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玉一路上謹慎地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生怕被皇甫七夜的得力手下察覺跟蹤,同時,她也一直在琢磨要如何打發看門的小廝,不讓他們有所察覺,將事情透露到皇甫七夜的耳朵里。正當司空玉沉入思緒靠近府門,卻發現兩個看門的小廝竟然倒在門前呼呼大睡,手邊放著兩壇女兒紅,顯然是偷喝了酒,醉得不省人事了。見狀,司空玉撇了撇嘴,一臉的鄙夷嘟囔道:
“這翼王府,竟然連看門的小廝都敢如此放肆,也難怪,誰讓這府門的主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孽呢!哼!”
說罷,她輕哼一聲,滿臉不屑地從倆小廝醉醺醺的身體上跨過,便暗自慶幸地奪門而去……
深夜,晉王府前,她與門前的小廝糾纏不休。
“你讓我進去,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要見晉王殿下!”
看門小廝遠遠地攔著她不敢靠近,畢竟男女有別,遂無奈道:
“婉兒姑娘,你請回吧,王爺說了,若是你拿不到他要的東西,是絕對不許你進府門的!”聽罷,婉兒的臉上瞬間染上了一抹哀思,苦苦地勾了勾紅唇,她早該知道她只是皇甫輕鶴用來得到虎符的一顆棋子,她可以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她卻不知,皇甫輕鶴竟能無情到這般地步。想到這,她泛著波濤的美眸中溢上了滿滿的溫熱,對著夜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堅定決絕地沖著看門小廝輕啟唇齒:
“你去向王爺通報吧,就說婉兒求見,虎符,已經到手了!”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相信,再相信皇甫輕鶴一次,也許,他得到虎符,就會對自己好的,也許他當了皇帝,真的就會顧念舊情,讓她做他的皇后,也許……她期望著太多的也許,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淪陷到不可自拔……
經過艱辛求來的小廝通報,她站在了皇甫輕鶴的書房門前,卻緊張而懼怕到不敢抬腿邁出一步,她從來沒有這么懼怕過,因為在她的心里,皇甫輕鶴雖然身為王爺,但卻從來都是個溫柔而并非可怕的人,然經過那次,她的心卻開始變得搖擺不定了……
正在她猶豫不決之時,門“吱呀”一聲在她的跟前敞開了,皇甫輕鶴俊朗的身影漸漸映在了她的眼簾之中。她的身子猛然一僵,眼眸中帶著滿滿的畏懼凝望了皇甫輕鶴良久,才輕顫著朱唇開口:
“王爺……我……”
聽她開口,皇甫輕鶴瞬間伸出手指抵上了婉兒的紅唇,滿臉柔情似水的笑意:
“寶貝兒,先別說,外面冷,來,跟本王進屋!”
望著他臉上依舊如往昔般柔情的笑
意,婉兒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嘴角揚起了幸福的弧度。她的相信是對的,他還是她心中最溫柔最貼心的那個男子,于是,她沉醉在他的笑意之中,如著了魔一般地點頭,跟隨他進到了屋內。屋內依舊散漫著她最喜歡的淡淡脂粉香,讓她不由自主地回憶起與皇甫輕鶴在一起的種種美好,頰上也不由自主地點綴上了幸福的笑意。皇甫輕鶴邪魅地勾了勾唇,順手摟過婉兒的腰際,湊到她的耳邊,呵氣如蘭:
“寶貝兒,東西帶來了嗎?”
婉兒羞澀地點了點頭,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將半塊虎符拿出,遞到了皇甫輕鶴的面前。見到那在燭光下閃著光澤的老虎狀金色令牌,皇甫輕鶴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伸手迫不及待地從她的手中搶過虎符,疾步來到燭光前好好地端詳起來,不時發出連連的贊嘆:
“哈哈,是真金的,燭光籠罩之下,泛著金色光澤,真是美不勝收啊!”
婉兒迎上前去,撒嬌地靠在了皇甫輕鶴的背脊之上,含羞著開口:
“王爺,虎符婉兒為你拿到了,是不是該給婉兒一些獎勵?”
皇甫輕鶴一聽,忽而大笑出聲,伸手將婉兒又再次摟進了懷中,在她的紅唇之上印下了一個深吻,眉宇間充斥著滿滿的欣喜:
“寶貝兒你放心,等本王從大哥手中奪取了皇位,你就是本王最寵愛的貴妃!”
