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宇軒帶著一肚子不樂意的錦鈺,剛走進諸葛府的大門,府裡管家跑來稟告:“二少爺。幾大掌櫃都在大廳等著你,聽說綢緞莊出了點事情!老夫人在大廳招呼他們呢!”
諸葛宇軒點點頭,吩咐武鋒:“她住哪裡你知道吧?帶她過去。還有,給她添置一些生活用品,費用直接到賬房去拿。”交代完這些,他就急衝衝的跟著管家去了花廳。
再次來到諸葛府,康錦鈺有種重回魔窟的感覺。跟著武鋒,沿途參觀著諸葛宇軒的家,她不禁有些咂舌。寬敞宏偉,錯落有致,堪比皇宮的庭院,是她們這些窮人做夢都想不到的奢華
這會兒,她終於體會到什麼是財大氣粗,什麼叫奢侈?諸葛府不但在院子裡,花園裡大下手筆,就連她住的那間房,也比她在柳樹村的那個家,要寬敞明亮很多。頓時,一種如墜夢境的幻覺向他包圍過來。
錦鈺指著隔壁房間,問武鋒:“隔壁住的是什麼人?”初來乍到,還是有必要了解一下鄰居是何方神聖?
“是二少爺和二少夫人。”武鋒回答。
錦鈺秀眉微蹙,諸葛宇軒搞什麼鬼?居然把她安排到他們夫妻的隔壁房間住著?這該死的老狐貍,一定別有用心!一定有陰謀!
“錦鈺姑娘,你看看,還需要什麼?”武鋒像跟木頭一樣,立在邊上問道。
看著堆放了半間屋子的生活用品,錦鈺只想說,有錢真好!可以把用不完的錢,買成東西,將整間屋子塞滿。
“我需要回家,你能讓我回去嗎?”她故意問道。
武鋒的表情立刻緊張起來。“姑娘,二少爺說過,你以後就住這裡,這裡就是你的家。還請姑娘,不要爲難我們這些下人!”
無奈的嘆了一聲,康錦鈺坐在了椅子上,向武鋒揮揮手,示意他出去。她託著腦袋,悶悶不樂的發起愁來。“難道我這一輩子,就這麼被諸葛宇軒那臭狐貍給決定了?不!我不甘心,他這是搶人!我要去官府告他!大不了,以後流落他鄉,不回柳樹村。可是,我現在諸葛府都出不了,怎麼去告他呢?”
一時間,她更加愁了。
不用上山砍柴,不用去魚塘裡捕魚,錦鈺無聊得快瘋了。在屋子裡待了半天,再也受不了那令人抓狂的無聊。
她走出房間在院子裡走動走動,其實她是想是在閒逛中,察看地形。她不可想把自己一輩子的大好青春,葬送在這諸葛府裡。雖然曾來過這裡,不過那天走得匆忙,沒記清楚出去的路線。那時,她做夢也沒想到,會再次回到這裡來。
回想著剛纔走過的路線,默默記下了通往大門的方向,記下了沿途標誌性的建築。她堅信,總有一天會成功的逃離這裡。
一陣刺鼻的香味,隨著那一縷清風飄了過來。
定睛一看,只見一個脣紅齒白,面若桃花,帶有幾分妖嬈的絕色女子,帶著兩個丫頭從外面輕盈的走了過來。她腳下,那些對她迎風點頭的花兒頓顯失色。
看她的穿著打扮,應該是諸葛府裡舉足重輕的人物。錦鈺趕緊低下頭,立在那裡讓她先行過去。
絕色美女路過她身邊時,停了下來,問道:“怎麼這麼眼生呢?你是新來的?”
錦鈺點點頭,琢磨著這個女人的身份。
“我有些髒衣服要洗,你拿去給我洗了。”女人帶著命令的口氣說道,儼然一副當家主人的模樣。
雖然這位漂亮女人的話,讓人聽起來頗感不爽。不過錦鈺認爲,她一個身份卑微的農家女,來到諸葛府,無外乎就是幹些丫頭們做的事。反正,她正無聊著呢!
於是,她跟在女人身後去了她的房間。咦?這路上的景物有些眼熟!跨進女人住的那間房,她豁然發現,這房間,竟是諸葛宇軒跟她新婚妻子的房間。難道這個女人就是前些天,諸葛宇軒新娶進門的妻子?額,諸葛宇軒還真是好福氣,娶了這麼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妻子。
錦鈺抱著二少夫人的髒衣服去了後院,一邊走,一邊再次默默的記下路。多熟悉一下,也不是壞事!她認爲。
武鋒按照他家主子的吩咐,給錦鈺添置了一些衣物棉被之類的生活必需品。在錦鈺看來,那些送過來的東西,好像弄錯了,那些東西哪裡是下人穿的?
而諸葛宇軒好像也只是爲了把她帶進府一樣,從她進府那天起,她就沒有看到過諸葛宇軒。她也樂於現狀,每天幫二少夫人洗洗衣服,打掃打掃院子。順便熟悉熟悉府裡的路線。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和打探,她也弄清了諸葛府裡的一些大致情況。比如,諸葛老夫人不怎麼愛管府裡的事,每天都會花些時間在佛堂誦經祈禱,府裡的事都交給了她的二兒子,也就是臭狐貍諸葛宇軒打理。
諸葛宇軒是個商人,兗州城最大的十幾家綢緞莊都是他的產業。他那剛娶進門的夫人是他遠房的表妹,叫趙惜夢,是個花錢的主。錦鈺感到有些好笑,這諸葛宇軒成天想著怎麼賺錢?他的夫人卻一天到晚,想著怎麼花他的錢?這夫妻倆,有意思!
