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前，兩人稍微偽裝了一下，至少不會一眼認出他們的真面目。

甫一下樓，沈如玉便看到錦修在桌邊吃早飯，而彩鳳并未像以前那般在一般伺候著，而是很意外地同桌而坐。

錦修也剛好抬頭看了過來，發現楊天生精神不錯，頓時有些錯愕了，“來，過來一起吃早飯。”

“好，”沈如玉甜甜地應了一聲，回頭對楊天生說道，“一起吃一點？”

“嗯，”楊天生笑著應道，現在他只要看到沈如玉開心好。

吃飯期間，沈如玉問了這城池的大概情況，然后吃完和楊天生出門了。

太陽較大，自有人抬著小攆過來。

沈如玉不怕曬，只是心疼楊天生頭有傷還陪自己走，但是，坐著小攆逛的話，很多信息自己留意不到了。

“我沒事，”楊天生說完，俊龐冷峻得仿若生人勿進，轉了腳尖直徑朝前面走去。

沈如玉見他腳步很穩，便不在說什么了，若是強行讓他坐小攆，難免傷著他的自尊心。

“玉兒，”楊天生在一個小攤前面，拿了對耳環沈如玉看，“這個好看嗎？”

“好看，”小巧潔白的珍珠墜子輕輕搖曳著，甚是好看，襯得沈如玉白皙的肌膚更顯瑩潤富有光澤。

楊天生當即摸了五兩銀子出來付了錢，當眾給沈如玉帶了，眼泛著炫目的光彩，柔聲說道，“真好看，這是南疆來的珍珠，極其珍貴。”

沈如玉摸了一下，輕巧小墜，也是自己喜歡的款式，便嗔道，“還要逛很久呢，別瞎花銀子了。”

“好，”楊天生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拉著沈如玉的手繼續往前走。

這盤龍谷的規模差不多和之前住的鎮子大，但是更加蕭條一點，一路走過，很少看到壯年男子，而楊天生居然引來了很多異樣的目光。

“玉兒，你過來，”楊天生不在乎那些異樣，反而興致昂揚地拉著沈如玉去了一個畫攤，讓作畫的老板給他畫個畫像。

大白天的，這么坐著讓人畫，沈如玉很不自在，可又不想拂了楊天生的好意，便提議道，“天生，不如你把那丫頭的樣子說給老板聽，讓他按著你說的畫下來？這對我給你找解藥有幫助。”

楊天生愣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看著沈如玉，好像是她說錯了一樣。

“怎么了？”沈如玉發現楊天生臉色不對，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隨即他又恢復了常色，咧嘴一笑，應道，“好啊。”

那老板是個老頭，見生意門，自然是很熱情，按著楊天生的口述，在一塊白色布揮毫潑墨。

等到輪廓出來，楊天生的臉色也越來越青了，他奪過老板的手的毛筆，在布勾勒了幾筆，頓時，面的人像面目更清楚明朗了。

這不是巧香，又是誰？

畫攤老板仔細一看，腰頭道，“客官，您畫得不錯，可還是少了一點。”

這是什么意思？

沈如玉和楊天生對視了一眼，解釋不解。

畫攤老板拿過毛病，點了點墨汁之后，在畫像的鎖骨位置點了一下，這才滿意地點頭，“這丫頭叫巧香，昨個兒，明盛樓走水，燒死了。”

“她真的叫巧香？”楊天生眉頭緊皺，側首對沈如玉說道，“我保證她脖子這里沒有這顆痣。”

“沒有？”沈如玉當時沒看清楚，但是楊天生這么說肯定是沒錯的了，當時巧香脫光了外衫，只剩下肚兜，若是有痣，一眼便能看出來。

他說沒有，那便是沒有了。

“那天生……”沈如玉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了，“沒有痣，會不會是因為巧香覺得不好看，所以挖掉了？”

“不會，”楊天生神色冷峻道，“若是有疤的話，我也是能看得見的，但是面一點印記都沒有。”

“那怪了……”沈如玉沉吟了一聲，回神時，摸出了幾個銅板給畫攤老板，拿了畫后，拉著楊天生往回走。

“怎么啦，玉兒？”

“回去再說，”沈如玉見楊天生沒跟來，便回眸望了過去，可是，她的視線沒停在楊天生的臉，而是被另外的東西給吸引了。

“怎么了？”楊天生順著沈如玉的視線望了過去，雖然慢了一拍，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異樣。

“你別走開，”楊天生囑咐了沈如玉之后，跑到茶樓前，提氣一躍而起，踩著瓦片迅速移動，隨后消失在屋檐那邊。

很快，他逮著一個瘦小得和猴精似地男人來到沈如玉的面前。

“這是……”沈如玉剛剛看到的是這個男人。

“帶回去給錦修看。”

一路，圍觀的人不顧天氣炎熱漸漸多起來，跟著來到客棧。

錦修從二樓看到了沈如玉三人，這會兒看到越聚越多的人，便從樓下來了。

“怎么回事？”

“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不知所謂何事”楊天生把男人往地一推，一腳踩著他的背，不讓他有動彈的機會。

錦修很少來盤龍谷，所以這男人是誰也不認識，便只能對著民眾問道，“這人是誰？誰知道？”

“是呂師爺，”有不少人都認識。

“呂師爺？”錦修神色微斂，有些不悅，吩咐李續道，“把應培元給我叫過來。”

“是。”

大抵過了半刻鐘，一頂小攆悠閑自在地搖晃了過來。

“干什么都這么圍著，讓開，都給我讓開，”一聲呵斥，讓圍得嚴實的人群散開來。

小攆下來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看著一本正經的年男子，他了一級臺階朝一看，頓時朝錦修作揖，“哎呀呀，錦二爺，您什么時候來的？”

“應元培，你的人？”錦修一把抓住呂師爺的衣襟，朝著臺階給推了下去。

“哎喲，”呂師爺摔在了應元培的腳邊，嚇得抱住了他的雙腳，“老爺。”

“沒用的東西，”應元培一腳踢開了呂師爺，撩著衫擺往走，“二爺，您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和老夫說一聲？剛才這家伙是不是冒犯您了，老夫給您賠不是。”

應元培連連作揖，十分滑稽。

“行了，”錦修看著無趣，讓應元培把看熱鬧的人給打發了，這邊還不往讓他把呂師爺帶進屋里來，這么鬼鬼祟祟跟著沈如玉和楊天生，肯定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