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紀乘乘告誡自己,不要再理會他,可還是忍不住難過了。
他真的老了,老的好可憐。
“我本不應該打擾你們的生活,尤其是不能打擾你,可是最近我很想你,想見見你,現在見到你過的那麼好,我就安心了。”紀海道。
“聽說你媽媽要結婚了……”他的話剛說一半。
“你別想打擾我媽媽,她現在過的很好。”紀乘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以爲他又要打什麼壞主意。
紀海看到她如此大的反映,立即怯怯的揮手道:“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看她過的那麼好,替她開心。”
紀乘乘看他的表情‘挺’真誠,就不再說什麼了。
紀海又沒話找話的跟她聊了一會,看她實在沒什麼興趣跟他聊。
他笑著道:“那,乘乘,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紀乘乘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就是一個老人的背影,瘦弱,沒有任何‘精’神,好心酸。
她的眼淚一下子衝出眼眶,她是應該討厭他,應該遠離他,可是她卻做不到。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再次見到他。
她寧願他過的還是飛揚跋扈,她寧願他過的還是霸道,這樣至少證明他過的很好。
可是現在,他如此的落敗,如此的可憐,到底是要怎樣?
接下來,她做了一個自己都意外的動作,她衝了過去,拉住他的胳膊道:“跟我走。”
紀海意外的看著此刻看起來比自己高大的‘女’兒,他輕輕的掙脫了她的手:“我很髒,怕髒了你。”
他已經好多天,沒有洗涮了。
現在的他,沒有錢,居無定所,還得了絕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活該。
他只想在臨死之前,見見自己的‘女’兒,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女’兒。
他一輩子和很多‘女’人好過,可是隻有紀乘乘一個‘女’兒。
他對很多‘女’人的孩子好過,可是卻從來沒有對紀乘乘好過。
他唯一後悔的就是,對紀乘乘沒有盡到任何當父親的責任。
紀乘乘還是執意拉著他的手,走了沒幾步,把他帶到一個三星級酒店裡,要了一間房間。
“你先去洗澡,我給你買衣服去。”
紀海知道,開一個房間,會‘花’很多錢,他立即搖頭:“不要那麼破費,乘乘,千萬不要在我身上‘浪’費錢了。”
他越是這麼說,紀乘乘越是難過。
從前那個喜歡佔人便宜,喜歡從別人那贏取小利的爸爸,徹底消失了。
現在的他,是一個徹徹底底,讓人可憐的老人。
“你別擔心了,這點錢,我還是‘花’得起。”她把他安排在了房間裡,然後就給他買衣服去了。
等他買衣服回來,他已經洗好澡了。
洗完澡的他,看上去幹淨很多,但還是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
她把袋子遞給他:“你換上衣服吧。”
紀海臉上閃過一抹難過,接過衣服的時候,忍不住道:“爸爸,對不起你。”
紀乘乘抿著嘴‘脣’,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我爸爸,你和我媽媽早就離婚了。”
紀海聽了她如此說,竟然還‘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對,我不是你爸爸,我也不配當你爸爸,你這樣想很好,你這樣就不會難過了。”
“千萬不要爲我這種人難過。”就算我死了,也不要爲我難過,我一點也不值得。
紀海換好衣服,走了出來,紀乘乘看衣服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