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戎今兒要上朝,穿戴的也甚是規整,葉云水側目看著他,忽覺得看久了,秦穆戎這座冰山其實長的也挺好看的……
“又想什么壞主意呢?”秦穆戎發現葉云水的目光中帶著笑,不由得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妾身以前覺得小公爺模樣長的好,可如今才發現,爺除了不愛笑以外,哪處都比小公爺耐看!”說著,葉云水上前親了一口,秦穆戎明明嘴角帶笑卻仍繃著斥道:“越來越渾說了,如若傳出去你妄評鎮國公容貌,又會遭人詬病。”
“妾身不怕,有爺在呢,妾身又沒跟旁人說!真好看……”葉云水又上前親了一口,卻著實的讓秦穆戎無奈的笑了,目光中看向吧嗒嘴的兜兜,笑容更加的柔和了些。
二人在宮門口分手,葉云水的朱輪車直接往安和宮的方向行去。
安和宮今兒伺候的宮女、嬤嬤比往常多了一些,見葉云水到來紛紛行禮恭賀,葉云水讓邵嬤嬤給了打賞,各個對葉云水又多了幾分親近。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葉云水在對待這群宮婢上從不吝嗇。
進了安和宮正殿,太后早已起身,正在用早膳。
見葉云水帶著兜兜過來,太后撂下碗筷眉眼都帶著笑,“哀家的小兜兜來了,快抱過來給哀家瞧瞧。”
葉云水上前,與太后同坐的還有一身著明黃色袍服的年輕男子,嘴角帶著微笑,柔和、讓人帶著幾分親近之意,黃公公立馬引見道:“世子妃,這位是肅郡王爺。”
葉云水心中驚詫,這就是那位常年稱病、愛好繪畫吟詩的病皇子?
“見過肅郡王爺!”葉云水行了宮禮,肅郡王連忙起身還了禮,“常聽太后說起世子妃和小兜兜,今日才得以相見,身為兜兜的表叔,總要表示一番。”說著,肅郡王把身上的玉佩摘了下來,塞了兜兜的圍嘴兜里,兜兜許是最近被賞的習慣了,腦袋一歪,咧嘴笑了!
一塊上好的福祿壽三色翡的玉佩,價值不菲。
葉云水心中覺得這禮有些過了,可看著太后在笑,她便福身謝過,“妾身代長子謝過肅郡王爺。”
太后逗著兜兜笑,召喚葉云水過來,“……這么早就到了,一定沒用好早膳,坐下陪哀家一塊兒用點兒。”
葉云水也不好掃了太后的興致,就在一旁伺候太后用膳。
肅郡王一直陪著太后說笑,偶爾拿出畫作來請太后品評一二,多是花鳥魚蟲,鮮少有兇禽猛獸、江山美景為題之作。
太后只看著點頭稱贊,葉云水偶爾也附和兩句,看著肅郡王掛于臉上的笑容背后卻另有一番苦澀。
連兇禽猛獸、江山美景都不能隨心所欲的畫,生怕被人詬病他有奪位之嫌,這樣的日子,就算貴為天子之子,又怎會過的開心?瞧著肅郡王那消瘦的身子,就知是一久病臥床之人。
許是笑的過于激動,肅郡王爺忽然咳嗽不止,蒼白的臉上瞬間通紅,身旁的隨侍太監立即從懷里拿出事先預備的藥,肅郡王服下后,半晌才算止住咳。
沒有人有半分驚慌失措,仿佛這事兒就是吃個飯、喝口水的事一般,連太后的臉上都未多一份擔憂。
顯然是肅郡王經常有這樣發病的時候。
“讓太后和世子妃擔心了!”過了半晌,肅郡王許是恢復了胸口壓抑,臉上又掛了笑,躬身與太后、葉云水行了禮,便率先告辭了。
太后讓人收了早膳,把葉云水叫進她的寢殿內說話。
未等太后開口,葉云水先跪下認錯,“……是妾身一時糊涂,才指使了吳嬤嬤陷害了紅側妃,累太后失去個小重孫女,是妾身的罪過。”
“起來吧。”太后語氣淡淡,“吳嬤嬤是哀家的人,如若覺得不妥自不會受你指使。說到底還是這宮里頭的女人不值錢,一個肚子里的丫頭哪比得上哀家的兜兜金貴?嫉惡如仇沒什么不對,哀家走到這一步,如若心軟上半分,也就沒我們娘幾個的活路了!當初奪權之心未嘗沒有,可更多的是護子之意。”
葉云水并沒有多言,就聽太后繼續言道:“哀家喜歡你的原因正因為如此,疾惡如仇,可你本心不在爭權奪勢,不過都是可憐人想找一條活路罷了。”
“妾身謝過太后垂愛!”葉云水福身謝過又與太后把了脈,“您的身子骨維持的還不錯。”
“穆戎有了嫡長子,我這心算寬了一半。”太后今兒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
葉云水則做了榻邊兒回話,“那是太后您護著他。”
太后只是臉上輕笑,“哀家歇歇,去德妃宮中吧,她也是個可憐人……”
葉云水行了禮,抱著兜兜告退,上了暖轎,葉云水想起了今兒在太后宮中的事,先是與肅郡王秦中軒相遇,隨即太后又言德妃娘娘是個可憐的人……是想葉云水出手治肅郡王的病?
