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巴勒一張鬍子臉都烏紫了。
王妃更是轉頭掩面,臉色通紅的出帳篷了。
巴勒王子和王妃很是恩愛,王妃懷孕,他就是沒法恩恩愛愛也陪著,因此姜離這話說出來,還真的不少使臣都信了,還給王子丟一個:“都這樣了,你還這麼急色”的表情。
巴勒都快吐血了。“任你說任何花言巧語我都不會讓你得逞!”
姜離搖頭。“王妃的病情刻不容緩,除了在下的師父和在下本人,誰也救不了,她繼續下去,只會一屍兩命,而且即使我和師父出手,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矯正。”
“閣下爲了一個隊員,還真是煞費苦心,即使本王子的愛妃胎位不正正常大夫無法醫治,你師父難道也要見死不救?”誰都和這位一樣狼心狗肺?
“嘖嘖,恐怕我師父可以救,我師孃也不答應啊,您老就更不肯應了。”姜離眼底閃過一道促狹之色。
“什麼意思?”
“很快您老就知道了。”
姜離喝完了茶,站起身,拍了拍巴勒的肩膀。“好好想想,霸佔別人的兄弟,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姜離出了帳篷,沒過兩個時辰,軍營就傳遍了巴勒對艾迪有不良企圖。
“甌越會不會太慘?以後名聲都沒了。”
“啥鬼名聲!能吃嗎!”
“沒錯!不擇手段,搶過來!噁心死北涼的大鬍子!”
幽靈小隊外加幽靈軍的八婆嘴,威力無窮,一晚上的功夫所有使團都知道消息了。
沒準等這些人回國,整個東越都認爲北涼的大王子性別男,愛好男了。
可惜巴勒王子沒時間去找姜離算賬,白天姜離跑來興風作浪一番又趾高氣揚的走了,一副篤定他會上門求他的欠扁模樣。
巴勒能不靠母族佔據北涼最有前途的王子位置,行事還是很謹慎的,他很不放心的提早找來一大圈大夫給王妃看診。
出門在外,帝王身邊總有幾個太醫陪著,姜雲亭也不例外,處於兩國友好的目的,他很是大方的把大夫給送去替巴勒的王妃看胎兒。
診斷的結果很一致,胎位不正,想要矯正承擔的風險高得驚人,關鍵還有手把手接觸孕婦腹部。
就算沒有高風險,就單說老男人摸自己王妃肚子半個多月,每天都得半個時辰,巴勒是絕對不樂意的。
王妃一聽,差點沒以死明志。
巴勒算是後知後覺的明白姜離爲何這麼嘚瑟了。
但是,他就不明白了,難道寧離還有其他辦法?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巴勒也不想失去一個以一敵百的勇士,雖然他心底已經隱隱有了抉擇,但能讓姓寧的小子多著急幾日,他就高興。
幽靈小隊夜晚訓練時刻意大張旗鼓的從北涼的帳篷前經過,他們經過也就罷了,還原地踏步一一和甌越揮手致意完畢再走。
“嗨,甌越!”
“嘿,甌越!”
“咦?甌越!”
“哈,甌越!”
甌越:“……”
這羣人真夠奇葩的,他以前真和他們是一夥的嗎?
“不好意思,他們比較熱情似火。”姜離蹲在旗幟的木樁頂端,俯視下面的一干勇士。
“小子,這就是那個什麼身輕如燕的輕功?”巴勒老遠瞧見她,扶著後腰,斜覷過去。
旗桿就這麼一方支點,她還站得這麼穩。
姜離衝他揮手。“您老腎虧嗎?”
巴勒:“……”
“我這有不少壯陽藥。”姜離作勢掏口袋。
甌越:“……”
他的目光有一絲驚疑,寧離今晚換成了白色的窄袖男裝,蹬著白靴,腰間斜挎了一個淡灰色的格子口袋。
這副樣子,格外熟悉親切。
是什麼時候,在哪裡見過?
“你又跑來幹什麼?別以爲能威脅到本王子!”巴勒覺得和她多說一句都會被氣腎虧。
姜離躍下旗桿,繞著巴勒嘖嘖有聲。“看你這模樣,腎虛陽痿,要我出手嗎?價格公道,只要一個手下。”
“他不是你兄弟嗎?姜國不是信奉什麼人不是貨品嗎?”巴勒冷嘲。
“僵固不化,知道什麼叫兵不厭詐?知道有句話叫不擇手段嗎?你想試試?要不要給你一瓶忘情水?”
巴勒覺得自己又被鄙視了。“什麼忘情水?”
“就是變成癡呆的水。”
“你自己留著吧。”
“真是不識貨。”姜離成功氣走巴勒。
她擺動小手目送,原地只剩下甌越。
甌越目光復雜。“我並不記得你們。”
“總會想起來的。”
“爲什麼一定要這樣?我已經毀容了。”
“那又如何?”
“我想我的價值並不值得你如此糾纏巴勒。”
“那是我說了算。”
“幽靈小隊和幽靈軍很不錯。”
“你也是其中之一。”
“現在不是了。”
“一直都是。”
“也是你說了算?”
“當然。”
姜離黑色的瞳仁在夜色中璀璨如星,亮得讓艾迪有些自慚形穢。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別人告訴他所有的一切,但是他早就忘記,他醒來的時候是在北涼大漠營帳之中。
“巴勒對我有救命之恩。”他做不到棄主這種事。
“我知道。”姜離修長的身影如玉竹,嗓音瑯脆清涼。“若不然,你以爲我會在乎一個陌生之人的死活?他的王妃還不值得我親自花費半個月時間。”
她完成姜國的事就會離開,她有自己的孩子要救,哪有閒情拯救別人?
但既然巴勒對甌越有救命之恩,她就該替他還了恩情。
“王妃真的如此嚴重嗎?”他一直以爲是眼前的少年在恐嚇巴勒王子。
姜離收斂了嬉笑,點了點頭。“除了我,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能救這對母子。”
禮教森嚴,即使是師父在某些時候也不得不顧及,巴勒很愛他的王妃,但是有些事情他不會允許,只怕到時候只會二選其一。
她是女子,正是憑藉這一點才能誇下海口。
離開北涼的營帳,姜離正準備去軍營訓練場看看,明日是巡獵,士兵負責保護皇帝以及各國權貴使臣的安全,衛陵需要佈置。
她剛走出沒幾步,就感覺身邊有人。
“師父。”
“嗯。”寧徽玉從身後將她抱入懷裡。“不許私下和他見面培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