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噹噹……”
次日清晨,各房各院的夫人全部都被一陣震耳欲聾的鑼鼓聲吵醒,開門一看,門外走站著一個面帶淺笑的婢女,說顏子魚有請,請她們?nèi)慷既ド炙幘右粩ⅰ?
芍藥居
“啓稟夫人,奴婢們已經(jīng)按照夫人的吩咐,那些夫人們?nèi)荚趤砩炙幘拥穆飞稀!闭f話的是四皇子屋裡的大丫鬟,平日裡府中的丫鬟都是聽她調(diào)遣,這次四皇子連她一起交給顏子魚,足以見得他的誠意。
聞言,顏子魚淡淡的點了點頭,道,“嗯,很好,讓她們都在外頭等著,吩咐下去,誰要是敢踏出芍藥居一步,亂棍打死。”她說話的語氣很是輕描淡寫,可說出來的話確讓人毛骨悚然。
“是,奴婢這就去。”來之前爺特意吩咐,什麼都聽這位夫人的。
“咳咳…咳咳咳……”一陣咳嗽聲響起,顏子魚眉宇間的煞氣頓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溫柔。
“睿兒,你醒了,是不是口渴想喝水啊?”見睿兒點頭,她從牀頭端過一碗煮過的羊奶放到他嘴邊柔聲說道,“大夫說你吸入太多濃煙,呼吸道有些不順暢才老是咳嗽,多喝羊奶纔會好得更快。”
“謝謝孃親!”一口氣喝光了一碗羊奶,睿兒用袖子擦擦嘴,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下,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小聲的響起。
顏子魚的眼眶瞬間溼潤了,這孩子……
“孃親不哭,等睿兒好了把壞人找出來,讓他哭。”平白無故差點被大火燒死,睿兒心裡也積了一肚子怨氣,加上看見孃親掉眼淚,更是生氣。
“有骨氣,我們就讓那害睿兒的人哭。睿兒你好些了沒,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雖然大夫說睿兒只是吸入了大量的濃煙,好生休養(yǎng)幾日就無礙,但她還是擔心他的身體是不是有別的不適之處。
睿兒搖頭,指著自己的喉嚨說:“就是喉嚨乾乾的,不舒服。”
顏子魚聞言,也就放心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睿兒立馬瞪大雙眼,滿臉不相信的看著她。
“別瞪了,眼珠子都掉出來了,快起牀穿上衣服,娘帶你去看好戲。”她幫睿兒把衣服一件件穿好,又給他洗臉漱口,待得一起都收拾好後,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芍藥居院子裡,站了二三十個衣著華麗,打扮得光鮮亮麗的美麗女子,她們每個人身旁都帶著至少兩個丫鬟,如此算來,這芍藥居的院子裡竟然站了將近百人。
“這大清早又是敲鑼又是打鼓的把我們找來,又不讓我們進屋,都在這院裡站著,那女人究竟想做什麼?不會是因爲昨天的事,發(fā)瘋了吧?”
“發(fā)瘋了纔好呢,看她還拿什麼去狐媚爺,你沒見爺把她寶貝成什麼樣兒?不就一雙破鞋嘛,至於嗎?死了纔好呢!”
……
等了還沒多大一會兒,這些個平日裡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夫人們就受不了了,一個個嘴裡嚷嚷著,說出來的話也是一個比一個惡毒難聽。
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沒人搭理她們,有幾個受不了了,袖子一甩,就要轉身離開。
“各位夫人請止步!”芍藥居門口,十來個手持棍棒的家丁站在門外,不讓裡面的人出去。
“滾開!敢攔本夫人的路,活得不耐煩了吧你?”先被人無故吵醒,接著又被人當猴兒耍了一把,現(xiàn)在連這些下人都敢跟自己叫板,她們更氣了。
“顏夫人有令,未經(jīng)她允許擅自離開芍藥居,亂棍打死!各位夫人請不要爲難小的們,請回吧!”若在平時他們也沒那麼大的膽子,不過這事可是爺身邊的莫琴姑娘親自交代的,他們不敢不聽。
聞言,那些女人們?nèi)几隋佀频模[騰開了
“什麼?那個女人要造反了不成?竟然敢指使人對我們不敬,我就不信他們真敢傷我……”她吵著嚷著,還是沒勇氣去試上一試。
“那個賤女人欺人太甚,我們找她去……”另一個女子叫囂著要去找顏子魚算賬,被門外的莫琴攔住,“夫人請慎言,爺有吩咐,對顏夫人不敬者,就是對他的大不敬。”
莫琴的一句話,讓那些女人瞬間不敢妄動,她們可以無視或是輕視顏子魚,但不會有人敢輕視莫琴,她待在爺身邊多年,爺對她信任有加,若是得罪她,輕則再也得不到爺?shù)膶櫺遥貏t直接喪命,這樣的事情並非沒有過先例。
對尋常百姓而言,站三五個時辰都不是個事兒,輕輕鬆鬆,可對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女子而言,站半個時辰就跟要了她們的命似的,雙腿痠疼,渾身都難受。
“莫琴姑娘,不知可否勞你去問問,這顏夫人要何時才見我們?若是還要繼續(xù)等待,能否給我們搬些凳子出來,這樣站著著實難受。”其中一位比較受寵的夫人走到莫琴面前,扯出一抹略微牽強的笑意,帶著幾分討好的說道。
莫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夫人說過了,時候到了她自然就會出來見各位夫人;至於凳子,非常抱歉,芍藥居素來少有人來,凳子恐怕不夠夫人們每人一把,爲了不讓一把凳子傷了夫人們的感情,莫琴建議夫人們還是就這樣等著比較好。”說白了,就是一句話:凳子,沒有,都給我乖乖站著等!
