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京兆尹聽了一巴掌狠狠的拍向桌子,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早已經(jīng)是怒不可遏,“放肆,你莫要再在這里和我狡辯!看我不給你行刑你是不會如是招了的。”
“如是只怕是京兆尹會屈打成招了。何不把那蓉兒叫過來一并問問,也可對質(zhì)一下,不然孰是孰非大人難道就能憑借著一面之詞就判定嗎?”
那京兆尹被馬爾藍咄咄逼人的問話氣的很是不服,本來還是氣不打一處來,此時已經(jīng)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英明決斷低頭朝著后面的守衛(wèi)嘟囔了一句,只見沒一會兒就把那蓉兒帶了上來。
“這……”馬爾藍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句出來,心里卻開始盤算起來,眼前這個蓉兒哪里是什么蓉兒,分明就是前不久才大婚的賽亞。
只是賽亞也是渾身惡臭像個乞丐似得穿的破破爛爛,若不是臉上的輪廓還是很清楚,樣貌美艷,馬爾藍根本不會想到這個人竟是賽亞。
默不作聲的叫青環(huán)站在了門外等候,馬爾藍上前輕聲喚道:“這位可不就是前些日子剛剛大婚的賽亞姑娘嗎?怎么如今卻搞得如此狼狽呢?”
“你……你是誰?你……你是認錯人了!”賽亞抬頭看看馬爾藍,并沒有多少印象,反而被認出來而有些丟人,趕忙低下了頭假裝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賽亞似得。
“賽亞姑娘一定不知道我,但是顏青顏夫人想必賽亞姑娘一定是熟知的吧?”
馬爾藍只是淺笑一聲,看著賽亞慌亂中已經(jīng)是雙手緊緊的環(huán)著雙臂,很是害怕的樣子,并沒有再逼著賽亞說什么,只是覺得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賽亞也好,蓉兒也罷,如今你已經(jīng)是被安全的救出來了,有什么也可和眼前這位青天大老爺說明,想必他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即使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顏夫人不是嗎?”
賽亞雖然看著是驚嚇過度的樣子,但至少神智還是清晰的,聽著馬爾藍說的也并不是全無道理,但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似乎有什么顧慮一樣。
“你到底還有沒有什么要說的,之前在公堂上陳述的可都是事實?”那京兆尹根本不知道眼前馬爾藍在說些什么,看著似乎是已經(jīng)一錘定音,馬上就可以判馬世杰的拐賣詐騙之罪的,沒成想賽亞卻慢慢抬起頭來,似信非信的狐疑盯著京兆尹看了許久,才慢慢開了口,“若是小女說了你可保我平安?”
等待了許久,看到賽亞終于松了口,馬爾藍只是欣喜的不知該怎么辦了,連連答道:“自然,自然,堵上我鎮(zhèn)北侯府的顏面也定會保你周全,只要你肯將事實全部都詳細告知,還我父親清白。”
如今馬世杰的平安與否全在賽亞一人手里握著,這一點馬爾藍是深知肚明的,只是若是突然變了心思,只怕賽亞的一句話就能把馬世杰打入大牢里永無超生之日。
大周律法嚴明周全,尤其是拐賣人口按照律法是要被至少判三十年之
久的,如今這樣的情形不同于以往,馬世杰這樣的人一生唯唯諾諾,沒有主心骨的活了這么久,怎么可能去拐賣賽亞。
這本身久很叫人匪夷所思,再加上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明不白,但大堂之上賽亞已經(jīng)一口咬定馬世杰,只怕若是馬爾藍此時不及時趕到,這件事情就是一錘定音,再怎么樣都是無力回天了。
“世子妃?你是平南王府世子妃?”賽亞很是驚訝,不敢相信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竟然就是堂堂京城最為有權(quán)勢的平南王府兒媳,再瞥一眼齊子軒,仍舊是一身墨綠色的戎裝,腰間別著一個碩大的玉牌,不茍言笑的只是直視著自己,賽亞一下子便知曉了馬爾藍的身份。
“請世子妃救救賽亞!”說話期間,賽亞就一把撲過去抱在了馬爾藍的腿上不肯松開,齊子軒差點以為賽亞要對馬爾藍不利,腰間別著的劍已經(jīng)是出了鞘,眼看著已經(jīng)是逼近了賽亞的脖子之間,感覺到一陣冰涼的觸感,低頭一看已經(jīng)是冒出了細細的血,害怕的一下子僵在原地。
一眾帶刀侍衛(wèi)立馬沖上前去,手里的刀也是緊緊的握著逼近了齊子軒,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世子護我心切,還請大人莫要著急,只不過是一場誤會,世子是有些著急了。”
齊子軒也還是沉默著,只是手里的劍卻一道光閃過瞬時間收了回來。
“對不住。”朝著賽亞說了一句便又恢復(fù)了沉默,那些市委看看京兆尹的手勢,也就默默的撤退了下去。
“你適才要說什么,此時是可以說了嗎?若還是不敢相信我,那我把顏夫人給你找來可好?”
