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黔中小鎮往西驅車三十分鐘,或是步行兩個小時左右,就來到了黔中湖畔。湖邊上有一個村子叫湖心寨村,湖心寨村因為黔中湖而得名。這個村子偏僻、落后、貧窮。
小竹妹不能不說是湖心寨村一個苦命的女人。年僅二十六歲的她就已經嫁過了三個男人,況且這三個男人還同為親兄弟。小竹妹五六歲時,父母因車禍雙亡,成了一名無依無靠的孤兒,被同村王老漢家作為童養媳過寄收養。王老漢妻子過世得早,留下了三個兒子,老大王大狗,老二王二狗,老三王幺狗。小竹妹十六歲時與王大狗成親,成親不到半年,王大狗去山上放牛,被山頂滾下來的一塊大石頭砸中頭部,腦漿被打了出來,當場葬命。時間過了一年,小竹妹又同王大狗的兄弟王二狗結婚。這次的婚禮不像前次那樣熱鬧,冷冷清清,小竹妹并不在意。她同王二狗生活了兩年,生了一個女兒,日子也算過得幸福。有一天,王二狗開三輪車去給人家拉石頭,晚上回來,因車燈壞了,能見度低,一不留神,三輪車翻進山溝。王二狗死后,小竹妹帶著孩子獨自生活了兩年。
這一年,她剛好二十歲,又同王幺狗結婚了,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三次婚姻。王幺狗正好十六歲,比她小四歲。十六歲的王幺狗,懵懵懂懂,對于成年人之事,什么也不知道,就像當年的她一樣。經過兩次婚姻,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少婦。不再矜持,略顯一個成熟女人所具備的落落大方了。新婚之夜,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害羞無比的王幺狗手足無措,小竹妹心里罵到:“你這個死青瓜蛋子。”
一年以后,王幺狗同村子里的伙伴們外出打工。一走就是五年,音信杳無。后來,有人說王幺狗進了黑廠……有說他做了傳銷……又有人說他被人謀害了……凡此種種,是乎這個世界上本該有的傳言小竹妹都聽到了。這年,公公王老漢去世了。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過去了五年。小竹妹二十六歲了。二十六歲的她,更加注重打扮,雖然用不上任何名牌化妝品。但一頭烏黑發亮的秀發從頭頂垂下來,直達雙肩,也引來無數男人的青睞。一對眸子晶瑩剔透,臉蛋白里透紅,如清水中芙蓉般楚楚動人。特別是那雙小手,即使常年在地里打磨,風吹日曬,仍然沒有受到大自然的絲毫侵蝕,白嫩光滑。
這天,剛吃過晚飯,天氣悶熱。打了一天包谷地里的除草劑,小竹妹感到腰酸背痛的。她換上那件花裙子,去湖邊走走。湖邊是村里人的休閑場所,酒足飯飽后,他們往往來到這里,洗洗手腳,說說別人背底。尤其是村里那些喜歡八卦的女人們。其實,小竹妹耳朵并不聾,她早已聽到,村里的人也在說她的背底。說她是破鞋,與村里的好多男人睡過,有一腿,搞一些破事。最初,小竹妹聽著不習慣,她找別人論理過,也吵過,還是無濟于事。后來,漸漸習慣了,別人說,她不生氣,反而有點高興。她認為破鞋也需要資本的,這些女人是在嫉妒貌美如花的她嘞!
剛到村口,幾個女人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嘰嘰歪歪,時不時撇一下嘴角,皺一下眉頭。見到小竹妹走來,一個婦女用手指了指,不做聲了。小竹妹沒有理睬她們。路過這些人旁邊,她看都不看一眼,只狠狠地咳了一聲,“呸!”一口唾液吐在地上。幾個女人沒說什么,其中一個女人提著個竹籃,竹籃里裝著些許嫩辣椒和西紅柿。這個女人叫楊春妹,村長的小姨妹,好貪小便宜,手腳不干凈。平常去到別人家地里,見到什么瓜瓜果果,沒人時,總會隨手摘下一兩個,隨意塞進自己的口袋里。今天她籃子里的這些東西就是在別人家地里摘的。小竹妹的這一口唾液,的確讓楊春妹尷尬。她提起籃子匆匆走了。小竹妹扭扭自己的腰姿,眾人看了,苗條的細腰,高高翹起的屁股在裙子里上下左右擺動,裙子上掀起了陣陣漣漪。扭吧,小竹妹頭也不回,徑直走了,只聽到身后傳來了一個頗有文化女人的聲音:“馬叉蟲。”接著,這個女人還補充到:“騷。”隨后,傳來了女人們的歡笑聲。小竹妹不為所動,她覺得自己有騷的資本。
小竹妹走到湖邊,湖邊一個人也沒有,非常安靜。她脫下拖鞋,雙手把裙子舉起,高過了自己的頭部,露出了黑色的短褲和雪白細長的大腿,慢慢地走到水里,水面剛過膝部,她在原地打著圈兒。這時,湖邊那棵大楊柳樹下的石頭上坐著個人,光著背,靠著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小竹妹,細長的大腿,黑色的短褲,一聲不吭。這個人就是村東頭老周家的混小子,名字叫狗蛋,今年剛剛二十出頭。狗蛋看著看著,身上不禁一陣陣發熱,內心一陣陣煩躁,掀起了無限波瀾,難以平靜。“往深處走點,再走點。”狗蛋想著,“湖中的小魚兒啊,你們別劃傷她的大腿,鉆進那條黑色的短褲里……”不一會兒,小竹妹就發現了狗蛋。但她仍裝著沒有看見,直到許久,她才叫了一聲:“狗子,好看很嗎?”狗蛋立即轉過頭去,理了理額前的頭發,臉上一陣通紅,吞吞吐吐的說:“嫂子,沒看見,我什么都沒有看見。”說著,又扭過頭來。“還看,我砸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