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淡淡的笑。
對于每一個從白金翰宮走出來的女人來說,心底從藏著一份特殊的情感。既愛又恨,那是對埋葬的青chun最真摯的感受。
她捧著那份房契一直不停的哭,比起我們這些人,她是最為不幸的。從二十出頭就去了白金翰宮,小姐做不了了就開始當媽咪。徐梅心里承受的東西,遠比我們每個人都要多。
謝德全強加在她身上的屈辱,一度磨滅了她對生活的期望,還有林楠,那短暫的生命……她哭著,我也陪著一起哭。
徐梅哭完了又開始笑,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是好事兒,能拿到這個東西是好事兒,好在那么多年也沒有白白浪費了。”
她將那份房契塞回我的手里,伸手撫摸著肚皮,“上天是公平的,讓我吃了那么多苦,你看看我快四十了還遇到了愛情,還能有一個自己的寶寶,這也是幸運的事兒。”
我握住徐梅的手,“梅姐,這份房契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不管怎么樣,我都希望你能過得開心一點。”
徐梅愣愣的看著我,像是不敢相信一樣,她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卻是一把抱住了我。
我連忙將她拉開,“肚子,肚子里還有個小家伙呢!”
她又開心的笑,“戀戀,謝謝你,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我搖搖頭,只是微微的笑,如果我們都能這么簡單的滿足一個心愿,這將是最美好的事情。
徐梅激動的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大衛(wèi),她開始規(guī)劃以后的生活,比如孩子生了就交給大衛(wèi),她還要回去繼續(xù)當媽咪。
大衛(wèi)嚇得不行,整個人都慌了,媽咪那角色適合徐梅,但是她為人妻為人母之后還要做這個職業(yè),大衛(wèi)終究是不肯的。
電話那頭的他著了急,立刻火速三千的趕了回來,一進屋就像個孩子一樣抱住了徐梅,“梅,你答應過我的,等孩子出生了就跟著我一起去法國,我會給你們很優(yōu)渥的生活的,你可不可以不要……”
徐梅沒有等大衛(wèi)說完,立刻就擺出一副兇巴巴的臉色來了,“算了,這個婚不結(jié)了,娃是我自己的,跟你沒關系,你愛去哪兒去哪兒。”
大女人的彪悍,大衛(wèi)是無法駕馭的。
他好說歹說勸了半天,徐梅不妥協(xié),他那張俊俏的臉早已經(jīng)成了苦瓜形,到了最后,他只好妥協(xié),聳著肩膀,“好吧,梅,要是你覺得開心,那我就陪你,不過以后上班我得跟著你。”
他是個緊張老婆的人,徐梅便不再爭論,兩個人又和好如初。
命運對于每個人或許真的就是公平的,關上一扇門,打開一扇窗,我在徐梅的身上,總是能夠看到諸多奇跡的地方。
大衛(wèi)忙著給徐梅準備吃的東西,我們又坐在一起聊天,無意中提到了悠悠,我是很久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了,打過幾次電話,她似乎換了號碼,也不肯接聽。
徐梅嘆了口氣,“她啊,真是把自己給作踐了,你說那個陳豪哪里不好了?人家要錢有錢,要貌有貌,而且還一門心思的對她好,她非看中了謝默涵那個賤人,這不是自己找虐嗎?”
徐梅說完,我們都沉默了,“她現(xiàn)在不與我聯(lián)系,你有時間多勸勸她,別再執(zhí)迷不悟了。”我跟徐梅說道。她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白金翰宮的事情徐梅讓大衛(wèi)去打理,一切都還算是妥當,聽到這些消息,我很欣慰,至少我做到了我內(nèi)心曾經(jīng)承諾的事情。
一天夜晚,我剛剛躺下,卻接到了陌生的電話,其實對于這類陌生的號碼,我一般都是選擇不搭理的。
但我沒想到,那個電話是張嵐打來的,好多年沒有聽聞這個女人的消息,我差一點真的忘記了她的存在。
“邱戀,我是張嵐。”
她的開場白特別的簡單,叫出了我的名字,然后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沒有很費勁的在腦海中搜尋,因為聽到這兩個字眼,我腦子里就顯出了她清冷的表情。
我只是很詫異,她是從哪里弄來我的號碼,又為什么會在深夜突然打電話給我。那一刻,我內(nèi)心無比的安靜。
我握著手機,“你好。”
我只說出了這兩個字,連其他任何一句寒暄都沒有。因為這對于這樣一個女人,我覺得寒暄都會顯得多余。
“我回國了,明天見你一面。”她單刀直入,沒有繞圈子,直接說要見我。我很納悶,因為我和她真的算不上有什么交集。
之前在白金翰宮的時候,我只是討厭她的存在,至于后來她選擇了自己的人生,我不曾有好奇。我也聽徐梅講過,她離開黃媛之后,很快就傍上了一個很不錯的男人,至于是不是如同傳聞所說跟著那男人去了國外,我不得而知。
但是剛才她告訴我,她回國了,她要見我。我沉默著沒有做聲,張嵐又開口了,“時間和地點我發(fā)送到你的手機上,明天見。”
說完,她自覺地掛斷了電話,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已經(jīng)掛斷的號碼半響沒有回過神兒來,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張嵐突然找我,肯定是有事兒。
時間定在第二天上午十點,地點是一家咖啡店。我沒有太多猶豫的時間,既然張嵐非要見我,我只能去赴約。
第二天按照約定時間我到了地點,咖啡店里的人不多,輕柔的音樂一直在耳畔回響,我站在門口往屋子里打量,并沒有見到張嵐的身影。
我楞在那里的時候,身后響起一個聲音,“邱戀!”她叫了我一聲,我一回頭,就見到了張嵐。藏青色的碎花長裙,頭發(fā)在腦后隨意挽成一個發(fā)髻,三年的歲月在她的臉上滅有留下任何痕跡。
她朝我走來,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眼神還是那般清清淡淡,她很快就走了過來,卻是繞過我徑直朝屋子里走去。
“就坐這里吧!”她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桌子,示意我們?nèi)ツ抢铩2慌R窗,但是窩在角落里,看著似乎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