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山里的夜很涼,空氣潮濕,韓莊身上頭發(fā)上,早就被露水打濕。可韓莊也毫不在意,走在無人的山林之中,尋找那草藥的蹤跡。
正走著的時候,韓莊突然停下了腳步,遠遠的瞧去,一棵參天大樹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吸引了韓莊的注意力。他緊忙三步變作兩步,匆匆的趕了過去。
樹根下,分明是一坨屎!這要是換做尋常人,一坨屎,看都不帶多看一眼的!韓莊倒是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來到那一小坨屎前,趴在地上,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足足看了能有十分鐘,甚至還湊上去聞聞,自己趴在地上,自言自語了起來。
“這東西也不錯啊!太稀奇了!千年狐貍的屎,應該會有點兒什么特別的作用吧!”韓莊說著,自己扭過頭去,像個精神分.裂患者一樣,自己跟自己聊了起來:“不過這千年狐貍,也夠倒霉的,過一陣子,少不得給自己找氣受!真搞不懂了,活了上千年,這么喜歡給自己找不自在?”
韓莊自言自語的說著,順手從身邊撿起一根小草棍,在那坨屎上戳了戳,接著又自言自語道:“嚯!這狐貍是吃素的!難怪了!他師父應該挺厲害的,有機會,一定得想辦法去拜訪拜訪!”
突然一陣細微的聲響,韓莊猛地提高了警惕,轉而抬頭向另一方望了過去。只見在不遠處的草叢之中,一只渾身雪白的狐貍,瞪著一雙幽怨的眼睛,正緊緊的盯著他看。
這是白澤和韓莊第一次見面,白澤只是恰好來到這附近辦事,打算穿過這座山,順便去找葉弘城,看看他最近怎么樣了。只是山路難行,加之以人形行走在這山中,萬一被人看到,一定會起疑心,索性幻做原形,行走于山間。
白澤雖然是妖,但也不是陰魂,自然也有身體循環(huán)機能,不曾料到的是,肚子突然不舒服,方便了一下,正打算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來,便躲了起來,打算等人走了之后,再繼續(xù)趕路。
結果這個人,發(fā)現(xiàn)了大樹下的糞便,莫名其妙的沖了過來,對著糞便又看又聞,還自言自語的說了這么一大堆。
最重要的是,每一句都說對了!一個人類,居然只看看屎,就能判定出是千年狐貍,還能知道自己是去找葉弘城,當然了,找葉弘城就是給白澤自己找不自在。而此人還能說出白澤的師父很厲害,想要去拜訪的話!
這讓白澤一度很驚訝,但白澤也活了上年前,見識過不少的奇事,一眼便看出,這個年輕的小伙子,有特殊的能力!是個高超的預言之士!只是還未開發(fā),本身如未雕琢的璞玉一般淳樸。
白澤顯露原形,還幫助韓莊,順利找到了草藥,送給那戶好心收留韓莊的人家。
也就在這之后,二人算是相識了,白澤發(fā)現(xiàn),韓莊有能力成為一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預言之士,也有心想幫助他,可以更好的運用自身的能力。但是韓莊謝絕了,說自己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上所謂的這些能力。
這種能遇見未來的預言,在韓莊看來,未必是件好事,知道得越多,似乎越是種壓力和負擔,要不是韓莊從小的經(jīng)歷,還有他樂觀的心態(tài),或許他早就被自己的能力所折磨得發(fā)瘋。
至于開發(fā)不開發(fā)的,韓莊不想過多的去糾結,也不必糾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挺好的,無牽無掛,自由自在多好。看大千世界,空虛浮華,活在這個世界,就是一種折磨,像是在監(jiān)獄之中。
可世間之人,卻未曾發(fā)覺,愚昧得自以為是,倒不如,什么都不說破,讓命運自己來安排。自己只要過好自己的生活,便足矣,也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安安穩(wěn)穩(wěn)的渡過這一世。
韓莊的這些想法,在白澤看來,似乎有種遁入空門的感覺。沒想到一個十九歲的男孩兒,會有這樣的覺悟。白澤也不再勸說韓莊,覺得他是世間少有的有趣之人。
要是換做他人,能擁有這種遇見未來的能力,早就會被利益熏心,不論是為了錢財,還是利益權利,都會想盡辦法,來滿足自己的欲.望,只是韓莊沒有那么做。
韓莊只有無聊的時候,或者是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用自己的能力,其他的時候,他更像一個普通人,看遍山川河流,大江南北,感慨大自然的魅力,可以造就一個這樣多姿多彩的世界。
可白澤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韓莊獨來獨往慣了,相處幾日之后,二人便分開了。
在二人分別之際,韓莊送給白澤幾句話,叫白澤認真過好自己的生活,不論發(fā)生了什么,最好不要參與進其中,放寬心態(tài)。
可一句‘放寬心’,又是哪里輕易能做得到的?