話音剛落,婉兒的臉色忽而暗淡下來,喜悅之情也逐漸消褪:
“王爺,為什么是貴妃,你曾經答應過婉兒要立婉兒為皇后的!難道你反悔了?還是,你心中另有她人了?”
皇甫輕鶴稍稍一愣,不爽地松開了摟在婉兒腰間的手,緊緊凝起了墨眉,撇過身去,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道:
“你不過是一介青樓女子,你應該很清楚你的地位,況且你還嫁過皇甫七夜那個妖孽,就算是做貴妃,都是抬舉你了,你竟然還想當皇后?呵呵,野心不小嘛!”
婉兒一聽,心中一瞬間溢上了滿滿的失落,是啊,不過是一介青樓女子罷了,又如何能做得一國之母?呵呵,她的想法確實是太過于天真了,算了,她還奢求什么呢?這一刻,只要能有名有份地留在自己愛的人身邊就好。于是,迎著皇甫輕鶴滿滿的不悅,她遣散了內心的失落,厚著臉皮走到皇甫輕鶴的身邊,用自己的纖纖細手從背后將他好好地圈抱住,一副撫慰與妥協的口吻道:
“王爺,對不起,是婉兒錯了,婉兒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婉兒什么都不求,只要王爺心里只真心對婉兒一人,婉兒便心滿意足了!”
皇甫輕鶴緩緩轉過身來,又恢復了原來的柔情似水,伸手緩緩抬起了婉兒的下顎,深情地凝望著她,目光深邃,令人淪陷:
“寶貝兒,本王除了你,誰都不要!”
說罷,便俯身將自己的唇覆在了婉兒的唇瓣上,婉兒的心頭一暖,迎著這昏天黑地的吻,好好地沉醉著這一刻的幸福之中,無法自拔地任自己淪陷地越來越深……
黎明敲破了整個大地,但是她卻守在這具冰冷的尸體前,呆滯著眸光,沒有合眼。
“月兒,回去睡會兒吧,你都一夜沒睡了!”
風影和白蒲勸了她一夜,亦是看了她一夜,生怕她耐不住心中的憤恨,還沒弄清楚狀況便沖到翼王府中跟王爺大鬧起來。但是卻沒料到,她在這肆意的夜風中守著這具渾身腐爛了的冰冷尸體整整一夜……
月兒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眨了眨眼眸,輕輕地搖了搖頭。到現在為止,她硬是忍著沒有讓自己留下一滴淚來,風影和白蒲的心中都知道,其實傷的最深,最痛的人是月兒,他們寧可她向著他們大哭一場,接受他們的安慰,也不愿,她像現在一樣靜靜地獨自忍受著這份痛苦。月兒持有的這份堅強,是她的保護傘,同時,也可能成為她的致命傷!
“月兒,我求你了,哭出來吧,好不好!”風影實在忍受不下去,迅速沖到了月兒的身邊,撫住她的雙肩,眼里翻動著波瀾,幾近哀求的口吻到。而月兒卻依舊無動于衷,漠然地低著眸,雙手一遍一遍地撫過媚兒蒼白的臉頰,替她整理著發絲。沉默良久,才機械地揚了揚唇,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師父你看,媚兒她長得多漂亮啊!以前,我一直沒機會這般仔細地將她看個真切,現在,終于有機會了……媚兒,我們又見面了,你知道我多想你啊!趕緊起來,跟我說說話,好不好?我們姐妹有好久沒有在一起聊天了,那種感覺,我真的好懷念……”
話音輕到如同自言自語,然每字每句卻都狠狠撞進風影和白蒲的耳膜,刺痛了他們的心。一瞬間,白蒲憤憤上前,一把從地上拽起月兒,咬緊牙關,狠下心抬手,只聽“啪”的一聲,火辣辣的紅色掌印便無情地印在了月兒白皙的頰面上,順著月兒依舊的淡漠,白蒲心內一緊,袖內勁拳也在這一刻無可挽回地用力握緊。風影被剛剛的那一幕驚呆了,剛欲上前阻止白蒲,卻聽到了白蒲撕心裂肺的怒吼:
“你知道痛嗎?她已經死了!”
風影一怔,愣在了原地,眼角滑落了一絲晶瑩,止住了自己欲往前的步子,再未曾有一句言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