賽亞也是有些功夫,見過些大風(fēng)大浪的,此時雖說很是驚恐,但好在有馬爾藍在一旁還能給自己些許安慰,慢慢的長吁一口氣,開始說了起來,“那日和林書言成親本來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可我又怎么能知道他伯父會突然自殺身亡,可憐我初嫁進去還沒有怎樣往上爬就被正室夫人說是不詳之物,被連夜賣到了花煙樓。”
眼角被淚水浸濕,賽亞滿是不甘和悔恨,“我心性如此之高,怎可就順從了他人做那些辱沒家門的事情,被看守打了又打,好不容易逃過了那些人的魔爪,剩了半條命想要跑去找爾雅姐姐,誰知半路上又被那些人找到我疑心只想要逃,就胡亂找了一個替罪羊說是被拐賣至此才擺脫了那些人的窮兇極惡追捕。只是在公堂之上豈能有謊言,我為了自己只能是一再把這謊編下去。”
“誰知這位鎮(zhèn)北侯爺卻寧愿小女的自由也甘愿背這黑鍋,如今想想小女真是該死,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羞恥之事。”不知為何,賽亞適才還是不肯言語,如今卻已經(jīng)全盤托出,這叫馬爾藍有些出乎意料。
“無妨,只要是你肯把實情告知大人,無論有怎樣的苦衷我都能理解。”
那京兆尹卻從始至終都是皺著眉頭,一言不發(fā)的盯著
賽亞一直看著,偶爾還會有收尾進來靠近耳邊悄悄的說些什么,弄得很是神秘。
“賽亞若是有機會出去,縱使灰飛煙滅也要將那林書言碎尸萬段才能解恨。只是如今看來只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說起這些的時候,賽亞原本還是平靜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暴躁起來,馬爾藍細細的觀察著每一個浮現(xiàn)在賽亞臉上的表情,心里開始有些明了。
“你起初自稱是趙蓉兒,是被他拐賣至此的,如今卻又說你叫什么賽亞,何以能證明你說的句句屬實呢?”
京兆尹也不急不忙,此時看著賽亞就如同一個滿是謊言的騙子,反倒對馬世杰沒有多少懷疑,反而開始問起了賽亞。
“這些……這些都是林書言那個畜生逼的,若不是他,我又怎么會落到如此地步,還要隱姓埋名怕他再找上我呢,大人若是不信,盡可以派人調(diào)查,小女說的可全都是真的啊。”沒想到自己說的事實在京兆尹眼中只是一文不值一樣不被相信,賽亞以為原本解釋清楚就可以,沒成想?yún)s根本不可行,一下子慌亂起來。
朝著馬爾藍投去請求的眼神,賽亞如今已經(jīng)是無計可施了,若是在外面還可以去找爾雅想想辦法,可如今說嚴重些就是被人隨便蹂躪也是沒有辦法的,只希望馬爾藍可以顧及自己和青環(huán)的情誼救她于水火之中。
“大人可否容我說一句?”既然賽亞都這樣配合了,馬爾藍也就不能見死不救了,況且自己從前還是很賞識這位塞北女子,若是可以的話也可以收為己用。
京兆尹不情不愿,但還是礙于齊子軒的情面點了點頭。只是若是尋常時候只怕是誰的面子都是不會給的,今日也只是叫馬爾藍一說,但是非對錯還是要自己判斷的。
“前幾日禮部侍郎之侄林書言大婚娶的姨娘就是大人眼前看到的這位姑娘我自然是可以作證的,大人若是不信隨便差人去林府里喊一個下人過來一問便可知,只是剩下的事情雖然爾藍也很是不解,但好在咱們可以傳些人證物證來為賽亞妹妹證明清白不是嗎?”
馬爾藍說著的時候只是直視著京兆尹,一點都沒有回避的意思,“京城之中別人不知,大人的公正嚴明可是聞名于世的,若是只聽一人之詞就判定了這件案子,爾藍認為不妥。”
“這是自然,世子妃是無需擔(dān)心的,去按照適才她說的去花煙樓把老板帶來,還有去林府傳召管家。”
停頓一下,京兆尹又囑咐一句:“做的隱蔽一些,不要引起過多的驚動。”
那侍衛(wèi)得了令就馬上離去,剩下馬世杰還是畏畏縮縮的躲在一旁,馬爾藍只是看見就很是分心,還沒有說什么,只聽的齊子軒卻開了口,“如今事情還不甚清楚,想必京兆尹可以把侯爺放開再說吧。”
“此事事關(guān)重大,怎么能世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況且好像也由不得世子在這里指手畫腳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