嗯,諸葛宇軒還有一個當官的大哥,好像叫什麼諸葛俊飛,是朝中的二品將軍,他有個出自名門的夫人。據說他們成親好幾年,卻沒有爲諸葛家開枝散葉。
“錦鈺姐,你又來給二少夫人洗衣服呀?”一個小丫頭衝她說道,順手遞給她一根凳子。來諸葛府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裡,錦鈺已經和後院這些,同是窮苦人家出生的小丫頭們混熟了。她所收集的那些情報,也都是從她們口裡得知的。
“謝謝你,婷兒!”感激的對她笑笑,看見她盆裡放著被套跟牀單,錦鈺便好心的說道:“我幫你洗吧!”
婷兒搖搖頭:“不用了。其實二少爺的被子很乾淨的,幾下就洗好了。只不過,二少爺有個習慣,就是每次出門回來的時候,都要換上乾淨的牀單被套。這不,聽說他要回來了嗎?所以趕緊將他房間裡的被套,牀單換下來洗了。”
“啊?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臭狐貍出門了嗎?怎麼我不知道呢?錦鈺心裡有些懊惱!
“都出門好幾天了,聽管家說今天晚上就回府了。”婷兒低著頭,搓著木盆裡的牀單,沒有注意到她那變化莫測的神色。
錦鈺後悔了:我怎麼就沒早點打探出這麼重要的事情呢?那個比狐貍還精的男人回來了,我還跑得出去嗎?哎!都怪我,被他牽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失去了該有的冷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邊的婷兒,見她沒說話,又換一話題說開了:“錦鈺姐,怎麼看你也不像是做丫頭的。”
“我一個窮丫頭,生來就命賤,不做丫頭做什麼?做千金大小姐?可惜我爹孃沒那能耐。下輩子,投胎的時候,一定擦亮眼睛,找戶有錢人家!”
婷兒樂了,一雙慧黠的眼睛,撲棱撲棱的只盯著她。“我總感覺你和我麼這些做丫頭的不一樣!”
“你真會說話!”錦鈺說道。
傍晚的時候,錦鈺看到二少夫人趙惜夢,打扮得十分光彩奪目,像一隻美麗的蝴蝶,興高采烈的路過她的窗口,飛去了花廳。
想必是諸葛宇軒快到家了。她心裡說。哎!嘆了一口氣,心裡還在爲這個遲來的情報耿耿於懷。
坐在窗前,無聊的等著時間,一點點的溜走,錦鈺卻看到趙惜夢,一臉失望的帶著丫頭回了房間。她納悶了,諸葛宇軒回來了,她不是該高興嗎?怎麼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吵架了?不應該!小別勝新婚,他們又是新婚燕爾,不應該一回來,就跟那麼美麗的一個妻子吵架!
那會是什麼原因,讓趙惜夢悶悶不樂的回房呢?難道。。。。。。臭狐貍沒有回來?她心裡冒出這麼一個期望很久的念頭。如果真是這樣,那不是還有機會逃走嗎?心裡一陣狂喜,她興奮的趴在牆壁上,耳朵很自覺的豎了起來。
只聽到隔壁的趙惜夢說道:“不是說好,今天晚上回來的嗎?害我空歡喜一場。”她幽怨的話語裡,流露出強烈的失望。
她屋裡的丫頭,安慰她說:“二少夫人,您別不高興了,小心氣壞了身子!二少爺這不有事耽誤了嗎?聽武鋒說,二少爺明早就到家了,到時二少夫人跟二少爺還不是如膠似膝,羨煞旁人?”
“死丫頭,說什麼呢?”趙惜夢嬌聲罵道,話裡卻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人家只是想著,他答應過給我買那隻翡翠手鐲。我都和寶玉樓的掌櫃說好了,明天去取。可是今天他明天才回來,到時拿什麼去取呀?”
“那我明天去給掌櫃說,我們晚一天去取不就行了嗎?”丫頭說道。
“那怎麼可以呢?我堂堂諸葛府的二少夫人,豈能言而無信?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
錦鈺心裡暗笑:遇上這麼一個敗家的妻子,不知諸葛宇軒是該哭呢?還是該笑?笑什麼?笑他的錢終於有人幫著他花!笑他有繼續賺錢的動力!對了,諸葛宇軒今天沒回府?那豈不是天賜良機?鬱悶了一天,她這下終於釋然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夏末的夜晚,溫度下降得厲害,白天還在拼命叫嚷的蟲鳴聲,這會兒全都安靜了下來,不知躲在哪裡睡覺了?諸葛府在夜色下,慢慢安靜了下來。
住在隔壁的趙惜夢,終於在她連綿不斷的抱怨聲中,進入了夢鄉。天地萬物在黑色籠罩之下,沉睡著。除了一個人!
錦鈺探出一個腦袋,確定外面真的沒有人,纔像老鼠一般,悄悄的溜出了房間,小心的朝後院走去。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她發現後院有一棵靠牆的大樹,只要爬上大樹翻牆出去,她就自由了。比偷偷的從有人把守的後門溜走要妥當得多。
也許諸葛府在兗州城名聲太大,大概還沒有人,會不要命到老虎屁股上拔毛。所以,他們安排巡夜的護院,並不多。他們自然也不會想到,有人今夜將會從赫赫有名的諸葛府翻牆出去。
她順利來到樹下,四處望了望,再次確定沒有人發現她。才朝掌心吐了一口唾沫,“蹭”的一下抱住樹幹,努力的往上爬著。她是農家姑娘,爲了生計,她有時也幹一些男孩做的事,比如摘春芽,掏鳥蛋。只不過,這樹有點粗,爬著還真費勁兒。
“誰?”
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在樹下響起,好似驚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