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的路上,秦穆戎由著葉雲(yún)水的性子逛了幾個小店.還在路上吃了一碗酸辣粉.
本秦穆戎是死活不應她這要求的,架不住葉雲(yún)水又是撅嘴又是掉淚的,恨不能坐了他懷裡揪爛了他的衣服!
連蘇媽媽說回去給她做了吃都不成,儼然一副不給吃就尋死覓活的模樣.
懷孕的人心嬌,葉雲(yún)水只覺得吃不到嘴這天都要塌了似的……
秦穆戎無奈,只得讓人花錢買上一碗,先檢驗了是否有毒,花兒又爭著吃了幾口,過了一刻鐘瞧著沒事兒才允葉雲(yún)水用了.
"好吃."葉雲(yún)水舔著嘴脣,吃的噴香,那煮好的粉又淋了芝麻醬,上面澆了燒紅的辣椒油,兌上醋,放了花生碎,灑了蔥花香菜,簡直噴香無比.
葉雲(yún)水把碗舉了秦穆戎跟前,"爺要不要來一口?"
秦穆戎連忙躲了,"你自己吃吧."他聞著那股子酸味兒就沒什麼食慾.
葉雲(yún)水巴不得他不用,只覺得看到這又酸又辣的就想吃,就像是心裡有貓抓似的,好容易端到手吃的甚是狼吞虎嚥.
秦穆戎的嘴角向上翹著.噓聲的在她耳邊問道:"愛吃酸的是兒子吧?"
葉雲(yún)水斜眼瞧著,"您不一直都認定是兒子嗎?"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臉,"這張小刀子嘴,快吃吧,又酸又辣的也就你得意這個!"
葉雲(yún)水把那湯底喝了個一乾二淨,撂下碗,撅著油嘴就往秦穆戎臉上蹭,秦穆戎連忙往邊上躲,卻架不住葉雲(yún)水追著蹭,本是能一把抱住她,卻又不敢用力,怕碰了她的肚子.
葉雲(yún)水坐了他身上到底親到了他的嘴,那又酸又辣的味道讓秦穆戎苦著臉,又狠狠的蹭回來!
二人這般的戲耍著,馬車卻是動來動去的,又不時的聽到葉雲(yún)水咯咯的笑,蘇媽媽、花兒和青禾臉上全是震驚之色,扭頭看向秦忠,他雖是繃著臉可眼睛也是瞪了好大,顯然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二位主子在幹嘛?
侍衛(wèi)們連忙圍成一圈把馬車擋了個嚴嚴實實,旁的路人都繞路走.
不大一會兒,就聽了馬車內(nèi)葉雲(yún)水的吩咐,"去使人問問這酸辣粉怎麼做的,方子肯定跟咱們府裡的不一樣,回頭請府裡的廚娘給做著吃,多給人家些銀子!"
青禾一愣,連忙讓侍衛(wèi)過去說合.都打點妥當之後,王府的馬車隊伍纔算是繼續(xù)前行,回了王府之內(nèi).
秦穆戎被葉雲(yún)水蹭了一身酸辣粉上的油,直接去淨房洗漱了.
葉雲(yún)水坐了梳妝檯前卸了穿戴,後院就聽了信,沈氏和米氏聞風而來.
葉雲(yún)水讓人拿了外面打包的酸辣粉來,"外面帶回的,有愛吃的就拿去吃?"
聞著那又酸又辣的味道,沈氏和米氏沒一個想上前的,都表示晚間已經(jīng)用了,這會兒不餓.
葉雲(yún)水也不硬讓,沈氏則是道:"葉主子不在家的這三天,賤妾們可是苦了,連銀子都沒得用!"
"沒發(fā)月例銀子?"葉雲(yún)水知道沈氏這是故意來說的,"不應該是前天撥過來的?"
米氏苦著臉,"發(fā)是發(fā)了,可卻數(shù)目不足,賤妾去討要個說法,卻還被罵了回來,小米氏也去說理,卻被管事的嬤嬤指著罵了頓.當時就氣的一病不起,還道是活了這麼多年被一個老奴給罵了,臉上的體面丟盡了,不想再活了!"
葉雲(yún)水故作驚詫,心裡卻想著這三人鬧的動靜兒還不小,這會兒正好秦穆戎從淨房出來,沈氏和米氏都不約而同的閉了嘴,目光卻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爺,過去瞧瞧吧,小米妹妹病了."葉雲(yún)水到他耳邊噓聲了幾句,"……就算是侍妾,也沒得讓一個老奴這般侮辱的,爺?shù)萌ソo討個公道,不然婢妾都心氣難平,實在是太過分了!"
葉雲(yún)水說完,就見秦穆戎的眉頭緊擰在一起,冷著聲音道:"是哪個嬤嬤說的?"
沈氏被他那副模樣嚇了一跳,連忙回道:"就是上次來院子裡要抱小主子走的那個王嬤嬤……"這話無非是雪上加霜,秦穆戎的臉色果真更是沉了.
走到屋門口,秦穆戎吩咐了秦忠?guī)拙?一行侍衛(wèi)便是走了.
不大一會兒,秦忠和手下的侍衛(wèi)便帶了那王嬤嬤進了院子,跪了葉雲(yún)水跟前,整個人篩糠了一般的哆嗦著,好像是受了驚嚇.