葉云水覺得太后的話并非這般簡單,她之前也就聽秦穆戎提過德妃母子兩句,對他們的了解并不深,那些應承的話還是暫且不要表露才是。
“攬香宮”距離“安和宮”并不遠。
許是早有人稟告葉云水來了,德妃娘娘已在正殿之上等她。
葉云水上前行了禮,德妃娘娘才笑著讓她快起身,“太后也沒留你多說說話。”
“太后累了,要歇歇,早上在太后宮中偶遇肅郡王爺,許了太后新作,太后一早都笑未停。”葉云水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句肅郡王,卻見德妃的臉上閃過一絲欣慰的笑,“太后她老人家開心就好。”沒提肅郡王去陪太后用早膳、臉上也未露驚詫之色,看樣子這位肅郡王也常做此事。
德妃看著兜兜,臉上全是慈愛的笑,葉云水順勢說了肅郡王把身上的玉佩送了兜兜,“……禮太大了,妾身本不敢收,又怕駁了肅郡王的面子。”
“他那人對這些看的淺淡,只有那些畫才是他的寶貝。”德妃若有若無的提了一句,“肅郡王自小就體弱,情緒略一激動就咳嗽不止,這些年太醫也沒少為他配藥、診治,也就是維持不發病就算好了。”
葉云水聽在心里,倒覺得有些奇怪,不過轉而便是笑著道:“用梨子煮水,可以鎮咳,不妨讓肅郡王爺嘗試一下。”
德妃笑著謝過,并未因葉云水的主動交好而有半點兒親近,葉云水試探一句之后便不再對此事多言,開始請教德妃娘娘明日冊封大典的規儀。
一連聽了兩個時辰,德妃又派人陪葉云水演練一番,“……用不著太緊張,如今雖是先與你說上一說,但明日自有禮儀官在一旁隨時提點著你,不會出大的差錯。”
葉云水言道:“還是德妃娘娘提前說與妾身,心中有數為好,如若明日出了差錯,可是丟人丟大發了!”
“你是個聰明的,根本用不著太操心。”德妃娘娘笑著寒暄,可葉云水看得出她有些疲了,便提出去意,“……天色不早了,如若德妃娘娘沒有旁的吩咐,妾身就先退下了,改日再來叨擾。”
葉云水話音一落,正殿門口的小太監唱名道:“莊親王世子求見!”
德妃娘娘一怔,隨即笑道:“這是來接你們娘倆兒了,世子爺除了幼時與肅郡王玩鬧,還從未再來過‘攬香宮’。”這確是說秦穆戎幼時與肅郡王的關系很親……
葉云水也沒想到秦穆戎會來接她,自是又對德妃娘娘感激一番,抱著兜兜迎著秦穆戎而去。
秦穆戎到正殿上給德妃娘娘請了安,就帶她們母子離開了‘攬香宮’。
馬車駛出皇宮,葉云水才問起秦穆戎為何來接她們,“……正欲跟德妃娘娘辭行,爺就來了,不知還以為是約好的。”
秦穆戎攥緊了她的手,“正巧一直都在議事,順路便過來接你一起回去。”
葉云水說起了今兒在太后宮中遇見了肅郡王的事,“……妾身去時他已經在安和宮中陪太后用早膳,后又把新作的花鳥拿給太后看,太后看起來很開心,不過肅郡王咳嗽不止,吃過藥后就離去了,”說到這兒,葉云水又補了一句,“德妃娘娘似是還抱怨爺幼時去過‘攬香宮’與肅郡王玩耍,之后再未來請安過。”
秦穆戎敷衍般的言道:“男女七歲不同席,后宮這等是非之地少來為妙。”
他會顧忌男女大防?葉云水一直都認為秦穆戎不是拘謹于規矩的人,否則他怎會任祁善與她常來常往,估計這其中定有什么緣故在其中,秦穆戎不想說,她也不再多問。
回到府中,莊親王爺派了人在門口等他二人,到“翰堂”無非是又問上兩句明日冊封大典的事,莊親王爺尤其囑咐著葉云水,“舉行大典雖是對你足夠的重視,但也容易被人詬病,別見了人多過于緊張畏懼丟了臉面……”
葉云水笑言道:“妾身謹記王爺吩咐。”
“王府還怕有什么丟臉的事?”秦穆戎忽然反問,卻是駁了莊親王爺的臉面,莊親王爺面色一沉,拍桌子的巴掌都揚了起來,卻又看到一旁睡著的兜兜,滯在空中的手收了回去……轉身與葉云水言道:“你先回去,穆戎留下。”
秦穆戎朝葉云水點了點頭,她便帶著兜兜先出去了。
可還未走到“翰堂”門口,就聽到莊親王爺和秦穆戎的吼聲,其中隱約的聽了一個人名:肅郡王秦中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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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兒琴律上午出門,這章早早更下,第二更許是要晚點兒,大家不要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