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黑壓壓一片的天空,想這暫時雖然是雨停了,估計一會兒還會繼續下。希望一會兒能見到韓莊,最好的結果,就是我見到的,的確是韓莊,他也會具體為我們解釋一下,他說的那些話。
白澤是個很謹慎穩重的人,開車也是如此,雨天路滑,他沒有開得太快,最重要的是,我在車上。今天路上的車,并不多,可能是因為暴風雨的緣故,出門的人也很少。
大概二十分鐘左右,我們已經來在城南,再往前,就是城南區中心廣場,老遠我便看見縷縷黑煙從盡頭轉盤的另一面,隱約冒了出來。
期間,我還聽到我不少人說話的聲音,人數一多,紛紛低語,聽得不是很清晰。
隨著白澤開進城南區中心廣場的轉盤,眼見前方出現了幾輛紅色的消防車,還有幾輛警車,在路邊維持治安。
我們要在第三出口處拐,可前面的路,都被封上了,我們的車,根本就過不去。
“這是怎么了?”我遠遠的望去,只見在有一些路人,手中還提著雨傘,圍在警戒線的最外面,各個抻著脖子,向里面看,不時的交頭接耳。
恰好這時,一個交警,一伸手,示意我們駛離此處。
白澤可沒有打算就這么直接離開,反而把車子開了過去,交警一見我們開了過來,老大不爽的來到駕駛門前,敲了敲車窗,不耐煩的道:“這條路封死了,你們走環島的……”
交警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澤按下下降車窗的按鈕,隨著車窗徐徐落下,白澤的眼底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交警和白澤對視了幾秒,用力的眨眨眼,精神都跟著恍惚起來,那種似睡非睡的模樣,眼皮都耷拉了下來。
我很清楚,顯然是白澤迷惑了這個交警。白澤看了看前面,可前方的視角不好,我們這里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幾個穿著消防衣服的消防官兵,正陸陸續續的趕過去,有的手中還拿著電鋸,不知要做什么。
白澤疑惑的詢問道:“前面發生了什么?”
“前面……發生了車禍,司機……是一位二十七歲的女子……車體自燃,撞到了護欄上……導致駕駛座扭曲變形,女子……無法脫離……被燒死了……擔心會爆炸……”交警斷斷續續,迷迷糊糊的說著。
白澤沉默了片刻,沒再多與交警交談,調轉方向盤,緩慢的朝右邊的轉盤第二出口而去。
隨著車子緩慢的開過去,視角一點點的轉了過來,我緊忙跟著看了過去。眼見在靠路邊的位置上,一輛車頭都撞變形的轎車,停在路邊,車身上黑黢黢的一片,那是被大火焚噬過后的痕跡。
駕駛座上的車窗,已經被擊碎了,幾個消防官兵,拿著電鋸,想要鋸開車門。我好像看到了駕駛座上的人,那是一個被大火焚噬得面目全非的人!連男女都無法辨別!焦黑的皮膚,猙獰的面孔,我連多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緊忙避開視線,轉而看向前方的道路。
呼!怎么會這樣?記得小時候,在新聞里,的確看過類似的新聞!車體自燃,車身變形,司機無法逃出,把司機燒死了!想一個人,活生生的被燒死,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咦~!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怕極了!
雖說我見識過不少的尸體,不知是憐憫之心,還是對于殘忍的遭遇讓我覺得恐懼,總之我是實難多看下去。
白澤已經了解了情況,對于這件事,沒有過多的心思來理會,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韓莊。
當我們趕到,韓莊所住的賓館之時,發現他并不在賓館,白澤還特意問了一下前臺的經理,經理卻說,韓莊今天凌晨的時候離開了,行李并沒有一同帶走。
既然考慮到,韓莊沒有帶著行李一起走,那么也就是說,韓莊應該是去了什么地方。可大半夜,凌晨離開,韓莊會去什么地方?且還一直都沒有回來過!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韓莊一定還會回來,他總不至于,將行李就直接留在賓館!
我們從賓館里出來,發現外面,又下起了雨,只是雨水不如先前那么大,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飄飄灑灑的從天而降。
我和白澤緊忙趕到車上,尤其是我的心里,始終是覺得忐忑不安,又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白澤,你說……韓莊不在,我們應該怎么辦?或者說,應該去哪兒找他?他會在全致南哪兒嗎?還是說,全致南或許知道韓莊在哪兒?”
