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長廊,赤紅的地面,兩側墻壁上是精美絕倫的浮雕……
噠噠噠……
長廊的深處,一個模糊的身影走了出來,身著華麗錦袍,一頭飄揚的銀絲,雖然看不清模樣,但是可以從她的豐腴的身材就可以看出她的女子,身姿高挑修長。她行走間輕盈迅捷,而且無聲無息,眨眼便已經離開了長廊,轉入了一個房間之中!
長廊的深處,又一個人影出現,靜悄悄的尾隨而來,眼睛盯著那個女子去的方向,微微皺眉,卻沒有在跟上去,稍作思考便轉身回去了!
此時,剛才那個轉入房間的銀發女子,又出現在了長廊中,看著那個跟蹤自己的人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最后留戀的向一個方向看了一會,轉身而去!
“什么?不見了,你不是一直跟著她的嗎!?”伍鳳的病房外,月離聽到神猞猁的回報,登時怒喝出聲!神猞猁低頭無語,這是她失職之過,無法推脫。月離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話,閉上眼睛開始仔細的搜索起來!
“她似乎偷走了厭妖石,當時在我跟丟后我就發現無法追蹤她的妖氣!”看到月離的動作,神猞猁想了想輕聲提醒道。月離眉頭一皺,睜開眼開著她,奇道:“她從那里得到的厭妖石?”“應該是宮里的寶庫,之前守衛說她去過那里!”神猞猁想了想,回答道。
“廢物!”月離怒斥一聲,轉身走進而來伍鳳的病房之中。此時若是讓伍刃看到病床上的伍鳳,不知道會多么的傷心。病床邊上,沈玉呆滯的看著床上,面色慘白,毫無生機的伍鳳,眼眶深陷,沒有一絲呼吸的感覺,竟然已經……
“小玉……沈玉……”月離喚了兩聲,卻不見沈玉有反應,頓時覺得心中煩悶,怒喝了一聲,才把沈玉驚醒過來!“怎么了,月離大人?”沈玉弱弱的回了一句,神色又一次轉回呆滯狀態,看著月離。這樣的沈玉看的月離心中一酸,輕嘆一聲,語氣也緩和了很多:“鳳走了的事情,別讓其他人知道!”沈玉呆呆的點頭,卻是幫伍鳳把被子拉了拉,又開始望著她發呆!
“我去看看兔子,然后去找伍刃,他必須知道這件事情!”月離輕聲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此時的房間內,只剩下了沈玉一個人,靜靜的守候著伍鳳!
不多時,門開了,一個身著錦袍的銀發高挑美女走了進來,看著床邊沒有任何反應的沈玉,淡淡一笑將門關上,走到旁邊的沙發前坐下,隨手拿起旁邊抽屜里面的一盒女士香煙,咬在口中食指在煙頭前劃過,一團鮮紅的火焰一閃即逝!
到此時沈玉到沒有看過她一眼,似乎她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一般。對于這樣的事情,銀發美女只是淡淡的嘆了一聲,看了看床上躺著的伍鳳,嘴角掛起一抹自嘲,輕輕說道:“小玉啊,人都死了,何必那么傷心呢,不過是一具已亡的凡體罷了!”沈玉呆呆的轉過頭來,看著她,死沉的雙眸中竟然越來越驚訝,越來越明亮……
余姚還沒有醒來,從昨日一直昏睡到了現在,看樣子等她醒來還要很久的時間吧!而楊乞天的傷已經開始恢復了,不過還是在床上躺著,他需要多休息,其他的事情暫且有狽老來管理,整個伍家集團還算正常,只是伍鳳離去的事情,還沒有傳開而已,一旦整個事情傳開,那就不一樣了!
看過了余姚,又去看了看楊乞天后,月離便已經離開,向西郊深山而去,她現在要讓伍刃知道這件事情!伍鳳死亡的消息必須封鎖,不然的話,伍家恐怕會瞬間在整個世界上消失的,即便自己和龍女關系再好,也無法保全伍家的殘余了!
“離……你要去那里?”淡淡的一句問話,出現在了月離的耳邊。她神色一愣之間,身形也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一棟大樓頂上,那個正仰望著自己的錦袍銀發,高挑女子,她愣住了……下一刻,她的身形消失在了虛空之中,出現在了那女子面前!
“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月離拉著銀發美女,全面的打量了一遍,顯示驚訝,最后卻是大笑了起來,那樣的開心,那里像她平時的時候,這是發自內心的!銀發美女嘿嘿一笑,兩人當即擁抱在了一起,然后說道:“你竟然還讓神猞猁跟蹤我!”“咯咯,那不是不知道是你嗎,真是沒有想到,竟然因禍得福了,怎么樣,感覺如何!?”月離拉住她的手,連連追問。銀發美女自得一笑,大有顯擺的樣子:“感覺妖力充盈,比以前強了何止百倍!”
