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弘城將我送回到房間,便轉身離開了這里。
就葉弘城所說,他和天道主義有仇,既然天道主義的人已經來到此處,葉弘城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他們,更要弄清楚是誰殺了這里的陰魂。
可我對天道主義的事情,也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全致南跟隨葉弘城多年,也曾一起經歷過榮城發生過的事情。想來,全致南對這個天道主義,也應該了解頗深!
我這么想來,便打算找全致南去問問,順便也看看全致南現在的情況如何。都半個月了,雖說全致南一時半會還無法從呂娜的死中緩過來,可活著的人,總還是需要面對更多!
來到全致南的房間,發現他并沒有在房間里,詢問了一下這里的陰魂,才得知,全致南正在偏廳里酗酒。
我來在偏廳的門口,見大門虛掩著,順著門縫朝里望去。偏廳早已收拾裝修好,自上次全致南因呂娜的死,在這里暴怒,將所有的東西都破壞后,葉弘城便差人將這里重新裝潢了一番。
只見全致南坐在酒柜前的吧臺椅上,手肘撐在吧臺上,一旁幾個空了酒瓶,證明了他應該喝了好一會兒。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一輪半月,掛在天空。那漆黑的夜,蔓延天地,在全致南的眼中,他的整個世界,卻似乎都黑了下來。
屋內甚至都沒有開燈,全致南就這么一個人,坐在黑暗中,獨對酒杯,被悲痛淹沒,沉浸在痛苦之中,不愿掙扎。
我推開大門,走進屋內,全致南發現我的到來,卻沒理會我,自顧的飲著杯中酒。
站在全致南一旁,我也索性坐上吧臺前的高椅,靜默了半晌,才試探性的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這樣,小娜要是知道了,她會做何感想?”
全致南呼出一口滿滿的酒氣,雙目無神,諷刺的嗤笑:“她已經死了,連魂都沒有……怎么會知道……”
“自暴自棄的結果會怎么樣?你現在這樣,小娜會活過來嗎?收獲祭祀已經失敗,這是誰都不想看見的。”我拿起酒瓶,主動給全致南面前的酒杯斟滿:“我知道,小娜跟你的感情很好!你們如父女一般……也許,你說的對!沒有葉弘城和我的到來,不會發生這么多的事情,小娜……也不會死!”
現在的全致南,悲痛到了極點,他根本就沒有發泄點!無從宣泄內心的苦悶!如果這是一個突破點!也許我可以利用呂娜的死,讓全致南仇恨葉弘城!這樣一來,對抗葉弘城的勢力,越來越多!
如果我的這個想法,得以成功,葉弘城會孤立無援!驅鬼術士一族與葉弘城為敵,雖然暫時聯系不上幽若,但幽若已經是驅鬼術士一族的長老,我和她有約定!
再加上如今突然出現的天道主義,雖然我不了解他們!但我相信,他們也一定是沖著葉弘城來的!
如有全致南再出手!葉弘城就算不死,也一定會被收拾得很慘!不過我相信,葉弘城死定了!
全致南苦澀的笑了笑,拿起酒杯,端到嘴邊,卻喝不下去。抬手狠狠地將酒杯擲了出去,隨著‘啪嚓…嘩啦’一聲,酒杯砸碎在對面的玻璃酒柜上。
悲苦的雙手掩面,長舒一口氣,眨眨泛起淚花的眼眸。
“對了,我今天聽說一件事,好像是天道主義的人,在榮城殺了陰魂,而且……用邪術將陰魂的陰氣吸干了!”
我的話頭剛起,全致南沉著頭,幽幽的開口:“他才是榮城的主人,那都是他手下的人,誰死不死,跟我沒什么關系……”
“那你知道關于天道主義的事情嗎?”
全致南冰冷的將我頂了回來:“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反正我不在乎!”
我撇著嘴角,真想一腳踹死他!半死不活的狀態,讓我怎么利用他來跟葉弘城作對?
眼珠一轉,我又有了新主意:“你應該在乎!而且……也許很重要,也說不定?。 ?