白澤并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搖了搖頭,反而沉默了下來,一語不發。
“我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總是覺得有點兒不對頭……”我眼珠一轉,帶著疑惑問道:“白澤,你對韓莊的為人,到底了解多少?”
“他為人倒不復雜,更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徒,他從來都不是那種,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現在唯一困擾我的,是你見到的,是韓莊,還是別人!”白澤的顧慮有道理,讓我猛然想起一個問題。
“會不會,是雷亞軒的人?她既然是黃家人的后代,那么會不會是她的人,像雪晴那樣,可以變化成他人的模樣?”我充滿疑慮的問道。
“這點不可能,雷亞軒就算是黃家人的后代,但這么多年的血統下來,人類的這一血統更多,幻化這種能力,只有真正意義上的黃家人才能做到,況且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暗中觀察榮城內的動向,因為雷亞軒的這些手下,是和暗靈之石融合,所以他們的能力,也只是和陰魂更為相似,而黃家人本應有的能力,卻沒有展現多少,自然也更加斷定我這一猜測。”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這一切更是讓我苦惱不堪,想之前,雖然在夢里,見過那藍色的幽冥之光,可畢竟是在夢里,并無法查探出,其中的真實含義。而后來,我在葉弘城眼中看到的,也只是一閃而過。
白澤見我如此惆悵的思慮,轉而道:“可源,你好好回憶回憶,韓莊都究竟跟你說什么了?你好好想想!”
“就是說讓我注意新聞啊!還說時間不多了!而那首詩,他只說了一遍,我……有點兒記不清了……”我是急得直撓頭,想先前怎么不好好聽聽,現在這倒好,需要我想起來的時候,卻無法回憶起來。
“那這樣,你閉上眼睛,想著韓莊對你說的話,其它的我來幫你。”白澤說著,伸出雙手,以拇指輕抵在我的太陽穴上,兩手其余的四根手指,捧住我的腦袋。
雖然不知道白澤要做什么,但我還是緊忙聽話的閉上雙眼,耳聽得白澤口中念念有詞,大概這樣持續了能有三五分鐘。開始的時候,還沒有什么感覺,隨著白澤一松手,我能感覺到,白澤似乎在我的面前畫著什么。
因為我閉上了雙眼,看不到白澤的動作,只能憑靠感覺,來猜想。眼前的黑影,跟著來回劃動。
我不敢分心,努力的回憶著韓莊說的那些話。
倏然之間,我好像聽到了什么,那聲音很是遙遠朦朧。那是一個說話的聲音,可越是聽不清,我越是集中注意力,想要聽清楚說的是什么。
很快,那聲音越來越清晰,我終于聽清了,那不是別的,正是韓莊的聲音呀!且語氣和感覺,和今天早些時候,我聽得一樣!
‘受想行識身,人為涼傷不,所焚弒者由,控今數河己!’
沒錯!就是這首詩!
也就是一瞬間,白澤輕輕的拉了拉我的手,輕柔的呼喚著我:“可源……可源!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緩緩的睜開雙眼,這才緩過神來,緊忙開口想要告訴白澤我聽到的那個聲音。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白澤卻先道:“你已經說過了,我聽到了。”
“哈?……我說過了?”我半信半疑的挑起眉頭。
“嗯,這是你一部分的記憶,我可以運用道術,幫助你回憶起來,你能看到聽到的,是你自己的記憶,而同時,你也會不由自主的說出來,我就是這么聽到的。”白澤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并沒有繼續說下去,對于我們來說,這段記憶,才是至關重要的線索。
“這首詩,我是一點兒都聽不懂,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啊!當時我感覺這首詩,連個打油詩都算不上,所……”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澤雙眸立目,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詫異的搖著頭,自言自語的嘟囔起來:“應該不會吧……會是這樣?”
“你說什么呢?什么不會吧?什么這樣那樣的?”我眼見白澤這樣,更是著急起來。
“前面先不說是什么意思,最后的一句,控今數河己這句……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韓莊一定是想要告訴你什么。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最后的這一句,應該指的是一樣東西!”白澤表情嚴峻,轉回身,連忙打開了車內的收音機。車內的收音機‘嘶啦嘶啦’的響著,白澤不停的調換著頻道。
“東西?是什么東西?”我一時間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全然聽不懂白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