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時間很短,不知不覺之中,童筱千和亦尋一起度過秋天,跨入了冬天。
樓下正在施工,意外卻不斷地發生。
“救護車還沒來嗎?”
“來了來了!快抬上車!讓一讓!”救護車的聲音吵醒了童筱千。
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走到廚房坐了下來,看著正在盡心準備早飯的亦尋,開口說道:“樓下怎么那么吵,發生什么事了?”
“我們樓對面不是有一座別墅,那是一個古宅,古宅的主人想要把它拆了,可是卻不停的出事故,現在已經有了三個人住院了,我覺得那個屋子里有寶石呢。”寶石么……自從從妖界回來之后,就沒有再找過寶石了呢……
“亦尋,是不是找到寶石你就要離開了?”童筱千有一點失神了,好像在回憶著什么。
“小傻瓜,不是都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嘛。鏈子一直帶著也不好,容易引來危險,早脫下來不好么?雖然有一顆寶石被拿走了,但是只要集齊五顆照樣可以脫下來。好啦,早飯準備好了,快吃吧。”
“嗯。”不用擔心吧……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在一起……真的可以么……
亦尋將餐盤端到童筱千的面前,和童筱千一起吃了起來。
吃過早餐,童筱千走進了臥室。“阿嚏!”怎么這么冷……窗戶沒關?童筱千走過去,看了看。咦?不是關的好好的么?那怎么會這么冷?暖氣也開著啊。
童筱千看著四周,想找出制冷的兇器。
咦?這是什么?
只見一個小東西正坐在自己的書桌上。
童筱千走過去,仔細盯了盯,它,貌似還穿著衣服?
童筱千把那個小東西抓住,卻發出“嗶”的聲音,就像一個玩具,可是又像一個奇怪的人。他的額頭上有一小撮頭發,如果沒有兩個小耳朵的話,還真像一個小人。和亦尋一樣穿著古裝,小小的眼睛,小小的耳朵,笑笑的嘴巴,什么都是小的。
童筱千打量著,將它的臉對住自己,沒想到那個小東西竟然“嗶”的一聲來了一陣冷風,直中童筱千的臉。
“阿嚏!好神奇啊!”童筱千把那個小東西裝到一個小玻璃瓶里,拿了出去。
“亦尋啊,這個是什么東西啊,好奇怪啊,還會用冷風攻擊人!”聽到這里,亦尋放下手中的活,走過去看了看。
“這是……霜降童子。”
“誒?霜降童子?那是什么東西?”
“簡單地說,就是布霜小妖精,只在這個季節出現。”哇噻!是個小妖精呢!
不過……“那為什么會在我的書桌上?”
“大概是想偷懶吧,現在正是它們工作的時間。”
“好調皮的妖精啊,不過還很可惡,竟然害我打噴嚏!”
“其實它是沒有惡意的,還是放了吧,他只能存在七天。”說完,亦尋繼續去干家務活。
只能存在七天……好短哦……
“肖老先生,我知道這樣的請求有些冒昧。能不能停止肖家祖屋的拆遷呢?”亦尋化作研究古建筑的……
“怎么?你也是那些迷信的工人請來的說客?”面前的老爺爺一臉嫌惡地看著亦尋。
“不,在下姓莫,是研究古建筑的。是想和您商量另外一件事。”亦尋穿的正常了一點,帶上一副眼鏡,把頭發的顏色變成黑色。有著黑色碎發的亦尋,看起來更加溫柔了呢!
“另外一件事?我回來柴個房子而已,哪來的那么多事情。”
“雖然沒有確切考證,目測那座房子也有四百年以上
的歷史。難得的是保存非常完好,完全可以作為古跡申請保護。如果你愿意保留它,我可以去申請經費……”這種事情,說服真正的古建筑家來做就好了。
“不要!那關我什么事?我拿它沒用!我的房子,我想拆就拆!送客!”真是頑固的人啊,這下事情有點難辦了。
只有存在七天的時間呢……到底要不要放了它呢?放了?可是想好好研究研究啊。不放?好可憐啊……童筱千坐在沙發上邊吃著零食邊思考著。
拿起放在身邊的玻璃瓶,發現里面的小妖精竟然閉著眼睛。糟糕!忘記留個孔了!該不會悶死了吧?
將塞子拔掉,把小妖精從瓶子里倒出來。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完蛋了,童筱千,你這個殺妖兇手!
不要死啊!千萬不要啊!
童筱千用手點了點那個小家伙,還是一動不動的……對了!不是霜降童子嘛!肯定是因為太暖和了!
于是,童筱千把那個小妖精放進冰箱里,閉上眼睛祈禱著。
“咕嘰咕嘰。”什么聲音?睜開眼睛,卻發現那只小妖精正在吃冰棒……
是用苦肉計嗎……
“可惡!你個好吃懶做的小壞蛋!”童筱千抓起霜降童子大吼起來。
“嗶!嗶!”霜降童子又噴出更強大的冷風。
“我真的生氣了!阿嚏!”真的感冒了誒……
“筱千?你沒事吧。”亦尋從外邊回來,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走過去,摸了摸童筱千的額頭。
“筱千,你感冒了誒。快去床上躺著!”
