長什麼時候也這麼坑隊友了?
“這場騎射比試對我們來說分兩種?!痹鹿缑嗣亲??!榜R匹站著不動,射擊移動的靶子,以及邊賽馬邊射擊移動目標。”
“射擊移動的物體,對他們來說都沒什麼問題,坐在馬背上不動,基本無礙,但是賽馬射擊……”月圭沒說話了。
衛(wèi)陵聽著,總算知道爲何阿離說移動靶子有一點贏得機會,固定的反而沒可能獲勝。
幽靈軍的射擊能力不低,他們在叢林之中打鳥射獵也練出不少專門打移動目標的能力。
固定靶子沒有挑戰(zhàn)性,北涼這羣人和幽靈軍們比不出高低來,但是移動靶子相對於幽靈軍來說還有出彩的可能。
也就是說,馬匹站著不動射擊移動靶子,只要不出意外,幽靈軍有取勝的把握。
但是馬一動,對於不會騎馬的幽靈士兵來說,想贏,那基本需要祖墳冒煙的運氣。
“第一場,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平局了?!毙l(wèi)陵下結(jié)論。
“當然,一切建立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苯x還是比較保守的,她太瞭解幽靈軍了,實在很難保證他們不會突然抽風(fēng)搞出什麼意外來。
他們時不時總能做出一些讓人崩潰的事,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月圭深以爲然。
場上,一臉悲壯的十二位年輕人已經(jīng)各就各位,場下幽靈隊員們對他們深表同情。
裁判是姜國人,雖然幽靈隊員和北涼壯漢體型讓人心理落差太大,但騎射對於他們這樣的體型來說是很佔優(yōu)勢的。
因此雙方比試,他還是對幽靈軍們產(chǎn)生了不小的期望,還專門私下濫用職權(quán)開後門,給挑選了十二匹身強體壯,體格高大的良駒,就等著他們給北涼一個狠狠大教訓(xùn)。
結(jié)果。
“哈哈哈——!我的娘啊!他們這是在表演滑稽戲嗎?”西鳳小皇子已經(jīng)笑得直不起腰了,連拍大腿。
不僅是他,周圍不少別國的使臣面上表情也很扭曲,忍的。
寬闊的場地上,北涼的勇士,帥氣無比,一個利落翻身,抓起箭袋和長弓就上了馬。
而幽靈軍這邊,十二位,九個正死死扒住馬肚子往上爬,姿勢滑稽可笑,一個被憤怒的馬咬住衣領(lǐng)慘叫,兩個已經(jīng)被兩匹黑馬追趕的滿地逃竄……
裁判已經(jīng)傻了。
“他奶奶的!這馬這麼高,我怎麼爬上去!”
“就是??!它還咬人!”
“救命啊——!我跑不過它!”遠遠的,兩個身影拿著長弓一路狂奔喊救援。
姜離撫額,不忍再看。
公儀琳都有些難保持溫婉雍容的大氣形象了。
北涼大鬍子覺得自己被輕視了,對著姜離怒喝:“你們在羞辱本王子嗎!”
姜離真是有苦無處訴。
兩刻鐘之後,終於把飛奔逃竄的兩匹馬拉回來,兩位小兵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了,跑死他們了!
“馬是吃素的好嗎?你們跑什麼啊!”伺冰都無語了,對著兩人一陣催促?!翱焐像R!快上馬!”
幸好不是比上馬的比賽。
終於所有人都上了馬背,但是他們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實在讓人很難對他們產(chǎn)生什麼獲勝的希望了。
無雙唉聲嘆氣,只能拼命安慰自己,人無完人。
“哼!跳樑小醜!”北涼的十二人一直在看笑話,實在是對手弱的不像話。
“這種貨色也敢在我們大涼麪前號稱什麼戰(zhàn)無不勝?”
“今日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廢話這麼多幹什麼?誰說我們一定會輸?”
裁判懶得聽他們的脣槍舌戰(zhàn)了,只想快點結(jié)束鬧劇。
“各就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