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把這包東西送去三界鎮,親手交到紀千仇手裡!”司徒宇軒指著桌上一個包袱,一臉陰鷙的對花蒙說道。
看他嚴肅的表情,花蒙知道,他交代的事情是多麼的重要。只有在他下了重大決定的時候,他纔會稱呼自己的代號。只是,他爲何會讓自己去走這一趟呢?自己和紀千仇,和春兒之間的關係,他是一清二楚,爲何……
“將來我和他,可能會有更多的接觸。你和初三是我最信任的人,我需要你,跳出情感之事,和他沒有任何隔閡的共事。”宇軒器宇不凡的臉上,露出了雄鷹般的狠戾。
初三擔憂的看著他。“爺,您真的決定這麼做了?你可要考慮清楚。萬一,皇上知道,您就萬劫不復了!”
“無所謂。錦鈺不在了,這個世上只有復仇這一件事,可以做了。我不但要報我自己的仇,還要幫錦鈺一起把仇報了。”
“爺的意思?”花蒙與初三齊聲問道。
宇軒目光清遠,猶如天邊那顆啓明星灑下的光芒,冷清,遙遠。“你們真以爲,我相信高亦萱所說的,錦鈺是被山賊殺害?她那麼聰明,奔跑的速度那麼快,也會些功夫,她怎麼可能會逃不出困境呢?那天,我在崖邊,查看過,地上有三枚飛鏢,也就是說,她只出過一次手,就遇害了。能讓她這般等同坐以待斃的人,必定是她熟識的人所爲。無獨有偶,她出事不到一個月時間,鳳棲國江山易主。就算太后不能承受錦鈺的死,可作爲執政鳳棲國將近二十年的易賢,不可能如此脆弱!”
“爺是懷疑。。。。。。”
“沒錯!就是他們!我甚至還懷疑,二十年前,錦鈺的父親被迫離宮,也是他們所爲。這次,我非要替錦鈺一家討回公道不可!”宇軒眼裡的恨意,毫不掩藏的表現在面若冠玉的容顏上。拽著的拳頭,“咯咯”作響。
初三與花蒙,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
這兩人,剛離開,初一就帶著諸葛俊飛走了進來。“爺,諸葛統領到了。”
宇軒揮揮手,示意初一出去。
“太子殿下!”諸葛俊飛垂首叫道。
宇軒走過來,像以前在諸葛府的時候那樣,輕輕捶了諸葛俊飛一拳。“這裡沒外人,你還是我大哥!坐!”
諸葛宇軒嘆了一口氣,看著這個慢慢從喪妻之痛,振作起來的兄弟,心疼不已。“如果,知道你現在如此悲痛,我們諸葛府的所有人,都寧願,你從來沒遇到過錦鈺。至少,那樣,你會比現在過得快樂!”
“我從來沒後悔認識錦鈺。只是後悔,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沒在能她身邊保護她。我說,想要照顧她一輩子,可我什麼也沒爲她做過。”宇軒苦苦一笑,笑得愁雲慘淡。
“她那麼善良,她不會怪你的。”諸葛俊飛惋惜地說到。那個有著花一般傾城容貌,有些調皮,有些讓人頭痛的女子,像風中飄絮一般,就那麼去了很遠的地方,讓很多人始料不及。
他還記得,第一次遇到她,是在諸葛府後院,她準備爬樹逃出去。那個時候,他做夢也沒想到,就那樣一個看似野丫頭的女子,竟讓他這個倔強驕傲,睥睨天下的弟弟,痛不欲生,心灰意冷。
“錦園的事怎麼樣了?”宇軒問道。
“一切按你的要求修建,應該很快就可以完工了。”
“那就好!錦玉家裡,原來的東西,都不要動,保持原狀。”
諸葛俊飛點點頭。“若是你回南城,你回家一趟吧!娘,很擔心你。怕你沉浸在悲傷裡太久,耽誤了你得前程。”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告訴娘,我沒事。”
“在我面前,你何苦僞裝呢?其實,惜夢也一直擔心著你。得知錦鈺出事後,她跟著娘,天天去佛堂爲錦鈺誦經,還主動提出,以你妻子名義爲錦鈺立一個牌位。有空的時候,回去看看她們。”
宇軒心裡有些歉意。沉默一會兒,說道:“你回去告訴她,等我心情好一點,我會接來她進宮。”
諸葛俊飛詫然地看著他。
“錦鈺說過,惜夢也是我的妻子。我既然娶了她,就該對她負責。”宇軒沉重的說道。
耳畔還回想著,錦鈺當初的話語——“既然,你娶了她,你就該對她負責。如果,你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我怎麼放心,把我託付給你呢?”
如今,話音猶在,那個說話的人,卻不在了。
這邊太子宮裡,愁雲籠罩。而另一邊的霧雨宮,這會兒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一向恬靜高雅示人的梅妃,此刻正一臉怒意的端坐在霧雨宮的太師椅上,目光炯炯的望著,霧雨宮的殿門。她的身邊,坐著一個低首,輕聲抽泣的女子。那便是才與雨痕新婚不久的王妃高亦萱。
雨痕揹負雙手,慢悠悠的踱進霧雨宮,看到他那美麗的母妃,微微有些驚訝。明亮的目光迅速掃了一下,見到他立馬停住了抽泣聲的高亦萱,心裡頓時明白了。臉上浮出了溫和的笑容。“母妃,您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了?父皇今天,很忙嗎?”
見到他如此明朗的笑容,梅妃臉上的怒意消了不少。畢竟,這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可看到高亦萱求助的眼神,她還是端起架子,開口了。“雨痕,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不過,亦萱是你的王妃,也是你的表妹,就算你們倉促成親,你也該好好善待她纔是。你怎麼可以虐待她呢?”
