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宸示意她看房間里面的情況,同時更加小心謹慎的將氣息放低了,讓自己的存在感更低了幾分,
一只手摟著慕言,而另一只手此刻輕輕捂上慕言的嘴巴,對上慕言疑惑的目光,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有其他動作。
看到凌皓宸的動作,雖然心底有些疑惑,但是看到他的眼神之后,慕言也明白了過來,這來人連凌皓宸都這么小心翼翼的對待,怕是這人武功并不算低,
隨時都有可能發現他們的存在,所以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隱蔽好自己的身型和氣息,防止被來人發現了。
安靜的透過屋瓦之間看向房間里的情況,兩人都屏息注意著周圍,小心不被發現。
而此刻房間里,突然多了一個全身都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此人來的無聲無息,連一直注意房間里的慕言都沒有看到他是什么時候來的,要不是凌皓宸的提醒,怕是她都不會知道有人來了。
突然來的人,臉用面罩蓋得緊緊的,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炎帝的面前,跪下道:“陛下,您讓我傳出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太子和三殿下方面似乎有一些動作,而四殿下并沒有任何的反應。”
原來那太子宗政爍和宗政冥的兩個人有的舉動,這炎帝都看在了眼底,卻全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干涉,反而讓人暗地里注意他們的行蹤和動作,
這炎帝果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雖然似乎好像并沒有什么,但是卻將一切的一切都看在了眼底,同時也在做著他自己的打算。
宗政旭會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怎么可能,換做是其他人也許慕言還會有一些相信,但是換做這個人是宗政旭,她是絕對不相信的,完全的被動坐以待斃的事情,
那個狐貍男怎么可能會做。但是這皇上卻沒有查到他的任何動靜,這說白點只能說是宗政旭這狐貍男技高一籌,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讓人抓到。
心底暗自思量著,慕言卻也開始好奇起來,這個黑衣男子莫非就是傳說中皇帝的暗衛,這皇上的人功夫應該很好,
只是不知道這宗政旭是怎么做的,居然能夠讓這樣的人都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察覺到。
“老四和柳慕言他們身上的毒怎么樣了?”
緊閉雙眼的炎帝,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躺在軟榻之上沉默了一會兒之后,緩緩的開口說道。
“啟稟皇上,太醫已經將他們身上的毒解的差不多了,只是柳三小姐身子底子不佳,怕是還需要多加調養些時日,而四殿下幾乎已經康復?”
對于皇上的問話,那黑衣人是有問必答,聲音聽起來是一個男子,說話短促有力,看的出來,應該是一個年級不大的人,至少從聲音上聽起來年級并不大全文閱讀。
“恩?你下去吧?”
黑衣男子離開,而躺在軟榻之上的炎帝,此刻睜開了雙眼,目光淡淡的,似乎有什么憂愁和思念起其中。
那眼神和過去慕言看過的神色都不同,是從來沒有在這個帝王身上看到過的,那般柔情和思念的神色,感覺和一代帝王真是有些搭配不上。
帝王是無情的,可是也同時是一個人?
慕言這個時候似乎有些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了,此刻的炎帝在她看來,似乎已經褪去了皇帝的身份,只是一個人的情緒存在而已。vewr。
只見房間里又只是剩下一個人的炎帝,緩緩的伸手從懷里拉出在脖頸上掛著的東西,拿在手上不斷的撫摸著,而目光悠遠哀傷的望著玉石,似乎透過那玉石看到了過去的記憶。
“馨兒,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女兒長得越來越像你了,和你一樣,她很漂亮,朕看的出來,她很聰明還很機靈,不是表面上那樣的無能草包,過去一直名聲不好,朕也一直不知道怎么才能給她好的。”
炎帝拿著玉佩,突然緩緩的開口,語氣中的寵溺仿佛對親密愛人的話語,指腹輕輕撫摸著玉石上,一下一下那樣的輕柔,好像情人間的愛撫,只是出口的話卻也透著抹不去的哀傷。
不是表面上那樣的無能草包,過去名聲不好……
這個話不會說的是她吧?
