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一切如常。唯一與往日不同的地方,恐怕也只有那一道在森林之中飛快掠過的年輕身影了。李翊暢猶如一支充滿后勁的弓矢一般在這片郁郁蔥蔥的森林之中不斷穿行。速度之快,顯然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想象,但是與那些衣君相比起來,恐怕還不夠看。
但是此刻李翊暢并非想要追上衣君這樣的人,所以這樣的速度也已經足夠了。李翊暢所過之處,樹上所棲息的鳥兒甚至連動都沒動,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速度快到甚至連半點感覺都沒給鳥兒留下,這樣的速度恐怕就連黑貓兒這樣以速度著稱的人也只是勉強追上。
沒有人比李翊暢更加清楚,晨祁之流的實力如何。既然金衫旅的實力足以媲美晨祁,那么僅僅憑借馬瓏兒三人必定是不敵,即便是自己前去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但是此刻無論如何還是得趕去!
只要到了青面冷蟒的地頭,自己等人就算是多了一層保障。而如今在這種疾速趕路之下,距離青面冷蟒的所在已經過去了一半的路程了。雖然還有一半的路程,但是這等速度已經是李翊暢能夠達到的極限了,要知道上一次李翊暢到達那一片地域整整用了三天。
而如今,不過出發將近一天罷了。
然而此刻,天色已經逐漸昏暗了下來,遠處的山頭,橙紅色的夕陽也已經快要落下山頭。李翊暢暗暗著急,心中想著自己為什么不將黃宇也一并帶出來,如果此時有黃宇在方者幾人身邊,李翊暢可謂放一百個心了,在黑夜里,沒有什么人可以找到黃宇的行蹤。
方者、瓏兒、黑貓兒,你們一定要撐??!
耳邊呼呼的風聲響起,李翊暢的目光卻絲毫沒有動搖,一路上的白色痕跡已經越隔越遠,越畫越倉促,也就是說,方者幾人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危急,敵人已經越來越接近他們了。再加之一路上方者的毒越放越頻繁,恐怕此刻方者手里剩下的毒已經不多了!
到時候便要敵人硬悍了!一想到此,李翊暢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能快一點便是一點了。落日已經逐漸沒入山頭,大半個太陽早就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去了,只剩下那一小部分還在茍延殘喘,用昏暗的橙色光芒照耀著這片充滿了血腥的森林。
......
方者此刻沒有辦法不冷靜,因為一旦慌了陣腳,不但自己得死,甚至連馬瓏兒與黑貓兒都得死!此刻兩個女孩子早就已經將方者這個唯一的男人當做了主心骨,如果連方者都沒有辦法,恐怕她們也失去對策。即便這兩個女子久經生死,但卻沒有一次像今日這般狼狽。
歸根到底,終究還是歷練得不夠。原本李翊暢創立墨劍之初,招收了五人作為第一批成員,本意是先讓五人各自出去歷練,最后才去搶占巫城。誰曾想,一路上邱培猶如護著寶兒一般護著黑貓兒,以至于黑貓兒空有一身武藝卻沒有歷練過半分。
再說馬瓏兒,那便更加好理解了。自成為墨劍成員之后就被老頭收為徒弟,在深林之中修行,經受過的歷練更加是少之又少,所以此刻面對這等情況兩女早已慌亂得不行,如果方者沒有與兩女同行,恐怕兩女此刻已經準備與敵人拼命去了。
所以方者此刻不能亂!一旦亂了,面臨的只有死亡。這么一來,不僅自己愧對李翊暢等人,更連累了李翊暢。所以方者一路上為了拖延住敵人的腳步早就將身上的毒藥用得七七八八了。
而自己做記號的那白色涂料也幾乎快要用盡,天色更是快要完全變暗,然而李翊暢到此刻卻仍舊沒有到來,這讓方者更加著急。一旦入夜恐怕對于自己一方只會有害而無益!
“金將軍,他們就在前方。我已經可以看見他們了!”突然方者三人身后有人喊道。這番景象在今日不知道已經重復了多少次了,方者三人早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聽到這個聲音立馬再度加快速度前進。
“追!”金衫旅低喝一聲,縱身追在前頭。
方者暗呼不妙,用膝蓋想都知道,這個金將軍必定是這次皇家部隊帶隊的將領,也就是所有人中最強的那個人,一旦被他追上,別說明天的太陽,就連今晚的月亮都沒機會看到了。
“你們先走,朝著這條路直走,出了森林只要朝著村落的地方趕去就可以看到臥龍山脈,到時候你們便小心潛伏,等到老大去找你們。我來斷后,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會去找你們的。”方者一咬牙,對著二人說道。
馬瓏兒二人一驚,旋即搖頭齊聲道:“不行!沒有你在一起,我們一定會別立刻找到的!”
方者一咬牙,道:“管不了這么多了,否則咱們都活不成!”
馬瓏兒見狀輕嘆一聲旋即道:“你不過是憑借毒才得以與他們抗衡,如今你的毒已經快要用完,不要再勉強了,讓我來吧。好歹我也是出自名師。如果你們能夠回去一定不要告訴我師父。”
說罷,馬瓏兒雙掌一推,將方者二人生生送出數十步,而后自己立刻轉身迎上前來的士兵。
“瓏兒!”方者二人滿是不甘。然而如果此刻不走,只會是白白害了馬瓏兒罷了。
“快走!”方者一把拉起黑貓兒縱身向前跑去。
血色的夕陽靜悄悄地灑在馬瓏兒的背影之上,似乎在為她披上最后一件戰袍。
砰砰砰——
馬瓏兒猶如一柄刀一般在士兵之中穿梭,所過之處,所有人都被攔腰斷作兩半,甚至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此刻的馬瓏兒已經傾盡全力,唯求殺敵!
“啊啊啊——去死吧!”
馬瓏兒瘋狂地叫著,鮮血四濺,濺得馬瓏兒的臉上皆是斑斑血跡。遠處的金衫旅頗感興趣地看著馬瓏兒在自己的手下之中大開殺戒,沒有半點出手的意思。
然而馬瓏兒也知道,這些人再多也不足畏懼,唯有將那個金將軍殺死,才能打破此刻的死局!
“金賤貨,來受死!”馬瓏兒嬌喝一聲,縱身越過其他士兵,徑直到了金衫旅的面前。金衫旅只是笑笑,似乎并沒有任何動作。然而馬瓏兒卻從金衫旅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危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