“對了你現在時要去找伍刃嗎?”兩人寒暄了
一會,銀發美女才問道。月離嘿嘿一笑,回答:“不用了吧,你都出現了,那還用告訴他嗎?”銀發美女搖頭笑道:“你還是要告訴他,伍鳳已經死了的實事,而且,我現在要接管伍家勢力,你可要幫助我啊,至于伍刃的話,就讓他自己發展下去,這樣說不定還有更大的好處,那個妖蟬就是父親對嗎?”月離一愣,不過隨即便明白過來,嘿嘿一笑,點頭說道:“看來你越來越強大了,竟然憑借著妖氣就感覺到他的身份!”
“好吧,既然你這么說,那就告訴他好了,只是,我們都這么離開,把伍刃一個人丟在這里的話,豈不是非常的危險?”月離想了想,提出自己擔心的地方!對于這一點,銀發美女似乎并沒有那么多的顧慮,淡然一笑,說道:“不用擔心,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自保,只要不沖動,以九尾九命的特殊妖術,誰能輕易將他拿住!?”這一點月離倒是認同,她就從來沒有被人捉到過,虛空之術是非常的詭異的妖術呢!
“好了,你先去通知伍刃,我要會皇宮了,伍鳳的遺體火化了吧,依舊沒有留下的必要了!下來我們可是要往北遷移了,目標就是以前定下的漠北城!”銀發美女想了想說道,然后兩人相互點頭,準備分開時,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月離,甜甜一笑,說道:“對了,從現在起,我叫月舞!”
深山之內,森林之中,兩道詭異的身影正在交戰,兩人均是一樣的服飾一樣的裝扮,拿著一樣的武器使用一樣的技能,就連樣貌都是一模一樣。兩個伍刃各持一柄刃鐮槍,在森林中急速穿梭,乒乓的金鳴之聲斷斷續續的響起,兩人所過之處,均是樹枝的斷截,黑色的刀光,虛化的身形,錯綜復雜的交匯在一起!
遠在山頂的巖石之上,妖蟬依舊是風衣大帽,將自己遮得嚴實,靜靜的看著下面樹林中纏斗在一起的兩個伍刃,不言不語!此時遠方的天際,出現了一個黑點,時隱時現卻是越來越近,只是轉瞬之間,月離在妖蟬身邊出現,看了一眼下方樹林中的伍刃,淡淡一笑說道:“鏡像訓練,呵呵,你倒是下功夫啊!”妖蟬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而是輕聲問道:“你來有什么事情嗎?”月離一笑,觀賞這下面的戰斗,靜靜的說道:“有一件事情覺得得讓你知道,所以我就過來了!”
“什么事情?”妖蟬問了一句,伸手去口袋中取煙。“伍鳳死了!”深深的望著妖蟬,看到拿出煙放在口中,月離輕嘆了一聲,神色沉重的說道。妖蟬聽到這句,手中準備去點燃煙的黑焰,熄滅了,他靜靜的站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
“什么時候的事情?”將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妖蟬繼續看著下面的伍刃,平靜無比的問道。月離看著他的神色,心中暗嘆一聲夠狠,然后回答道:“昨夜,突然就離去了,伍寒當時出手太狠了,鳳的本源受到了重傷,要康復本來就是非常難得的事情,而且大夫也說了,隨時可能喪命,完全看運氣……”妖蟬揮手打斷她繼續說下去,說道:“你們想讓伍刃知道這件事情?”月離點頭,妖蟬卻是開始思索起來,過了不久才回答道:“我會對他說的,你們準備去那里?”
果然知女莫過父,竟然直接就猜到了,不愧是月舞的老子!月離心中暗贊一聲,說道:“漠北,你想怎么說呢?”妖蟬點點頭,說道:“你們先走吧,我會再教導伍刃一些東西,然后就追上去!”妖蟬可不是那么容易騙的,他的字里行間所說的事情就能證明他知道,月離點點頭,轉身就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開始了,嘿嘿嘿!”看著月離消失,妖蟬喃喃的說了一句,卻是嘿嘿冷笑了起來!
森林之中,一邊的伍刃一聲怒喝,手中鐮槍翻轉揮開,將另一個伍刃逼退,卻沒有追擊上去,而是微皺眉頭向南城的方向看去。他這一分神,卻給了鏡像非常好的時機,眼前黑光閃過,刃鐮槍已經戳向的伍刃的眼睛。眼看劍刃已經來到了眼前,伍刃的身影卻突然微微晃動,化作殘影消失不見!
“轟……”突然一聲震天的巨響,接著一團沖天的黑色火焰在林間炸開,洶涌的氣浪沖擊的四周的樹林瘋狂的擺動起來。黑色火焰,轉瞬消失,但是那片區域卻已經消失不見了,黑色的火焰將地面燃燒出一個巨大的坑來,雖然之后三四米的深度,卻漆黑的彷如通往地獄的入口一樣!