慕言瞪大了雙眼,轉頭微微看向身邊的凌皓宸,而凌皓宸也似乎察覺到她的疑問,轉頭對上她的視線,嘴角一抹輕笑,本來捂著她嘴巴的手也已經放了開來,轉而在她的頭上輕揉了兩下。
“別動手動腳的?”
慕言微微一蹙眉,偏頭躲開在頭上作弄的大手,沒好氣的小聲說了一句,隨后又緊緊的盯著房間里炎帝的動作。
“馨兒,你說如果你還在世,是不是會把你女兒教導的更好呢,一定會的?她會和你一樣的賢良淑德,溫文爾雅,還會和你一樣的多才多藝,本來想要讓冥兒娶言兒的,只是沒想到最后卻出了那樣的事情,你不會怪朕吧?”
炎帝依舊在對著一塊玉石自言自語,就好像是在和他口中的那個馨兒對話一般,而此刻慕言算是知道了,她口中的說的人,真的是她,只是她不明白,這個馨兒又是什么人?
還有那個玉石是什么東西,看炎帝的樣子,似乎這個玉石一直都是貼身放在身上的,被一個皇帝如此珍視的東西,必定有不一樣的來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口中的馨兒有關系?
“馨兒,過幾日的給幾個皇兒選妃,你說朕將言兒指給誰好呢?只是幾個皇兒不爭氣,一直斗來斗去的,朕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將言兒指給朕的皇兒,雖然心里知道這樣會讓她卷入更多的糾紛里,但是卻還是想讓她成為朕的兒媳婦,畢竟……她是你的女兒啊?”
屋頂之上,清風陣陣,本不覺得寒冷,只是現在的慕言卻頓時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寒意,神色淡然的聽著皇上的話,也看著皇上手上拿著的玉石,完全沒有任何的表情和動作,只是那心底涌起的寒意卻是怎么都難以抑制那般。
“馨兒,朕的幾個兒子有好幾個你都見過,只是那時候他們還都是小孩子,只是現在他們一個一個的都長大了,做事情也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也都有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只是朕卻不能將他們想要的全都給他們?”
撫著手上的玉石,炎帝眼底似乎有了些許的迷茫,若有所思的神色間,沒有了往日作為帝王的英明神武和精明崇高,此刻就仿佛是在和愛人低聲交談的男子,完全沒有注意到此刻的屋頂之上,還有兩個人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底。
“十六年了,你走了已經有十六年了,這十六年來,朕一直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倘若你還活著,朕也許就不會這么寂寞了?”
慕言雖然震驚,可是目光卻是直勾勾的盯著那個方向,而突然身子猛地一震,盯著炎帝方向的眼眸瞬間瞪大仿若銅鈴一般,生怕自己看錯了,
從她那個角度看過去,那炎帝手上拿著的玉石,雖然現在只是遠遠的看到了一部分,但是那上面的圖案似乎和當初在皇陵里看到的那玉石雕刻一樣,青龍玉石。卻自慕事。
沒想到本來只是查探那景陽宮德妃的事情,卻好巧不巧的看到了當初凌皓宸想要的查探的青龍玉石,那玉石居然是被炎帝貼身帶著的,這下子如果是想要拿到手,可就有些難辦了。
凌皓宸只感覺到慕言的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疑惑的神色看過去,就看到她示意他看的東西,那凌厲的墨綠色眼眸瞬間定住了,隨后微微的瞇起,那是……
一直讓人查探都沒有找到的東西,沒想到居然是在天宇皇上的手中,還被寶貝的貼身帶著?
……
離開乾坤殿,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慕言一路之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其實她并不是故意想要保持沉默,只是突然之間聽到這樣的事情,自己都有些難以適應了,只是覺得有些太突然了。
莫非她真的不是謝婉的女兒,她的生身母親另有其人?
