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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煜不曾這般狼狽過,一面應對著來自各方的混亂攻擊,一面還追尋著白冰冰的去向,眼見著披著深紫色披風的白冰冰突然間不見,他著急地追尋著,好容易才從人縫中看到,她已然坐上了一名沖進了高大的女子的馬背了,在混亂之中,欲馳騁而去。
黑煜急了,大聲叫了出來,“冰別走,我在這兒。”這一聲直透過所有的混戰中的人群,傳進了正策馬離去的白冰冰的耳朵里,一下子,漣漪四起。
“花及雨,回去,我聽到黑煜的聲音,他在混戰之中。”剛剛花及雨趕了過來,將她扯上了馬背,這會已經掉頭向著紫嫣然的方向而去。這樣一場混戰,正好給了她們機會,她們要趁機趕緊離開才對。
白冰冰卻嚷嚷著要回去。
“你定然是聽錯了,我只聽到了撕殺聲,他們這會還沒有注意到你,你快點將身上的披風扔掉,這樣目標就不會太明顯了。”
“不,花及雨,我聽得明確,是黑煜,我要回去。”白冰冰不理踩花及雨的決定,她心系著黑煜,直覺告訴她,他真的來了,正為了她而身陷混戰之中。
花及雨自然明白這種情人間的憂心,但他真的沒有聽到任何呼叫白冰冰的聲音,他只能理解為白冰冰因為過于在乎黑煜,希望他出現在這里從而出現了幻聽。他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是加快了速度逃離混亂中心。
白冰冰不是乖乖牌,更不愿意就這樣與黑煜失之交臂,見花及雨不停反快,她心下一橫,準備跳下馬去。好在花及雨反應快,一把揪住了她。馬受驚,打旋,白冰冰被花及雨單手扯著,如柳枝一樣在風中飄揚著。
瞬間,她又讓花及雨扯上了馬,這回不是坐在后面,而是打橫著放在他身前。花及雨更是順手將紫衣披在白冰冰身上的那件深紫色的披風扯落,扔向遠方。他不顧白冰冰尖叫抗議,一路狂奔。
此時,好容易擺脫出混戰的黑煜突圍而出,面對的,卻是已經飄落在地上的,孤零零的披風。一陣揪心席卷而來,他撕心裂肺地狂叫,“冰,你在那里?”
他來找她,而她卻已離去,這樣子的錯過,怕是再回身,已難再回到過去。黑煜心里空蕩蕩的,面對著風中飄零的披風,他真的有種錯過了一生的難受。
“爺,我們得馬上離開,剛剛紅繡他們已經發出了信號,一會援兵就要到了。紅巖山的人也都開始在退了。”
黑虎等人迅速地找到了他,驅馬在他身邊打旋,提醒著失了魂的黑煜。黑煜怔了一下,抬頭看著天空,陰霾越濃,飄霧的雪花越下越大,就是紅國的援兵不到,這個時候也已經容不得他再停留了。耳邊的撕殺聲越近了,黑虎等人的呼喚聲也越急迫緊張。而他卻如停留在某個安靜的時空一樣,所有的聲音緩慢綿長,所有的事物動作也是無限放慢。
“像你這種無情沒有血淚的人,注定會孤獨一
生。”那年的雪夜里,他親手將母親鎖進了冷宮時,她發出了凄厲可怕的咒罵。
晃然間,黑煜似能看到她正站在跟前,嘲笑他的痛苦。黑煜覺得呼吸難受,窒息得天旋地轉,眼前似黑了一片。
“爺,快醒醒。”黑虎發現他的不妥,見形勢越來越緊迫,已經由不得他們等待黑煜的指令了,他只能當機立斷,不管黑煜想怎么樣,此時的他只能立即帶他離開。
他縱身坐上黑煜的馬上,果斷地下了命令,“走。”之后,他帶著呆滯的黑煜,一路突圍,向著他們在城外的藏身之地而去。
一場混戰下來,三方都不知道白冰冰去了那里,紫衣與紅繡已為是紅巖山帶走了,而傲青他們則以為白冰冰又回到了紅繡他們的手中。但迫于形勢,他們只得快速地退向鷹州后,由那里出了海,暫時先撤回了紅巖山。
而紅繡想要上海追擊,讓手下們阻止了下來。紅海之上,變化萬千,與陸面不同,再加上風雪侵襲,更是增加了危險。紅國又還政局不穩,這個時候紅繡實在是不宜出兵。
相對于紅繡的急切,紫衣在冷靜了下來后反而沒有任何下文。而后,他更是連拜別都沒有,就急匆匆地帶著他的手下離開了紅國的國都。就在紫衣離開后不久,追至鷹州無果的紅繡搬師回來,這時眾人才發現出了一件大事,紅繡即將過門的妻子,紫國的宗族小姐紫嫣然不見了。一查之下,才發現,那天晚上的混亂之后,再也沒有人看到過紫嫣然。
