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臺郡是個非常適合居住的地方,淳樸的人,悠閑的生活,美麗的景色,就算只是一般的老百姓,精神面貌也比情兒見過的其他幾地的要好,這里不見得有多富饒,但是人們的臉上都寫著滿足。
情兒租住了一個院子,沒有以前在別的地方租的那么精致富貴,但是卻非常舒適,院門就是簡單的兩扇木門,沒有多余的裝飾,圍墻是那種竹籬笆圍起來的,相鄰的幾戶人家站在院子里就可以打招呼,有些人家還養(yǎng)著一些家禽,聽著那聲音倒也熱鬧。
這里是情兒一眼就看中的,就像在城市里住慣了的人喜歡去農家樂一樣,這段時間一直住在繁華的地方,身上都沾染上了不少浮躁,在這樣的地方沉淀自己最是適合不過。
一行人在郡城里隨意走著,情兒原本以為她的面紗遮面會引來一些眼光,也做好了坦然的準備,但是一路下來,真正看她的人卻不多,好像更多的人反而是看向她身邊的百里蓮奕,讓她有些訝異。
郡城不大,小半個時辰便逛了個遍,經過胡太醫(yī)的濟春堂時,情兒也只是多瞧了幾眼,沒有進去看,她的興趣只在那個太醫(yī)。
“情兒,你怎么可以對除我之外的男人這么感興趣呢?我會吃醋的。”
回了家里,等其他人都下去各忙各的事,百里蓮奕粘了過來,表達著他的不滿。
情兒拍開他不規(guī)矩的手,“你有什么好讓我感興趣的?”
“這張臉就那么看不上嗎?”百里蓮奕揮手間,桌子上出現了成堆的東西,“我寶貝好像挺多的,情兒,你找找看有沒有感興趣的。”
情兒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眼光,有些無奈的解釋,“再好的東西我也用不了,收起來了吧,蓮奕,我只是對胡太醫(yī)會的那手針灸感興趣。”
百里蓮奕聽話的把東西收起來,趴到情兒身上,“我知道,不然……”不然他哪還會容那人活著,吞下這句話,蓮奕改了話題,他確實有些無理取鬧了,一天沒有得到情兒的心,他的心便一天無法安定下來。
“情兒,離開這里后打算去哪里?”
情兒把玩著一縷頭發(fā),想著那些人所在的地方,“繼續(xù)往前面走就是了,從若茗那里知道的,不論是皇城還是其他十二大主城都有他們的人,皇城目前我沒打算去,先把其他地方的清除掉再說,唔,離開這里后我們暗地里下手,我不需要證據,我腦子里那些就是證據,父親不會阻止我的。”
“你高興就好。”百里蓮奕低低的笑,情兒這種果敢利落恰恰就是他最喜歡的,以怨報德什么的太神圣,他認為人隨性就好,不需要有那么偉大,情兒這樣的就剛剛好,簡直就是為他而生的。
“小姐,大公子來信了。”軒轅低頭拿著信進來,打擾了小姐和百里公子的獨處,他也很不愿意,可是小姐曾經有交待,小黑送來的信必須第一時間交給她,不管什么情況下。
看著紙上面的內容,情兒勾起嘴角,“已經攻下落日四城了,再攻下四城就到了落日皇都。”
果然,星光還是到哥哥身邊才能發(fā)揮最大的作用,有了星光的輔助,哥哥是如虎添翼了。
九月的天氣還是非常熱,到太陽快下山時,舒昱才回來回報,“小姐,胡太醫(yī)回濟春堂了。”
情兒放下醫(yī)書起身,“見見去。”
百里蓮奕和情兒并肩,在兩人身邊布下結界,暑氣全部退散,舒適得讓情兒瞇起了眼,“蓮奕,有你跟著還是有好處的。”
“那當然,情兒,我是萬能的,以后不管去哪一定要記得帶上我。”
“……”沒皮沒臉的話讓情兒當下啞口無言,這男人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濟春堂挺大,在這個郡地來說絕對算是首屈一指的了,有藥童在抓藥,幾個學徒或者對著藥材辯藥,或者拿著醫(yī)書在研讀,有兩個坐堂大夫在給人看病,聲音不大,也沒有用鼻孔瞧人,恩,很不錯的氛圍。
讓其他人在門外候著,情兒只帶著百里蓮奕和軒轅進去,藥童迎了上來,“客人,是看病還是抓藥?”
軒轅的笑臉很能迷惑人,“我們小姐是來拜見胡大夫的,麻煩通傳一聲。”
藥童也不是沒一點眼色的人,“請稍候,我馬上去通傳。”
這是情兒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進入一家醫(yī)館,各種藥香混合在一起讓百里蓮奕想打噴嚏,卻讓情兒覺得親切,在一旁還沒整理好的藥材旁,信手拈起一些聞了聞,拿起一片放到嘴里品了品,樣子很專業(yè),胡太醫(yī)看到她的動作一眼便能確定,這是個同道中人,雖然樣子不太像。
“在下便是這間醫(yī)館的胡大夫,不知道小姐找在下有何貴干?”
