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赤雙瞳乍然瞇起的同時,墨發(fā)赫然變成了一頭銀絲,沒有一絲雜質(zhì)的銀色,幾乎融入了夜色裡,被淡淡的月輝照射,朦朧的光虛幻地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鳳君魅……
赤凰的眸錯愕地鎖著眼前的一場變化,清冷的目光掠過那張完美的臉。
沒有如果不是親眼看著,她只會認爲眼前的這個是鳳君魅,而不會是白涼陌。目光下移,赤凰看著白涼陌手裡握著的那張狐形面具,完全的銀白色幾乎與他幾近白皙透明的手指融合在一起。
赤凰再次擡眼,目光慢慢地從難以置信恢復(fù)了清冷,眸光慢慢的變得低涼一片,脣角動了動,瞇眼間,一道寒光乍現(xiàn),“白涼陌,你到底是誰?”
“是白涼陌,也是鳳君魅?!卑讻瞿翱嘈?。
“呵,鳳君魅?妖王鳳君魅……白涼陌你瞞得可真夠深的,哦,不對,或者我應(yīng)該叫你鳳君魅?或者你更喜歡尊稱,妖王?”脣角扯過一抹嘲諷的笑,赤凰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全,仰著頭,雪眸在月光下卻是泛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一瞬間白涼陌看著她這樣的神情,莫名的有些驚慌,“徒兒,你別這樣……”
“別怎樣?”
半瞇著眼,赤凰瞧著白涼陌,一字一句地重複著他方纔的話,“嗯?像你說的那般嫁給鳳君魅?”
帶著三分怪異的聲音響起,低涼地讓白涼陌渾身一僵,玄赤雙瞳半瞇著,劃過一道流光,慢慢涼脣半抿著,卻是赫然閉上了眼,赤兒,對不起,如果不這麼逼你,你會毫不猶豫地離開吧……
以心換心,這顆心從來都只是屬於你,只是卻不能告訴你。
“是,那件事既然你答應(yīng)了相信你也一定會注重承諾,徒兒,你願意嫁給我嗎?讓爲師以妖王鳳君魅的身份娶你爲後?”
擡眼,赤凰看著他,清冷的眸光一動不動。
“白涼陌,你還真是瞭解我?”
有些疲憊地半垂下頭,赤凰眉頭深深地皺起,原來她還是錯了,她以爲自己瞭解他,她以爲……
她竟然還是如此的自以爲是,夜魔的事情她沒有受到教訓(xùn)嗎?她以爲他會不同,她以爲,還是她以爲,自以爲是的以爲,“白涼陌,白涼陌,很好,相當?shù)暮?!?
“徒兒……”
上前一步,白涼陌眉頭深深地蹙起,心口突然劃過一道痛苦,有些心疼地看著赤凰嘴角的嘲諷,卻只能苦澀地吞下,“你怨爲師也好,怪爲師也好,只要能留下你,爲師再說不惜!”
脣微微揚起,嘲諷的弧度卻在望見白涼陌眸低最深的義無反顧的時候變得有些僵硬,手指微微動了動,心口方纔壓抑的痛彷彿減少了一般,慢慢地退後了一步,聲音疲憊至極,竟然比當初那場魔界之爭還要累,“白涼陌……”
低聲的喚了一句,赤凰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擡眼定定地看著他,“你贏了?!?
是,她是對承諾有著一種近乎執(zhí)念,答應(yīng)的事情那麼就會做到。
轉(zhuǎn)身,不再留戀,赤凰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在越過白涼陌時,餘光瞥了一眼他欲伸過來的手,雪眸一冷,“白涼陌,最好不要讓我討厭你?!?
白皙的幾乎透明的手指僵硬在原地,久久停留不動。
赤凰眉梢劃過一道茫然,仰望著天際,心口慢慢裂開一道縫隙,鮮血淋淋地撕開靈魂,痛入骨髓。
擡腳,不再停留,離開……
……
涼風(fēng)拂過鳳君魅有些蕭索的聲影,一頭銀絲飛舞在半空中,卻隱藏著一抹蒼涼之色,越發(fā)的單薄,玄赤雙瞳慢慢地凝固成寒冰……
……
翌日。
赤凰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一道墨色的身影站在幾尺之外,幾片桃花灑落在他的身上,粉紅色的花瓣映襯著那墨色,有種極致的美,隨即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目光。
雖然只有一眼,可赤凰還是看清了他身旁落了一地的桃花瓣,不知道站了多久,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站在這裡,臉上又重新覆蓋了那面狐形面具,精緻的銀白色映襯著那雙墨瞳,竟然讓她腦海裡再次想起那日的情景。
直接漠視地越過他,赤凰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經(jīng)過了昨日,她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再跟他像往日那般的相處,白涼陌,鳳君魅?呵呵,她最討厭的就是威脅,而他竟然如此做……
心口涌上一股怒意,瞇著眼,越過白涼陌,雪眸清冷一片。
拂落一身的寒露,白涼陌擡眼,溫涼的目光看向赤凰,深深地鎖著她的身影,清冷的目光越發(fā)的深邃,向前移動了一步,腳步有些僵硬,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動了動,卻還是停了下來,就只是那般地看著。
赤兒……
“凰姑娘——”赤凰還沒有走出苑落,就看到孔毅一個身影快速地跑到了赤凰的面前,由於激動的原因竟然沒有動用妖力,就這樣硬生生地跑了過來,低喘著氣,看到赤凰,神情更加的激動,“凰姑娘!”
赤凰停下腳步,看著他,微微皺了皺眉,“孔族長,孔倪央可是無礙了?”
“誒,央兒啊,老夫替央兒謝過凰姑娘了,央兒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是還有些虛弱,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下地走動。”孔毅這樣說著,突然腦海一閃響起來的目的,神情又激動了起來。
“凰姑娘,老夫來是有另一件事情要說……”
赤凰瞇了瞇眼,看著孔毅,“什麼事?”
“是這樣的,宮裡……”孔毅剛開了個頭,餘光瞥見向他們走來的白涼陌神色一僵,神情莫名的有些閃爍不定,“啊,公子,原來你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