這下子,事情鬧大了,紅繡急忙派人追尋紫衣,責問他紫嫣然的下落。紅繡以為,紫嫣然也許是跟著紫衣回去了。但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他們帶回來了一個令紅繡很頭痛的問題。紫衣也不知道紫嫣然的下落,而且在聽說了紫嫣然不見后,他竟然勃然大怒,怒斥紅繡為了一個女奴,弄丟了他們紫國的高貴的宗族小姐。他對著使者很嚴厲地說道:“嫣然雖然只是我的同宗妹妹,但也是高貴無比,你們紅國無論如何,都得將她完整無缺地找出來,要不然,我們兩國唯有兵絨相見。”
轉眼間,原本要結為姻親的兩個國家,關系反而緊張了起來。紅繡無奈,只得派人四處尋找。
“冰,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嗎?”半個月后,紅國與白國邊境的小村莊里,逃至這里的紫嫣然與白冰冰他們在一處不起眼的小客棧里歇了下來。
那天晚上,場面開始混亂時,花及雨意識到機會來了。他立即要紫嫣然與小青趁亂沒人注意到她們時先行逃向國都西北面的一個名叫小高村的地方,去尋找正停留在那里的他的那幫好兄弟。而他則借著女子的身份,孤身獨闖進混亂之中,并迅速找到了白冰冰。
他帶著白冰冰一路狂奔,不顧她的抗議,冒著風雪來到了小高村時,已經先行趕到的紫嫣然與小青還有他的那群好兄弟已經打好了行裝,準備馬上離開了。
所有的人都激動不已,只有白冰冰卻是哭喊著要回去。
“黑煜在那里,我要回去找他,花及雨,快點放我回去。”白冰冰瘋狂般,紫嫣然與小青都沒法勸住。白冰冰曾策馬要馳騁回去,卻在出了村莊時,就遇上了接到紅繡信號怕紅國援兵,她沒能前行,只是駐馬呆立于雪中,癡癡地望著遠方。
再回去,已經晚了。
而后,為躲避紅國尋查紫嫣然下落的追兵,他們迅速撤往了紅國與白國的邊境。就在這里,紫嫣然與花及雨決定,只有逃往紅巖山他們兩人才可能有落腳之地。
“冰,你真的決定要前往黑國去尋找黑煜嗎?要知道這一路可是兇多吉少,就你與小青兩人,怕是很難到達的。”
紫嫣然很想白冰冰跟著她一起去,但白冰冰拒絕了,她還對她們說,那天晚上劫持走紅繡要換她的人就是紅巖山的三當家傲青。紫嫣然與花及雨大吃一驚。
“為什么,他們要抓你。”
白冰冰苦笑,自從那天之后,這半個月來,她幾乎都忘記了笑是什么滋味。如今的苦笑,也只感覺到心酸而已。
“因為黑煜的關系,我去過那里。”她約略地與她們講了一下那時的故事。然后,又寫了信,說:“我不知道二當家黑燁現在如何看待我的,不過,當日他待我極好,你們不防拿著這個去找他好了,我想他應該不會為難你們。”
紫嫣然接過手,有些茫然地與花及雨相看了一眼。
“那你呢,要不,及雨,你讓你的兄弟跟著冰一起去。”紫嫣然也是看出了白冰冰堅定的決心,無奈之下,她只得想出這么個辦法。小青是雙手贊成,但白冰冰拒絕。
“現在紅繡到處在找你,你們才是最為危險的,我與小青兩人可以改裝上路,我打算路經白國,聽說那里相對太平,而且黑煜有可能也是走那條路的,就不定,在路上我就會碰上他的。”
太多人的話,反而會引起注意,而且,花及雨那群兄弟明顯的,也不當她白冰冰是一回事。白冰冰不笨,當然不愿去麻煩他們了。
而后兩天,在做了簡單的準備后,她們分道揚鑣了。走時,紫嫣然是依依不舍,倒是白冰冰很堅決,拉著小青跟上了前往白國的商團,頭也不回地走了。
從紅國到白國,必須穿越一道高高山屏,沿著山路而上,一路上白雪皚皚,好在這幾天天氣好,沒有下雪,也不會太冷,上山的商團一路上沒怎么停歇,想趁著好天氣,快點越過高山屏障,到達下一個地點,白國的邊城小鎮,叫沙地的地方。
白冰冰與小青坐在平板馬車上,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打扮成男子的模樣,緊挨著對方,隨著馬車的顛簸,一搖一晃地到了山頂處。眼看著邊卡已經要到了,她們也都有些緊張起來,手里緊緊地捏著早就準備好的過關文諜,祈禱著不要出現任何的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