韓莊也不是萬能的,不能預知到未來的每一個細節(jié),他能看到一些,也能發(fā)覺一些,只是很多時候,他并不懂那意味著什么。且這種能力也有漏洞,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輕易遇見,需要時機,需要緣分。
當我從白澤的口中,知道了關于韓莊的身世過后,覺得韓莊也挺可憐的,也很堅強,他憑靠著自己,一直在世界各地窮游。這似乎也不失是一種快樂,至少是韓莊向往的快樂!
只是韓莊這個家伙,給我的第一印象,真的不怎么樣!實在是太不正經(jīng)了!他的這種不正經(jīng),和葉弘城的不正經(jīng),完全是兩個樣!韓莊的這種,近乎于一種精神不正常的狀態(tài)之中!
如果剛才的事情再來一遍,估計我還是會忍不住上去踹他一腳。
“這樣啊……那……”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韓莊的厭惡感,也因為他可憐的身世,而消減了一點,轉眼看向韓莊,納悶的問道:“我是聽雨生提到的你,你又是怎么認識他的?還有全致南,你怎么會認識他?”
韓莊腰間圍著白色的浴巾,隨性自如的同在自己家一樣,四仰八叉坐在我對面的沙發(fā)之中,‘禮貌’這個詞兒,完全和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和我身邊的白澤,呈現(xiàn)出鮮明的對比。
“哦!我來過這里,畢竟這里可是旅游勝地,有那么多的美景,我怎么能錯過呢!是……應該是在我二十歲那年的時候,我來到榮城,自己一個人,四處閑逛,到貴山的私人賓館之時,遇見的雨生。他還很好心的接待了我,所以我臨走的時候,告訴了一個有關他,我看到的預言,就是有朝一日,他能離開貴山!”
韓莊輕松的說著,讓我心里有些疑惑:“你……算是……驅鬼術士嗎?”
不等韓莊開口,白澤卻先替他解釋起來:“他并不完全算是,驅鬼術士雖然也能預言,但只有某種特定非常危險的情況,或者是很重要的事情,才能預言得到,且預言的準確性,也可能會隨著事件發(fā)展的趨勢,而可能會有所轉變。”
白澤說著,轉而看向韓莊,繼續(xù)對我道:“韓莊的情況則不同,他沒有驅鬼術士一族的血脈,應該是某種其他的特殊原因,也許是在他還在娘胎之時,或是出生之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影響,才導致他有預言的能力,而他的這種預言,會有影像化,確切的說,他能看到未來的一些關鍵,雖然不能達到預言每一個細節(jié),但是結果,往往成真的概率會很大,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不過也有失誤的時候,但卻很少。”
我去!這么厲害?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那韓莊還窮游干什么?預言個彩票啊!中個五百萬、一千萬的,那不是什么都有了!誒!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興許是怪人有怪癖吧!就他研究白澤的糞便這一事,就充分的證明了,韓莊是一個絕對不正常的人!
“那你又是怎么認識全致南的?”我接著又追問了起來。
“當年我在火車站的時候,錢包丟了,本來我身上就沒什么錢,這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身份證件,都在錢包里,所以我就報警了。我在警局的時候,正好趕上全致南也在,我看到了一些關于他未來的事情。”
韓莊一邊說著,一邊將兩條腿轉而一并放在沙發(fā)上,斜躺著和我繼續(xù)聊:“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可那些警察又一直不拿我丟錢包的事情當回事,只顧著和全致南交涉,我看到再這樣下去,這些警察都得死,我的錢包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所以沒辦法,就主動上前和全致南搭話,順帶幫他處理了一點兒小事,他也很夠意思,命手下人很快把我的錢包找了回來。”
我聽得是滿臉疑惑不解:“你們……就這么認識的?”
“對啊!就這么認識的!沒有什么刺激的情節(jié)!”韓莊輕描淡寫的說著。
“那你……當時預見全致南什么事了?”我好奇的問道。
“是他跟一個小女孩兒的事,我告訴他了,說那個小女孩兒,會幫他不少的大忙!但必須要對那個小女孩兒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