情兒回頭,看著這個留著兩撇小胡子,不太像太醫(yī)的大夫,壓低聲音道,“胡太醫(yī)?”
胡太醫(yī)臉色立馬就變了,知道他曾經身份的人太少了,除了本家的人,就是太醫(yī)院的,當然,皇家的人也知道,不過他不覺得那些天家的人會記住一個離開皇宮這么多年的太醫(yī)。
“小姐里面請。”
情兒也不客氣,率先往里走去,她原本是沒打算擺出身份的,但是想想還是坦承一些比較好,他的太醫(yī)身份知道的人不多,與其讓他胡亂猜測,心里忌諱,還不如自己說個明白。
賓主落座后,胡大夫把不相干的人都打發(fā)了出去,這才拱手道:“不知道小姐尊姓大名?為何會叫我胡太醫(yī)?”
情兒笑笑,“我姓鐘離。”
鐘離,天家的姓氏,天下只此一家,胡太醫(yī)臉色變了,起身就要行大禮,情兒攔住,“胡大夫,你現在只是大夫,不是皇宮里的太醫(yī),我也只是一個對你有幾分興趣的官家小姐而已,這禮就免了吧,憑添不自在。”
短短幾句話,讓曾經的胡太醫(yī)如今的胡大夫心里非常舒坦,也立馬就明白了眼前這人是誰,“草民謝過安寧公主。”
百里蓮奕撇開頭,很想讓眼前這人消失啊,可是他要是這么做了,情兒大概會立馬和他絕裂,嘖,他忍了。
情兒挑眉,“那么肯定我是安寧?”
“是,天家對醫(yī)術有興趣,且能得黃院首稱贊的只得一人,那便是安寧公主。”
“呵呵,看樣子我還出名了。”
豈止是出名,是出大名了,胡太醫(yī)心里回道,面上依然恭敬,“公主的仁心仁術讓天下人受惠,是我等行醫(yī)之人的楷模。”
情兒揮揮手,再這么被捧下去,她該忘了她來的目的了,“我沒那么了不起,想必你也想得到,我是特意來找你的。”看他還畢恭比敬的站著,情兒指了指他身后的位子,“坐吧,今天這里沒有公主,只有兩個大夫。”
“是,草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胡太醫(yī)本就不是個按牌出理的人,更何況情兒表現得足夠親和。
“不知道公主找草民有何吩咐。”
情兒拿出一套針灸用的銀針,長長短短排列整齊,這是她按著記憶中從黃爺爺那看過的樣子和曾經黃爺爺對銀針的講解讓舒昱去弄出來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格,看著臉色又一次變了的胡大夫,“胡大夫,眼熟嗎?”
胡大夫不自禁的吞咽了下,可是聲音依然有些干澀,他是識貨的人,“不知道公主如何知道,如何知道這些銀針該做成這樣的。”
“既然你對我有所了解,就該知道我有個師門,而針灸在師門有些記載,只是不甚詳細,我對這個很感興趣,便按書上的說明做出來這些針,說實話,知道有人會針灸時,我很高興,因為師門的醫(yī)書上有記載,針灸對很多身體內部的病有很大的幫助,便直接找到這里來了,希望不會對你造成困擾。”謊話張口就來,而且面不改色,情兒覺得自己其實也有政客的天分。
胡大夫眼中異彩連連,一直偷偷摸摸傳承下來的醫(yī)術被人認可了,而且是被天家的公主,一個被黃院首稱贊的公主認可了,這于他,或者說于他們胡家來說,是個很大的機會,他們家的針灸,說不定有了面世的機會。
“怎么,是不能外傳的嗎?”看胡大夫不說話,情兒微微皺眉,這種敝帚自珍的做法會讓許多好東西失傳,她卻也什么都做不了。
胡大夫回過神來,連連搖頭,“不是,當然不是,只是……我只是很高興,這門針灸雖然是我們胡家子孫必學的,家族內部也互相施針學習,但是胡家的先祖為此付出的代價讓我們不敢用這門醫(yī)術救人,能聽到公主的認同,讓我看到了希望。”
“那么當年,為什么你會想用針灸救那個妃子呢?你該知道,送命的機率相當大。”
胡大夫苦笑,“我性子受不得拘束,當年是為了家族進宮,在太醫(yī)院一呆就是七八年,而且那時候還年輕,總想為這門明明很神奇,卻只能偷偷傳承的醫(yī)術找個光明正大面世的機會,想著只要治好了那位娘娘,就能讓大家接受針灸,可是……呵呵,結果如何公主也知道了,要不是黃院首以命擔保,不要說我,大概整個胡家都會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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