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華燈初上。李尋一如往常坐在陽臺的小邊椅上,想到白天的那個人心里煩悶至極,甚至讓她有些心生恐懼。再加上想到李元華和江雨合,不知道以后這兩個人會怎么發(fā)展,不禁眉頭緊鎖。對于李尋來說,父親的老伴兒是誰都可以,就她江雨合不行,絕對不行。紛紛擾擾涌上心頭,讓她整個人很散亂,突然響起的電話鈴,打亂了她的思緒,一看電話又是李元華。
李元華在電話那頭用了命令的口吻,明確了明日是周六,讓李尋準(zhǔn)備一下和王平見個面。而且他自己和王國軍也來,這陣仗自然是要強制相親的意思,說完沒等李尋回應(yīng)便掛斷了電話。話里話外,她這次是逃不過的。
這通電話讓李尋充滿無奈加些許煩躁,她很納悶,平日里幾乎不打電話,不管閑事的李元華,為什么突然這么反常?就連她和阿力離婚,李元華知道了也不過是“嗯”了一聲,沒多問。可現(xiàn)下他偏偏對王平這件事這么上心,總覺得事情有些不一般。
諸多煩心事涌上心頭,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根煙。一絲一絲的煙從嘴里肆意跑出來,但可惜跑出來的也只是煙,煩悶的情緒雜亂的心神還是在心里縈繞。一個沒掌握好,被煙嗆了一臉,咳得彎下了腰。達瓦走過來拍了拍她的后背,等她緩過來之后,又盤腿坐到了旁邊地上。
看著滿眼的燈火,空氣里還飄著李尋剛剛吐出來的煙味,達瓦面色有些凝重,便問她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李尋說了明天要和王平相親,達瓦在一旁,聽著這話不禁也有些無奈,嘴巴緊閉,用鼻子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你經(jīng)常抽煙么?”
“上次在酒吧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我媽過世的時候,這是第三次。”李尋看著手指間夾著的煙,苦笑了一下,一縷縷煙從她指尖溜走,手心落了個空空蕩蕩。
瓦達見她這個狀態(tài),慢慢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蹲下,兩只手正好分別放在小邊椅兩側(cè)的扶手上,把李尋整個圍在了椅子里。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李尋,眼睛還是那雙清澈的眼睛,皮膚還是黝黑粗糙,逆光看上去,臉上好似蒙上了一層暖光。他撇了撇嘴,搖了搖頭,然后伸出手,拿走了李尋手上的煙,當(dāng)著她的面把煙楚在了地上。一瞬間煙頭紅色的火光幻滅在黑暗之中,只剩一下一縷青煙,氣若游絲的在空氣中茍延殘喘,拼命掙扎。
李尋看著達瓦靠得這么近,不覺有些不適應(yīng),故意躲閃著往后靠了靠。
滅完了煙,達瓦抿嘴微微一笑,上揚的嘴角很是治愈:“你等一下。”然后便起身離開。
幾分鐘以后他回來了,走到李尋旁邊面對著她站著,神神秘秘,兩只手藏在背后。
李尋眨巴著眼看著他慢慢地把兩只手移到前面來,就像她自己當(dāng)初那樣,看著達瓦手里拿著的東西,她原本陰沉的臉恢復(fù)了幾分神采,自言自語般小聲地念了一句:“雪糕……”
達瓦抿嘴笑著,兩只手分別舉著一只雪糕,如當(dāng)初剛見面時的那個他,他一點沒變,又似乎變了。
把一只雪糕遞給李尋,他又在旁邊盤腿坐下,與以往不同的是,他這次是面對著李尋坐的。咀了雪糕,定定地看著李尋:“李尋......”
見李尋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顧自己吃著雪糕,達瓦又叫了一聲:“李尋.......”
李尋似乎明白了什么,看著手里的雪糕,舔了舔嘴唇上沾著的雪糕渣,達瓦想要問的李尋心里自然是有數(shù)。
她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又有些悵然若失,這的確是在讓她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光陰。痛苦的記憶回憶起來,表面越是要云淡風(fēng)輕,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實際內(nèi)心的洶涌澎湃,松濤巨浪,個中滋味只有自己最清楚不過。
這閃婚閃離的事自然是不愿意和誰都說,況且達瓦沒多久也會回去。既然回去了,自然成為不了什么親近朋友。可這回既然他問了,就沒有理由不和他說,他畢竟幫了自己不止一次,對他沒什么需要隱瞞的:“白天那個人,是我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