“我虐待她?母妃,您可真會說笑。我疼她都來不及,哪會虐待她呢?”雨痕依舊笑得和煦,溫柔。他側頭,看著高亦萱,朗聲問道:“愛妃,你給母妃說說,夫君到底對你不好不好?”
看著他笑裡藏刀的樣子,高亦萱心裡直髮憷。這個有著天使一般笑容的男子,卻是擁有一副魔鬼的心腸。從他們成親開始,他真的兌現了他說過的話,每天咬自己一口。現在,高亦萱的身上,已經是體無完膚。
“愛妃,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難爲情?也是,這種閨房之樂,你怎麼能到處宣揚呢?呵呵呵,我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你說你一個女人家,怎麼。。。。。”
他宛如清水的目光,像兩把利劍,架在了高亦萱的脖子上,讓她深感恐懼。
梅妃哪裡不明白自己兒子,此時的意思?高亦萱身上的傷,她是親眼見到過,全是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牙印。她沒想到,這個一手調教出來的兒子,手段居然會這麼殘忍。
“雨痕,你變了。”
雨痕清風細雨的笑著。“母妃,你才發覺呀!呵呵呵。我這不都是被你們逼的嗎?你們答應過我,不傷害錦鈺,我才把十二鐵騎借給你們。可你們卻是怎樣的對我。。。。。呵呵呵,不說這些,再說下去,我怕,我會變得更多,更快!不過,亦萱身上的傷,的確是我弄的!那又能怎樣呢?”
梅妃的臉色變了又變。
她從來不知道,雨痕心裡對他已有了不滿情緒。“母妃這樣做也是爲了你的前途。你是要成就大事的,你不能因爲錦鈺而毀了。”
雨痕明眸裡閃出了一絲寒意,他歪著腦袋笑了起來。“我爲您做什麼,都是盡孝,而您無論做什麼,都可以說是爲我前程考慮。母妃,您知不知道,我是您的幫兇!一個沒有任何親情的幫兇!所以,你不要責怪我對你的侄女,做什麼過分之事!您對你的母后,弟弟都能下手,我爲什麼不能對我的女人,做我想做的事呢?”
高亦萱與梅妃,不敢置信的望著雨痕。這還是那個能用笑容融化冰雪的司徒雨痕嗎?他的眼神好陌生,他的表情好可怕!
殿外,一個猶豫的身影,立在那裡,似有要事一般,看著雨痕。
雨痕回眸看了一眼,側頭,對高亦萱說道:“你把母妃弄到這裡來,你就好好陪陪母妃。我有事,恕不奉陪了!”說話,他衣袖一甩,跟著殿外那個人走了。
“怎麼回事?是不是薰陽又發脾氣了?”
“回王爺!薰陽小姐,這次比上次鬧得更厲害了。她爬上屋頂,說要燒了煙雨閣。”來人戰戰兢兢的說道。
雨痕頭疼的暗歎一口氣。這小丫頭還真能折騰!上次,她將煙雨閣的古董玩意,毀了一大半。今天居然要放火。哎!
匆匆趕到煙雨閣。只見,院子裡站滿了煙雨閣的下人,侍衛。他們擔憂的看著,手持火把,正在屋頂上跑老跑去的薰陽。
“你給我下來!”雨痕衝著屋頂上,一聲怒吼。
薰陽看到雨痕出現了,停下了腳步,一隻手叉在腰上,居高臨下的說道:“司徒雨痕你這混蛋!你說,你到底什麼時候放我離開這鬼地方?”
面對她這樣的稱呼,雨痕早就習以爲常。天底下,恐怕只有她纔會這樣辱罵他。他自知理虧,也不好與她一般計較。
只是每次聽到她說,要離開,他心裡就有些彆扭。因爲,離開這兩個字,像一把無形的劍,刺得他好痛。一提到那兩個字,他就會想起,曾經住在這裡的那個女子,她跟薰陽一樣,也是要義無反顧的離開這裡。
“本王再問你一遍,你下不下來?”
“不下來!我要放火燒了你這裡,看你還能把我囚禁在哪裡?”薰陽傲然說道,一副天地無懼的模樣。
“來人!將本王的弓箭取來!”雨痕沉聲喝道。我就不信弄不下來你!臭丫頭,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
“你要幹什麼?”薰陽心裡有些不安起來。這混蛋像是發火了呢!
很快,“煙雨閣”的下人將弓箭取了過來。
雨痕左手開弓,右手拿箭,目不斜視的瞄準薰陽。
“不下來,是吧?想離開這裡,是吧?我先廢了你的腿,讓你走路都成困難,我看你以後還怎麼給我胡鬧。”
薰陽傻了眼。“喂,你這可惡的傢伙!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只要點頭,讓我離開,不就好了嗎?我自然就不會煩你了。”
“最後問你一遍,你下還是不下?”雨痕手裡的弓已拉滿,蓄勢待發的對準了薰陽的腿。
圍在邊上的下人,都忍不住爲薰陽求起情來。“王爺,小姐年紀尚幼,您就別傷害她了。”
丁豹憂心忡忡的看著薰陽,又看看雨痕。爲難的說道:“爺,您就放過陽陽吧!她還小,任性頑皮在所難免,您就饒她這一次吧!”
雨痕不爲所動,手裡的弓又拉開了。“這可是你自找的!你別怪我心狠手辣!”
“臭流氓!算你狠!姑奶奶我下來就是!”薰陽氣急敗壞的說道。這個臭男人,怎麼就拿他沒輒呢?
見她願意下來,雨痕收回弓箭。回身之時,長長的鬆了口氣,剛纔還真害怕她不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