在山頂上看到這一切的妖蟬,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嘴角掛起一抹微笑……
此時的南城,伍鳳的皇宮內,已經是人去樓空了,速度之快讓人驚嘆,大樓的頂層恢復了那種未竣工的破爛模樣,似乎
曾經的輝煌根本就是南柯一夢!大樓內的一處,余姚靜靜的站在那里,在沒有窗戶的窗前,看著外面空曠的世界,一雙紅寶石般的明眸妖艷動人,一頭飄揚的紅發更是妖異優美……
北郊的高架公路上,三十多輛大小車對,正浩浩蕩蕩的向龍京方向行駛而去!在車隊的中央,有一輛加長的豪華轎車,被層層保護著。車內,月離月舞還有沈玉三人坐在一起,無聊的都快要睡著了!伍鳳的遺體已經火化,當然對于妖精們來說,火化一句遺體是非常快捷的事情,伍鳳的墓就在伍家的院子中,是專門留下來給伍刃!
雖然對于月舞的提議,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為什么要把伍刃留下來,但是有月離沈玉狽老等這些人支持月舞的上位,她的話就是金科玉律,沒有人能夠來更改!
“喂,什么事?”沈玉接起電話,只是聽了兩句后,卻是愣住了,然后對電話怒喝道,“你們怎么搞的?怎么能讓人不見了?”她的表現把月離和月舞嚇了一跳,都看了過來!掛了電話,沈玉咬牙看著兩人,無奈一嘆說道:“兔子,不見了!”
“什么?怎么回事?”月舞一愣,當下就急了。余姚的存在還有一些用處,她不能丟啊!月離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當下說道:“我去追,她應該是往南國去了,她一定是準備去給父母報仇了!”說完就要動身,卻被月舞一把拉住,搖頭說道:“不用了,來不及了,我們走了這么久,以她的速度,怎么可能追的上!”“難道就這么放著不管?”月離愣了一下,卻是奇怪道,“對了,她不是昏迷著嗎?怎么突然醒了?”
“她是耳鼠轉世,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月舞回了一句,卻是開始沉思了。到底是巧合還是天意?難道真要兄弟相殘,兩人必有一死嗎?月離被她說的一驚,還沒有回過味來,耳鼠轉世,那不是說,她天生就是珍獸之妖,而且現在又加上了妖契,那不是說比一般的妖還要有潛力嗎?
“真就這么放著不管了嗎?”沈玉有些不舍,她還是比較喜歡余姚的。月舞看了她一眼,無奈一嘆,說道:“走吧,一切就看天意了!”月離舒了口氣,再不多話,轉身變回貓態,找地方睡覺去了!月舞看了她一眼,也閉目養神起來,只有沈玉,有些惆悵!
(注:耳鼠出自《山海經·北山經》:“丹熏之山……有獸焉,其狀如鼠,而菟首麋身,其音如獋犬,以其尾飛,名曰耳鼠,食之不睬,又可以禁百毒。”如鼠,兔頭,能以尾飛。其說始見于先秦。)
南城皇城酒店,貴賓閣酒吧!
看著窗外的風景,攪拌著杯中的咖啡,尚藍輕輕的靠在椅子上,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傾聆就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發呆的樣子,說道:“紅姐姐很想你呢,要不要我們回龍京?”說著,端起面前的奶茶就喝了一口,還有滋有味的舔著嘴唇。胡伯就站在兩人身邊,聽候吩咐!
尚藍看了她一眼,說道:“不用了!我等著伍刃回來,我還有事要和他說呢!”傾聆為所謂的聳聳肩,嬉笑道:“無所謂啦,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說藍姐姐,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伍刃那個家伙了?”看了一眼雙手撐著桌子,把身體湊過來笑的白癡的傾聆,尚藍撇嘴一笑,說道:“你回去吧,是不是喜歡他了,我也不知道!”
“切,好無聊!”似乎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傾聆嘟著嘴說了一句,然后離開位置說道,“那我回去咯,有什么話要我給海叔帶嗎?”“代我想父親大人問好!”尚藍淡淡的回了一句。傾聆見狀,無奈一嘆,轉身而去,此時旁邊遠處的一個桌子上,柳國望與另外兩個人站起來,看著傾聆離開然后跟了上去!
伍鳳姐竟然死了?要是伍刃知道這個事情,該有多傷心啊!?看著遠處的晴空,尚藍的心中無奈的一嘆,不知道該如何去開導伍刃,當他回來的時候該怎么辦呢?想到這里,她越來越急,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對胡伯說道:“胡伯,走我們去皇宮!”“二小姐,不用了,伍家一派勢力,已經全部撤出了南城,往北去了!”胡伯攔住了尚藍,輕聲的說道。
“什么?她們走了,那伍刃怎么辦?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尚藍愣住了,難道伍刃被拋棄了嗎?伍鳳姐建立的勢力就是這樣的樹倒猢猻散了嗎?不是還有月離殿下嘛?為什么啊?她呆呆的站在那里,連過來的侍者的去路都擋住了,直到胡伯喚了她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回房間吧,二小姐!”胡伯柔聲的說道。
“嗯!”尚藍呆呆的回了一聲,轉身慢慢的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