全致南不屑一顧,拿起酒瓶,猛地連著灌了好幾大口。
“小娜體內的能力太強大,我們試圖用那瘋狂的儀式,幫助她穩定下來,避免一場浩劫……沒錯,是出了岔子!現在的她,也許你找不到她的魂魄,也許她正游蕩在地獄的邊緣或是某處,正等待先祖顯靈什么的!”我抿抿嘴唇,接著又道。
“按正常的道理來說,收獲祭祀,本應該成功!前面的所有步驟,都已準確無誤的完成,可偏偏到最后這一步的時候,會突然出現問題?還有你也說過,小娜幾個月來,有出現過幾次不穩定的狀態,她的沙臺上,都會出現一副面孔,只不過,之前一直都看不出,面孔模糊,最后這一次,面孔終于清晰,卻是雪晴的臉!這不可能是巧合吧!”
全致南放下酒瓶,雖依舊垂著頭,但我知道,他也一定在認真聽我所說的話。
“緊接著儀式過后,榮城風平浪靜得不讓人奇怪!天道主義的人,幾百年前離開榮城,再也沒回來過!現在突然出現在這里,不僅殺了陰魂,還留下來邪術的痕跡和尸體,我倒是覺得,這很有可能,是某種信息!天道主義的人,也許是故意留下來被殺的陰魂,來表達什么!”
我轉過吧臺轉椅,面對著全致南,慎重的言道:“這一連串的事情,都發生在一起!或許說……小娜的死,就跟雪晴,或是天道主義的人有關!”
全致南終于有了反應,瞥眼向我的方向瞄來。
“我知道,任何術術,都是有漏洞的!會不會有人趁人之危,將那些強大的能力,偷走了?所以才沒讓小娜她們復活,如果……真是這樣,你應該為小娜報仇!”這都是我的猜測,更是為了說服全致南,所假設的猜想。
全致南轉過頭,終于肯面對著我,稍皺眉頭,不知在思考什么。
“反正我是這么覺得!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如我所說,我還得想辦法去證實!如果是真的,有他人的介入,才沒讓儀式成功……我不會讓小娜就這么死!我會想辦法為她‘報仇’!”
我故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的音,起身頭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心里卻不住的期待,快叫住我呀!叫住我呀!
“天道主義的開創者,死在葉弘城的手里,叫鄭濮森……”全致南終于開口了,我停下腳步,暗喜我的計謀得逞,轉回身,嚴峻的眼神,緊盯著全致南。
“既然你所說的這個鄭濮森,是天道主義的開創者,那天道主義為什么當時不想辦法追殺葉弘城?”我嚴謹的問道。
“當時的天道主義剛剛創立,信徒并不多,但是每個人都對這個組織,忠心不移。因鄭濮森和一干核心人員的死,天道主義自知,為了保存實力,必須離開榮城。他們將鄭濮森葬在榮城后,便離開了。據我了解,葉弘城離開榮城后,沒人能找到他,自然天道主義的人,也找不到,所以就算他們找到辦法能殺了葉弘城,也因找不到他,而沒有機會報仇?!?
全致南頹廢的模樣,在漆黑沒有開燈的夜里,顯得格外消極不振。
“那天道主義來此,就是為了報仇唄!他們一定是找到了什么完美的計劃,或是萬能的超強術術!不然他們既然知道葉弘城的可怕,貿然來此,不是自尋死路么!”
“完美?萬能?呵!”全致南輕嗤一笑:“世間萬物,沒有什么是完美萬能的!上到神佛,下到人鬼,萬能只是人類天真幻想的詞匯!沒有誰是不可打敗的,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我看來,什么萬能,什么無懈可擊,都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這時,全致南的衣兜里,一陣手機來電的震動聲,全致南掏出來看了一眼,隨即又掛斷了電話,將手機丟在吧臺上。
“葉弘城的召喚嗎?”我來在吧臺前,從新坐了下來,我想自己只要再多問問,一定會問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來。
“他就是這樣,喜歡監視別人……”全致南的手肘撐在吧臺的桌面上,垂頭喪氣。
“你為什么要效忠于他?還把你自己地盤,拱手讓給他?”我假意閑聊的樣子,輕松的坐在椅子上。
“我知道你想干嘛!”全致南瞥眼看向我,挑起眉頭:“你氣他控制你,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就連你懷上這個孩子,也并非你所愿!所以你想報復他……想著我可以幫你在背后捅他一刀!”
等等!全致南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的想法和話語這么明顯?全致南一眼就能看透我?
“可源,給你句忠告,別干傻事!”全致南認真的眼神,真誠的警告著我:“不會有好結果的!”
好結果?我現在這樣就是好結果了?難道真讓我在葉弘城的身邊,乖乖的待著?就這樣認命?那我這輩子都不用想離開他了,好好跟他過日子得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