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亮。
亮得周遭的一起景致都不能用具體的顏色來形容。所有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層月光的薄紗。明晃晃的,卻只是一塊無邊的虛無。
走出三王子府,一身隨從士兵裝扮的艾小萌長長地深吸了一口氣!
離開了,要離開了嗎?為什么覺得這么不真實?能這么輕易離開嗎?而且還有大哥……據(jù)王梓楓說,偽裝術(shù)出色的他要負責斷后。如果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需要帶領(lǐng)一伙高手在路上狙殺那些追來的人,所以不能和自己現(xiàn)在一起走。
一聽到狙殺、斷后這樣的字眼,艾小萌就擔心得無以復(fù)加,非要把大哥叫回來一起走。但是王梓楓溫和地安慰著她,說以秋無塵的身手脫身是沒有問題的,再說現(xiàn)在再回去找已經(jīng)埋伏起來的秋無塵也是不現(xiàn)實的,只要出了上京的控制圈,他們會在一個約定好的地點等著秋無塵來匯合。
所以……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能安全地離開上京,要是連上京都出不去,那一切安排都成了空談。對此,滿懷擔憂的艾小萌也只能在王梓楓的再三保證中跟著他先走一步。
出王府的這一路過于輕易,見著人,只需大元掏出一個小牌子,然后就一切搞掂。這讓艾小萌產(chǎn)生了巨大的不真實感——哪怕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在了離開上京的馬背上!
為了快點離開北羅,他們一行人都沒有用馬車而是選了一色的駿馬。王梓楓帶來的幾個護衛(wèi)已經(jīng)在三王子府的后門外等著了。加上王梓楓和艾小萌,他們一共只有七個人。
與這七人相對站著的是一個穿著一身皂白色翻皮大襖的中年蓄須男子,他是三王子派來的向?qū)А?jù)說是一個閉著眼睛都不會在北羅和大烽邊境迷路的角色。
在他身邊的十騎北羅人馬是三殿下派來“護送”客人的。看模樣都是標準的軍人,剽悍,魁梧,少言,冷面。
看見那十個北羅護衛(wèi),艾小萌小驚了一下,疑惑的眼神看向王梓楓。而王梓楓只是無奈地略一搖頭。看來那三王子也不笨,艾小萌心想,知道派人保護……或是監(jiān)督。
“走吧。”還沒等艾小萌想出個所以然,王梓楓就已經(jīng)翻身上馬,沖著眼前那個有點發(fā)呆的“小兵”,他冰冷的號令聲中也帶了些許笑意。
“哦。”回過神來的艾小萌大窘,連忙上馬坐直。現(xiàn)在她的打扮是一個平凡的小兵模樣,在本來就不算高的大烽眾人中,倒也不算顯眼。經(jīng)過簡單的易容喬裝,她頂替了原本的一個手下,混進了這個回大烽的隊伍。
最后看了看上京,深吸一口氣,艾小萌一揚手中的馬鞭,跟著前面的奔馬,投進了未知的前程。
一路上,王梓楓一行十八個人沒有多說一句話,那十個地道的北羅士兵五個一組一前一后把王梓楓等人和那個向?qū)A在了中間。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打馬加鞭。
上京的晚上是有宵禁的,所以街面上基本沒什么人。馬蹄敲打著地面發(fā)出一種急促而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面上回蕩著。
扮成小兵的艾小萌現(xiàn)在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看著不遠處的城門——這里戍守的就是喀巴圖手下的人。想安全離開,眼前這是第一關(guān)。
很快地,一行人就停在了城門前,一小隊士兵迅速從旁邊跑出來。
“什么人?半夜到這么邊來,可有手令?!”一個隊長模樣的領(lǐng)頭人厲聲喝道。
這邊這一伙保鏢則是相互望了一眼,一個領(lǐng)頭模樣的人雙腿輕輕一夾馬腹,上前幾步。神情倨傲地瞥了那小隊長一眼,大大咧咧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玄黑的小木牌,扔給了前面那幾個攔路的小兵。
幾個小兵一陣慌亂,七手八腳地接住那個小黑牌,當頭的小隊長一看,臉色迅速變了幾分。
“原來是撥朵統(tǒng)領(lǐng)!小的見過統(tǒng)領(lǐng)大人!”那小隊長正色地站在三王子派來的那個保鏢頭子面前,“不知道這么晚了,大人到我們這來還有什么事情?”
“出城!”拔朵說,用一種近乎蔑視的神色看著眼前那一小隊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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