那么這樣一來柳家的人和她豈不是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那她怎么會在柳家出現,還被謝婉養育了十六年之久,這實在是讓她有些搞不明白。
這個認知在她的腦子里不斷的回旋,她真的有些難以置信,雖然她自己連穿越的狗血戲碼都已經經歷過了,但是對于這樣如今自己的身世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真的太過突然了,沒有任何的準備,她有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真的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尤其這個所謂的“馨兒”似乎就是那死去了十六年的德妃娘娘。
這死去了十六年的女子,和她莫非真的有著血脈相連的關系?
腦子里一片的混亂,潛意識里她有些不愿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因為這樣意味著她和皇家的糾葛將會越攪和越深,不可能離開這其中,而這德妃娘娘和皇上的關系似乎有些詭異。
如果說她真的是德妃娘娘的女兒,而德妃娘娘作為皇上的妃子,照常理來說她應該是皇上的女兒才對,可是她又是在柳家被養大的孩子,
而更重要的一點是,皇上想要她做他的兒媳婦,那么就是要她嫁給他的一個兒子,如果她真的是皇上是女兒,那么再嫁給他兒子,那就是所謂的傳說中的……**……
這不可能,皇上不可能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那為什么皇上要給她指婚?這還真是越來越讓她搞不明白了,其中的事情亂七八糟的,搞得她頭都要大了。
“還在想方才的事情?你別在想那么多了,在能夠知道的時候,你必定就會知道的,皇上有皇上的想法,你又何必想那么多?”
一邊的凌皓宸,慵懶的躺在軟榻之上,將柳慕言的神態全都看在了眼底,墨綠色的眼眸深邃似海,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只是輕輕的勾唇柔聲道。
即便是柔聲,凌皓宸開口說的話,也會帶上他固有的一份慵懶,
而此刻慕言自是不會在意他的悠然自若,現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方才看到的情景,真是讓人在意,畢竟這可是關系到她自己的身世,還有未來的許多事情。
這景陽宮的事情果然是和她有關系啊?
難怪當初皇上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會露出那樣的神態,憂傷而又深沉,他那是從她的身上看到了過去德妃娘娘的影子,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那時候的德妃娘娘怕是也沒比她現在大上幾歲。
“怎么可能不想,畢竟突然有人告訴你,你其實不是現在的母親生的,你還有另外一個親生母親,尤其這其中……的關系復雜的讓我都有些頭暈了?”
嘴角邊一抹淡淡的微笑,雖然是笑著卻好像比任何時候都苦澀無奈,慕言輕嘆了一口氣,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另一邊的椅子之上坐下,看著躺在那兒的凌皓宸笑笑道。
“這是你自己想要知道的,那么你早就應該有了心理準備,我相信你應該早就想到這事情的真相會是出人意料,還和你有關的?”
看著慕言嘴角邊的苦笑,那雙墨綠色眼眸似乎有過一瞬間的閃爍,只是瞬間就恢復如常,那一瞬間的變化,并沒有被任何人看到,而他也只是漠然的開口,似乎完全一切都掌握在其中的感覺。
“是早就預料到了和我有關,只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子的……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啊,那不是不小心被嚇到了而已,其實不管怎么樣,我現在的母親也終究是我是母親,這個事實是不會改變的,只是對于柳家我是不是需要有點其他的看法了呢?”
憂愁的情緒真的不是慕言喜歡的,收斂起那一堆讓她有些頭疼的事情,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蘋果,一口就狠狠地咬了下去,似乎要將那些煩惱都吃掉一般。
對于謝婉,其實本來她就并沒有把她當做是親生母親,畢竟這身體雖然是柳慕言的,
但是這靈魂卻是另一個人的,思想自然也還是在原來的世界里,說到母親第一個瞬間她都不會想到謝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