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岸邊的燈火闌珊,和身後那條畫舫上升起的煙火。凌瑯心思如潮,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閃過。
“我不知道,那些絢爛如花的煙火,在它美麗的背後,似乎也在爲短暫即逝的出現(xiàn)而惆悵?嘆息?可我心裡,卻在爲那些曾經(jīng)的幸福而哀悼,而緬懷。。。。。。”
正想著,岸邊一陣陣的高呼聲,吸引了舫上的人的注意。那是一棵有些年分的月桂樹,這周圍的人將它敬爲神樹。據(jù)說在八月十五這天,用手帕抱著銅錢,往樹上扔,誰的距離站得遠,手帕掛得高,來年,誰的運氣就最好!因此,圍在月桂樹周圍的男男女女不計其數(shù)。
畫舫上的男人們,自然對那些沒多大興趣,而女眷們就不同了。早已有人,按耐不住,拿出手絹,包這銅板,擲向了岸邊古樹。
一直在二樓觀看,樓下歡喜場面的司徒凌峰,吩咐身邊太監(jiān),將畫舫暫停行駛,以便讓大家多樂一樂。
趙惜夢看看岸上的樹,和身邊雀躍不已的女人們。也有些蠢蠢欲動。礙於懷著身孕,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小聲的跟宇軒說道:“我們也試試,好不好?”
宇軒看了她一眼,伸手,拿過她手裡的絲帕。穿進銅板孔裡,手一揮,那絲帕像只白色蝴蝶一般,脫手而出,輕盈的落在了岸邊的月桂樹上。
頓時,岸邊,舫上都傳出陣陣讚歎聲。
“太子殿下,真是好功夫!”
“好身手!”
聽著那些毫無意義,讚美的話,宇軒的目光,停留在了在一整晚,都沒看過他一眼的凌瑯背影上。那熟悉的背影,深深的刺痛的他的眼,他的心。他也弄不清,爲什麼會對她格外留意?會在意她對自己的一舉一動?
他心中納悶著,這幾天,她是怎麼啦?總感覺,她像是在刻意忽視自己。那天晚上,她還是那般輕狂放肆的調(diào)戲自己。爲何,現(xiàn)在她卻對自己熟視無睹?難道,她真的是,將男人當作了玩物?像崔昊天那樣,風流無情?
真是心煩。爲什麼心口,還有些犯堵呢?
“凌瑯姐姐,我們也來玩玩?”薰陽搖著凌瑯的手臂說。
凌瑯側(cè)頭一笑。“你自己玩吧?我不信那些!”
雨痕帶著高亦萱擠過人羣,來到他們身邊。看到薰陽正把銅錢包在手帕裡,伸手奪了過來。“我?guī)湍闳樱 ?
薰陽擡眼看了看他,沒有像往常那樣,跟他作對。
見到她沒有反對,雨痕竟有一絲絲的開心。手帕在他揮手而就之際,劃破夜空,奔向月桂樹,在夜風中。手帕散開,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樹枝上。
自然,這又引起一陣驚歎之聲。
可薰陽卻看著那張絲帕,紅了眼。“我想拿回那張絲帕,那是三叔送我的。”
凌瑯和雨痕同時轉(zhuǎn)頭看著她,這丫頭,怎麼這麼糊塗?重要的東西,就不要拿出來嘛!
“我去幫你取回來!”雨痕說道,勢要拔足躍起。
凌瑯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王爺,聽說王妃也是練家子,功夫很不錯!不如,今晚,就讓大家開開眼界,欣賞一下,王妃的英姿不凡怎樣?”
讓雨痕很鬱悶的是,他對薰陽有種說不清,理不明的情愫。而對凌瑯,他始終有種不忍拒絕她任何要求的心態(tài)。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太花心了。很多人都知道,他愛的是錦鈺,可他身邊卻有著三個女人,而且這兩個都跟自己都是曖昧不清的關係。這讓他,好生煩惱!
“早就聽說過,鳳棲國的女子,個個英姿颯爽,驍勇善戰(zhàn)。也聽聞二王妃,身手不凡。在這月圓佳節(jié),不如讓我們看看這位鳳棲國公主,到底是不是跟傳聞種的一樣神勇?大家說,怎麼樣?”
宇軒一臉笑意的高聲說道。眼角的餘光,不受控制似的,又瞥向了凌瑯。該死!爲了你,我連激將法都用上了,也都不願看我一眼,還拉著雨痕!該不是,對雨痕也作出過,那麼瘋狂的舉動吧?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妖孽!一定是!
面對宇軒的起鬨,還有羣臣的附和。高亦萱沒有怯弱,反倒熱血沸騰起來,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一國公主,現(xiàn)在又是王妃,怎麼也不能因爲宇軒的話,而讓自己面上無光。再則,她也想爲雨痕爭些面子,來改變一下,在他心裡的地位。看到他這些日子的消停,高亦萱自認爲,雨痕還是可以被自己所降服的。畢竟她的身後,有那麼顯赫的背景。
眼波一轉(zhuǎn),高亦萱腳尖一點,躍離畫舫,像一隻燕子一般,輕盈的掠向了月桂樹。在一片驚呼聲中,她輕巧的停落在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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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二王妃真厲害!”
“不愧是女中豪傑!”
。。。。。。
衆(zhòng)多的讚美聲,讓高亦萱有些得意起來。取下薰陽的那方手帕,她運氣一躍,向著畫舫奔來。
在衆(zhòng)人目光,被高亦萱吸引時,沒人發(fā)覺凌瑯的嘴角,露出優(yōu)雅的一抹淺笑。她垂在身側(cè)的手,輕輕彈出,一粒被她放在身上多時的細小泥團,脫手而出。
只聽得高亦萱“呀”的一聲,她的身體失去平衡,在與畫舫只有一丈遠時,落入水裡。
畫舫上的人,都驚呆了。雜亂的驚呼聲,呼救聲,毫無形象的在貴氣十足,豪華奢侈的畫舫上喧譁開來。一樓的人,沒有還想起,他們高高在上的君王還在這裡。
不過,司徒凌峰並沒在意這些。他的心,也跟著在水裡撲騰的高亦萱,起起伏伏。這大好精緻,竟出現(xiàn)這樣的意外,真是遺憾。
梅妃心裡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埋怨著高亦萱。表面卻又裝得很擔憂的抓著欄桿,注視著水裡。
“撲通”一聲,有人跳下了水裡。是雨痕!
“王爺與王妃真是伉儷情深!可算得上時我們昭顯國,年輕夫妻的楷模。”
“說的是。。。。。”
那個始作俑者的宇軒,此時正冷冷的旁觀著,也靜靜的聽著那些言不由衷,虛僞之極的話。
薰陽撇撇嘴,開口說道:“睜著眼說瞎話!”
所有人都以爲,雨痕下水,是爲了高亦萱。很少有人注意到,雨痕在落下水的那一刻,他的手,最先抓住的卻是薰陽的那方手帕。
一直偷著樂的凌瑯,卻明察秋毫的看清了這一切。原來他喜歡的人,真的是薰陽!
跟她有同樣看法的,還有宇軒。雨痕剛落水的時候,他也以爲,他是去救人,可在他貌似不經(jīng)意間握著手帕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雨痕下水是想幫薰陽拿回手帕,救人,只是順帶。
難道這就是兄弟麼?骨子裡流著相同的血,做事的手法也這般相似!當初趙惜夢推錦鈺下水,出手打她的那一刻,他真有想弄死她的決心,只是在緊要關頭,自己又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