"回葉主子的話,世子爺讓卑職傳話於您,這個婆子壞了規(guī)矩,任憑葉主子和各位小主處置!"秦忠的聲音很洪亮,可聽在那王嬤嬤的心裡卻像是喪鐘一般的可怕.
"世子爺呢?"葉雲(yún)水不由得問道.
"世子爺在'易安堂'."秦忠只說了這一句便退了出去.
葉雲(yún)水也習慣了他們的行事方式.沒再追問,而跪在地上的王嬤嬤則嚇了跪著往前爬了幾句,"老奴冤枉啊,葉主子開恩啊!"
葉雲(yún)水坐了主位上,冷眼瞧著王嬤嬤,"您的腰傷可是好了?"
王嬤嬤一怔,沒想到葉雲(yún)水會問起這個,連忙回話道:"托葉主子的福,老奴的腰傷好多了,葉主子仁慈,您必定不會與老奴這等腌臢人計較,老奴嘴賤,您饒了老奴吧……"
"腰傷好了就成,我饒了你可以,可米小主是否饒你我就做不得主了!"葉雲(yún)水吩咐著旁邊的婆子道:"把她帶了米小主那裡去,世子爺這麼做也是爲她出氣呢,我身子沉了,怎麼罰都由她說了算."
那王嬤嬤聽了只覺得似五雷轟頂似的,拼命的跪地磕頭求饒,"老奴眼睛瞎了,老奴最賤,各位主子饒了老奴這條命吧,各位主子饒命吧……"
青禾上前喝道:"你吵什麼吵?本就是做錯事的.主子們是否饒命由不得你在這裡亂說嘴,葉主子剛說了身子沉了你還沒完沒了的吵,耽擱了葉主子休息你付得起責任嗎?"
王嬤嬤被罵了個語塞,卻是根本不敢還嘴,並非是她怕這幾人,而是怕透了秦穆戎了,簡直就像是心裡塞了個大冰溜子,可是比三九嚴寒還要冷的慌!
沈氏和米氏二人好似也受了這王嬤嬤的氣,那眼神都恨不得吞了她似的.
"葉主子既是疲了,就先歇了,賤妾帶著這嬤嬤去給小米妹妹處置.您就放心好了!"米氏咬牙切齒的瞪著那王嬤嬤.
葉雲(yún)水點頭允了,兩個婆子插著王嬤嬤,隨著沈氏和米氏二人去了後院.
這些人走了後,院子裡纔算是清淨了,葉雲(yún)水叫來留守院子的杜鵑和墨蘭過來問話.
杜鵑則是把這三日發(fā)生的事全都給葉雲(yún)水詳細的回了,"……銀子撥下來卻是不夠的,少了那十六個舞姬的月例銀子,而且之前說的那一半也沒給,道是讓咱們院子裡先墊付上,沈小主便是去'易安堂'說了,王側妃卻沒見她,又去尋胡總管,胡總管說您和世子爺都不在府中,讓晚些天發(fā)下去,沈小主又不幹,與胡總管吵了起來,而後米小主才見了王側妃,結果卻被那王嬤嬤指著罵了一通,當時就氣昏了過去,倒在了'易安堂',王側妃連忙讓人尋太醫(yī)來診治了."
"樂裳又領了那十五個在'易安堂'門口跪拜,要麼發(fā)銀子,要麼放了她們出府,無論怎麼罵都不肯離去,而後卻是幾位夫人給尋了來,大夫人和三夫人怎麼說樂裳都不肯走,四爺和四夫人來了,才把她們都勸回去,道是等世子爺和葉主子您回府後再議."
墨蘭回著話,杜鵑從中回了一句,"不過這期間有旁的府上來送帖子的嬤嬤瞧見了,估計會傳了出去……"
葉雲(yún)水歪著腦袋聽著樂子,倒是對這三人鬧騰的還算滿意,不過樂裳的表現(xiàn)倒是出乎她的意料,難道她這麼快就想通了?
"易安堂"內(nèi),王側妃、馮側妃與秦穆戎對坐.
秦穆戎的手叩擊著椅子扶手,那帶著節(jié)奏韻律的聲音卻讓王側妃和馮側妃二人心煩意亂.
"世子爺已經(jīng)帶了那罪奴走.還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王側妃終究是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秦穆戎側目瞧她,"側母妃多慮了,三日未歸,我只是在這裡陪您二位坐一坐,以盡孝心."
秦穆戎這話讓王側妃和馮側妃不由得互相對視,顯然誰都不信他這份孝心的.
"世子爺?shù)男奈翌I情了,時候也不早,各自回去歇了吧."王側妃這話明白著是想攆人.
"不急!"秦穆戎冷著臉吐了兩個字,可王側妃和馮側妃卻是誰都未再多話.
屋內(nèi)沉靜的像是存放死人的屋子,冰冷、壓抑,充滿了火藥氣息,讓人感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憋悶.
約莫過了兩刻鐘左右,秦忠匆匆來報,"回世子爺?shù)脑?米小主下令對王嬤嬤掌嘴二十、板子二十,那嬤嬤沒捱過去,杖斃當院!"
王側妃感覺自個兒的臉就像是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燙,馮側妃一言不發(fā),只瞧著秦穆戎.
秦穆戎敲擊著椅背的手指終於停下,"那種刁奴死不足惜,外人都道王府如今是奴大欺主,也真就是奴大欺主了!告辭!"
看著秦穆戎離去的背影,王側妃心口一疼,險些氣昏了過去,她曾經(jīng)也是奴,王妃纔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