難得的星期六,童筱千只能待在床上睡覺。霜降童子坐在書桌上看著已經熟睡的童筱千。
是因為自己感冒了么……
真是個好人呢……
早上,童筱千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額頭冰冰的,好舒服。睜開眼睛一看,發現那個霜降童子正趴在自己的額頭上,好像在為自己降體溫。不過……貌似快要死的樣子……
托起他,把他放在一盒冰淇淋里,立馬生龍活虎,大塊大塊地把冰淇淋往自己的嘴里送。
“這些都是你的啦!沒人和你搶。”不過他好像很喜歡吃冰淇淋,依舊大口大口地吃著。
“你叫什么名字?叫你小小好不好?”霜降童子抬起頭看了看童筱千,沒說話,好像是在疑惑什么要叫它小小。
“因為你很小嘛。”童筱千托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小小。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起來。
“誰啊?”
“我,林溫。”
“溫子,你怎么來了?”童筱千打開門,看到包得嚴嚴實實的林溫。
“你忘了嗎,你說今天要一起去晨跑的。”
“對吼,我都忘記了。你等一下,我馬上就準備好。”
兩個人跑在小區里。
“啊,起霧了呢。”白氣從林溫的嘴里冒了出來。
“溫子,你跑慢一點。”大病初愈的童筱千有點吃不消。
“已經是走的速度了。”
“幫…………”什么聲音?童筱千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幫我……
聽到身后沒有腳步聲,林溫停了下來:“跑不動了就說嘛。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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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
“你在哪里?”
“幫我……幫我……這里”有人在呼救。聲音是從那里發出的。
可是當童筱千走到那里的時候,卻發現,那只是一棵樹。
“是你呀……那,告訴我,我幫你。”因為已經知道是言能者,所以遇到這種事已經不覺得奇怪了。
童筱千將手遞了上去,觸摸到龜裂的樹皮。
比我生命還要長的,樹的歲月,流轉的季節……
夠了……夠了。我記不下啊……
“哐當!”
“筱千?不跟你玩捉迷藏啊!快出來啊!喂!回答我啊!”這時,霜降童子出現在童筱千的額頭上,使勁拍著童筱千的臉。看到有人來了,連忙走了。
在夢里,童筱千長成了一棵大樹,有著長長的等待,淡淡的歡心,和淺淺的失落……
童筱千醒來了,卻又跑了出去。去執行……言能者的任務……
——這樣的美景,也許到死也看不膩。無論如何,想和你一起看到人生盡頭的風景呢。
“騙子。”老爺爺坐在窗前,回憶著從前。
這時,敲門聲打破了回憶。肖爺爺憤怒地走過去開門:“你是誰家的……”
“肖爺爺快跟我走!阿霜想見你。”童筱千帶著肖爺爺,來到了一棵梨樹下。
“您不記得了?您種下的梨樹呀。阿霜想告訴你,它每年春天都會開出雪白漂亮的花朵。”
——快長大吧。
“可是你們一直沒有回來。”
——好想看它開花呢。
“它很高興你來看它,它說‘對不起,現在不是春天。’”
“當年種下的……已經這么大了啊……真對不住,把你給忘了呢。相信你開花一定很美吧,畢竟,你和她叫同一個名字呢。”霎那間,那棵梨樹開了花,真的好美啊……
一朵花落下來,童筱千才發現,原來那不是什么梨花,是霜!
“小小?是你做的?”霜降童子站在童筱千的肩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了不起,好漂亮啊!”
像真正的春天一樣,開出了雪白的花朵……
發著光,打著旋飄散……
肖爺爺看到這里,卻哭了:“你在該多好,真想讓你也看見。”
“小心很厲害哦,回家請你吃雪糕。”童筱千癡癡地看著那棵樹。
小小扯了扯童筱千的頭發。“好了,別鬧了。”童筱千還以為小小在搗亂。
——看看我呀。
童筱千轉過頭去,卻發現小小不在了……
“小小?小小!!!”童筱千這才想起亦尋說的話,卻已經遲了……
冬夜盛放的花朵,像幻境一樣……結束了。
童筱千拿到了半顆寶石,肖爺爺決定保留祖屋。原來。肖爺爺和肖奶奶吵架,肖奶奶一氣之下跑到香港定居,快二十年了而肖爺爺終于決把肖奶奶接回來,并且決定明年就幫回來這里。
童筱千躺在床上,將臉埋在枕頭里。我的小小再也回不來了……
亦尋走了進來:“要學會好好地保護自己的心啊,橋梁如果和每個旅人都建立關系,會很容易受傷的。”
“關系?”童筱千被亦尋的這句話吸引到了。
“比如說,給予名字,并被接受。雖然我并不贊成這么做,但是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可以嘗試呼喚這個名字看看,假如,霜降童子中有一個會回答,并記得,就算是給言能者徇的小小私情吧。”這算是亦尋給自己的禮物吧。
我一定會記得,在這個時候呼喚你的名字。
到那時,我一定會好好地看著你。這次一定會,我保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