其實這芍藥居的院子裡不僅有凳子,還有桌子呢!不過那幾張石凳子上,早就被顏子魚讓人捉了些水蛭放在那上面,說是要曬乾了磨成粉入藥,誰敢動著半分,就去親自動手捉十條來償還;那些女人看著那軟趴趴噁心巴拉的水蛭,被嚇得姓什麼都忘記了,哪裡還敢去動啊,哪怕站得腿都斷掉,怕是也不會去動那些水蛭。
那位夫人吃了個軟釘子,還不死心的問道,“爺呢?可否勞煩莫琴姑娘去將爺請來給我們姐妹做主,小小心意,還請莫琴姑娘收下。”這夫人從手上摘下來一個質(zhì)地上層的翡翠玉鐲子塞到莫琴手中。
莫琴眼睛都不眨的收下那個翡翠玉鐲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爺今日不在府中,爺有吩咐,今日府中所有人包括我全部都聽顏夫人差遣。”
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爺應允的,這些女人的心瞬間冷了一大截。
時間緩緩流逝,太陽從東邊升起,經(jīng)過昨日的小雨,今天的日頭貌似更豔了幾分,不多大一會兒,就曬得人渾身開始發(fā)汗。
“嘻嘻……她們好像猴子喲!”透過窗戶看著那些女子的各種窘態(tài),睿兒沙啞的聲音中也透出幾分開心的笑意。
顏子魚冷冷的哼了一聲,抱著睿兒摸摸他圓滾滾的小肚子,“她們活該,我就是要讓她們嚐嚐被烈日灼傷的感覺。”
她敢拿命打賭,睿兒的事肯定是這羣女人中間的某人或是某些人乾的,她也不想一下子就把兇手揪出來,那樣就沒意思了,就像貓捉老鼠似的,在捉到老鼠之前先好好的戲耍一番。
“放火燒睿兒的壞人就在那些漂亮姨姨裡面嗎?”睿兒不傻,孃親今日一反往日的低調(diào),如此高調(diào)的將所有夫人都找來,看著她們受罪,他腦袋一轉就想到了原因。
不愧是她兒子,顏子魚摸摸他的頭,眼神中很是欣慰,“不錯嘛你!小腦袋瓜子夠聰明的嘛,一下子就猜到了,那你猜猜看,我接下來會做什麼好了?”
睿兒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露出一副壞笑的表情,“孃親,我餓了,我們吃早飯好不好?”
顏子魚當然點頭同意,哪裡想到睿兒又接著說了一句,“屋裡好悶,我們?nèi)ネ饷娉裕埬莻€漂亮姐姐一起吃。”睿兒指著站在門口的莫琴說道。
“你這小滑頭。”
顏子魚笑著點了下睿兒的腦袋,馬上讓人外面的涼亭上擺了張桌子,豐盛的早飯擺了一桌子,還有各種水果和糕點。
“莫琴姑娘,忙了一早上你也累了,過來一起用早飯吧!”顏子魚站在涼亭中,對站在另一邊的莫琴笑著相邀。
莫琴本想拒絕,可她想到爺?shù)姆愿溃⒓袋c頭,“莫琴謝過夫人。”
面對那滿桌子泛著香味的早飯,這些女人的肚子頓時開始抗議了,剛纔大家都只顧著腳痠,沒分神留意到時辰,如今一看,早就過了用早飯的時候,她們肚子裡還滴水未進,不餓纔怪;那女人也好生可惡,準備一大桌子吃的,擺在她們面前,準看不準吃,她們自己倒是吃得很香,氣得這羣女人是火冒三丈。
“啊啊”悽慘的叫聲突然響起,將衆(zhòng)人的注意力瞬間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