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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上崖

上船之後,除了船家另外還跟了一位照顧惜蝶的婦人,加上酒樓請來的廚師,凌璟、小貴子、惜蝶三人,總共是七人!

惜蝶被那眉慈目善的婦人扶著前去廂房擦洗了身子,連日來的奔波,都沒來得及換過一件衣裳、重新梳過一次髮鬢,雖然她的身體總是飄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但總也令人不適!

凌璟則似風一般,瞇著犀利的眸裡裡外外的將這座豪華的船隻察看了個遍,甚至包括底艙都檢查得清清楚楚,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之後,方纔立於甲板之上,扶著雕花欄桿欣賞著這浩瀚的大好江河!

江水似是被燒開一般的翻滾,就像他胸內那顆熱血沸騰的心一般!

他何嘗不心急,何嘗不擔心,一個是惜兒的夫,一個是自己的師兄,他又何嘗願意看到這兩敗俱傷的局面!

只是,凌宵的個性,他多少也是瞭解的,他認定的事情,永生便不改變!

只是,縱然是天子,他依然有著任何人無法理解的痛苦與寂莫!他能掌控自己的天下,卻唯獨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正在俯首垂望著腳下滾滾東去的江水時,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凌璟回頭一望,頓時眸中綻出彩光,惜蝶洗梳一新,雖是平常衣裳卻依然遮不住她那傾城的容姿與與生俱來的貴氣!

“皇叔!”惜蝶上前扶著欄桿,放眼望去,船已經迅穩的遠行,迎著徐徐的江風,微微的有一絲冷意。

“惜兒,累嗎?”

凌璟眸中滿是疼愛,轉頭凝視著大腹便便的惜蝶,心中不知該說這孩兒來得好,還是來得不好,她人懷有龍嗣享盡榮華富貴,而惜蝶卻要處理國家政事,東奔西忙,於是苦笑著說道。

“惜兒你這腹部倒是愈發的大了呢!”

“恩……”惜蝶羞澀的點了點頭,低頭撫著大肚溫柔一笑,不論何時何地,只要面對著孩兒,她的俏臉總是會浮出一絲甜笑。

“小姐……”

正在這時,小貴子跨著大步奔了過來,這回與上次出宮不同,小貴子並未扮女裝,而是身著青色長衫,身形雖削瘦倒也是一番玉樹臨風。

“船家已經準備好吃的了,小姐去吃一點吧,別餓著肚中的孩兒!”

“來,惜兒……”

凌璟聞言點了點頭,伸手扶著惜蝶,對小貴子投去讚賞的眸光,三人一齊入了船內,靠窗而坐,雖然彼此都因爲心事重重而不想吃東西,但望著窗外的景色,兩人亦都卯足勁哄惜蝶吃這吃那的各種食物,不論如何,總不能將龍胎餓著了!

好在一路上,小貴子想著法子逗惜蝶開心,路途雖然艱辛,但也有著獨特的溫暖!

惜蝶擡頭望著凌璟和小貴子,心裡哀哀一嘆,知曉大家都吃不下,心慌意亂,但是望著他們殷切的眸光,惜蝶只好張開嘴脣,任憑他們喂!

雖然無聲,但氣氛卻是份外的溫情!

夜晚的江內顯得猶爲陰冷,暗黑的天際沒有一顆星光,唯有船下的水聲正在潺潺猛烈作響,凌璟給船上的每個人都打賞了不少銀子,船家做事也格外的賣力,日夜不停的趕路,並每隔一個時辰跟凌璟彙報一聲路況!

直至四日後的清晨,

船纔在江中央山邊停下,從此處躍進深山,約莫五里便可抄近路到達以陡鞘聞名的天峰山了!

下船之時,清澈的風兒襲進鼻內,有著宮內沒有的獨特的味道,令惜蝶一行心神清醒了不少,凌璟將惜蝶抱在懷中,縱身朝前輕躍,小貴子則跟在後面拼命直跑,半個時辰不到,三人便到達天峰山腳下!

百步之外便能感覺到氣勢雄偉的天峰山迎面撲來的壯闊之息!

天峰山其實不能稱之爲山,它高有百多丈,周身佈滿奇形怪石,猶如各種怪獸一般齜牙咧嘴,令人望而生畏,找不到一顆花草樹木,聽聞上得天峰山的人屈指可數,縱然是幾十年深諳爬山之術的人,也難免一死!

凌璟仰頭望著這高高在上的懸崖,頓時心中一驚,此處荒無人煙,一來掩人耳目,二來那滿山的光禿更能印襯他們的心情!

“惜兒,皇叔先行上去,再丟繩索下來,將你拉上……”

凌璟提著事先準備好的繩索,臉色越來越凝重,胸內的心臟似乎要跳出來一般,他的動作有些遲疑,甚至希望飛上去之後,根本看不到那生死相決的兩人!

惜蝶心急如焚,見凌璟動作甚慢,頓時衝上前去,將繩索往凌璟肩上一放,催促道。

“皇叔,快……快上去……”

話未說完,眸中卻滿是痛苦的眼淚,雙腿顫抖不已,身子虛弱無力,如若不是臉色慘白的小貴子在身後一把將惜蝶扶住,又恐會摔下地去!

“好、好、好……惜兒,你莫要激動……皇叔這就上去!”

凌璟說完便不再考慮,面對著陡壁,長吸了一口氣,將十成內力提滿,身形旋轉著朝上一躍,藉著陡壁齜伸出來的怪石,一路朝上直飛,山下的惜蝶望著身影越來越高,最後只剩下一個深藍色的影子的凌璟,伏進小貴子懷裡痛哭了起來!

多日來的隱忍,終究是再也忍不住了!

“娘娘……保重鳳體,保重龍胎啊,娘娘一定能阻止兩位皇上爭戰的!”

“來了……”

小貴子話音剛落,睛眼朦朧的惜蝶恍若間見山頂之上,一條如長蛇般的粗繩傾涌而下,飛快的推開小貴子,接住繩縮,將五成內力護住胎兒,四成暗提,藉助繩子的力量,朝上飛去,凌璟迅速收起繩縮,不消盞茶功夫,便伸手將惜蝶接住,兩人一個踉蹌朝後退了一步!

驚得凌璟慌忙撫著惜蝶的臉蛋問道。

“惜兒,有沒有事?”

“我沒事,皇叔,快走……”

惜蝶從凌璟懷裡爬了出來,往前踏出一步,不料腳下一滑,就如飛沙走石一般,只聽到碎石、沙塵娑娑……掉落的恐怖之音!

直把崖下的小貴子嚇得撲通一聲跪地對天祈禱!

“惜兒,你肯定你還扛得住?”

凌璟見惜蝶柳眉緊蹙,額前直冒細汗,臉色涌出一層一層的慘白,偶爾還會現出一層灰色,頓時心中大急,小心翼翼的將惜蝶橫抱了起來,在前方不遠處將她放下,從懷裡掏出劉太醫準備的藥丸,輸入內力替惜蝶催藥,直致一柱香後,幽幽轉過氣來的惜蝶臉色纔好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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