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你在哪?!”戴時凱被剛才的沖擊掀翻在地,等他爬起來的時候,發現除了身邊散落的背包,呂清等人卻已是不見行蹤。
他還沒來得及喊出第二聲,那條包裹著綠色粘液,表皮看起來像樹枝,但形狀卻如同軟體動物一般的觸手又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席卷而來。戴時凱單手撐地,一個漂亮的后空翻,躲過了觸手的攻擊。身后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戴時凱回頭,意外看到了貝琪和徐真二人。
“看到清哥了嗎?”戴時凱詢問道。
徐真搖了搖頭:“全都分散了,他好像跟李澤言在一起。”
聽對方這么說,戴時凱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便做出了決定:“此地不宜久留,黑山羊幼崽是高階生物,殺傷力極大,在這里呆久了,也會對我們產生不好的影響。”
不用他說,徐真和貝琪也明白這怪物的危險性。盡管隔著濃霧無法看清四周的情況以及怪物的全貌,但某種層面上來說。這也是空間對他們的一種保護。普通人如果直視了那些神話中的遠古生物,輕者會像周瓊那樣發瘋精神錯亂,嚴重的話,會直接導致死亡。
“跟著我往前面跑,切記,離那些樹遠一點。”戴時凱背著包沖在了最前方,他深知這種生物的軀體是一個巨大的團塊,在團塊上生著黑色的鞭狀觸手。團塊周遭還張著巨大的嘴,從嘴里不斷滴下綠色的粘液。在它的身體下方,還長著巨大的蹄子,它可以借此站立,因為狀似羊蹄,所以才名為“黑山羊幼崽”。
但實際上,論外形來說,這怪物更接近樹木。它可以將自己完美的偽裝在深林之中,等待獵物自己送上門來。
黑山羊幼崽是克蘇魯神話中相當罕見的怪物,如今竟然能讓他們在這座深山之中遇到。戴時凱的心里頓時涌起了一股異常不安的感覺,若是還有這樣的怪物存在,那眾人便是連一點生存的希望都沒有了。
幸運的是,三人一路狂奔,再也沒有遇到其他阻礙。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戴時凱感覺心中那股壓抑窒息的痛楚已經消失了,他才停下了腳步。
“去你X的。”他猛地拽下背包,狠狠砸向了前方一顆布滿苔蘚的老樹。劉軻這個人雖然他才結識不久,但戴時凱看得出來,他是個心思單純的人。
這個傻小子整天就喜歡屁顛屁顛跟在自己和呂清的身后,一口一個“哥”叫的不亦樂乎。他臨死前那張絕望驚恐的面容令戴時凱記憶猶新,那聲“謝謝”對他來說,有如剜心般痛徹心扉。
“謝什么謝啊,我根本就沒有救下你啊……”戴時凱狠狠一拳垂在了樹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劉軻的死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損失。
戴時凱對克蘇魯神話的了解并不算太深,整個團隊中,唯有劉軻與李塵音能輕松識別出怪物的真身以及弱點,可如今,這二人一個死亡,一個失蹤,對剩下的人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很擔心清哥。雖然他現在跟李澤言在一起,但要是遇上其他危險,沒有懂的人在身邊,我怕他們……”戴時凱又是一拳砸在樹上,全然不覺自己的手背已經擦破了皮。
“別擔心,呂清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現在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和其他人匯合。”徐真勸道:“大家的目的地是山頂,只有繼續前進,才有機會跟他們碰頭。”
貝琪的心情低落,楊越男的死令她很是自責,如今呂清又不見蹤跡,此時她心中滿是忐忑,一路上始終保持著沉默。徐真見這兩個人都有些不在狀態,擔憂之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去安慰他們。
雖然剛才他說的很簡單,可上山并沒有那么容易。失去了李澤言的帶領,他們幾人根本無法分辨清楚這周圍的地形走向,濃霧彌漫的森林中,可見度本身就已經很低了。更加糟糕的是,天似乎快黑了。
呂清和李澤言繞開了剛才黑山羊幼崽出沒的林海,又在附近搜索了很久。然而除了一把匕首以外,他們什么也沒有找到。這把匕首是陳碩隨身攜帶的,呂清撿到它的時候,那一向被擦的锃亮的刀身上滿是綠色黏稠的液體,周圍的幾棵樹也被攔腰斬斷,泥土上的野草也歪七扭八倒了一地,很明顯,這里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打斗。
“人似乎沒事。”李澤言彎腰,檢查了一下地面上的痕跡。那些拖痕力度、深潛均勻,足以證明這觸手沒有席卷到它想要捕捉的獵物。
他搓了搓腳下一片潮濕發黑的泥土,將其送至鼻尖下方聞了聞:“但他受了傷。”
二人很快便發現了稀稀拉拉的血跡以及深淺不一的腳印,這應該就是陳碩留下的。不光如此,當血跡延伸至某處后,便徹底消失了。很快,呂清又發現了新的腳印。
從痕跡上來判斷,這應該是屬于另一名男性。
根據他的判斷,陳碩應該是在逃跑的過程中遭遇了襲擊,但他憑一己之力擺脫了怪物的追擊,一路逃至此處,遇到了其他人。那人幫他簡單處理完傷口后,二人才互相攙扶著離開了森林。
而那個和陳碩在一起的人心思很是細膩,沿途留下了不少標記,有了這些記號的引領,很快,呂清和李澤言便找到了他們的藏身之處。
這里是一處凸起的小山坡,坡下形成了一個天然凹陷的洞穴,外面還橫著七七八八的樹干,樹上布滿青苔,洞外還掩著不少樹葉野草,作為藏身點來說,相當隱秘。
陳碩的半個肩膀被干凈的紗布包扎著,盡管隱約還能見到往外滲的鮮血,但傷口大部分已經被止住了。清水將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呂清等人找到他們的時候,他正在給陳碩喂水喝。
“太好了,你們沒事。”清水欣喜之余,見除了他們以后便沒有其他人了,眉頭一蹙:“都走散了嗎?”
“是啊。”呂清走進洞內,目前他很關心陳碩的狀態。
“放心,一點小傷。”陳碩勉強直起身子,笑了笑:“就是被那觸手上的吸盤刺入了皮膚,抽了些血,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