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佑看著這一切發生,臉上沒有驚也沒有喜,可以說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這是我送給美菱的話,你有什么資格扔了?”
他就那么看著赫亦銘,一直看著。聽這口氣,他和赫亦銘的母親應該認識,而且關系非同一般。我站在褚天佑的身后,朝赫亦銘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做出沖動的事情,但是,他根本就不受用。
“我母親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他低眉,眉眼里都是怒火。
褚天佑就笑了,笑得意味深長,他緩緩地靠近赫亦銘母親的墓碑,卻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美菱,你說,要不要告訴他,我們其實關系非同一般?”
他說的很是曖昧,旁人聽了心里多半是不舒服的,我想赫亦銘應該也是。有人當著他的面,對他的母親說出這么輕佻的話,他斷然是不可能接受的。
他上前,一把拽住了褚天佑的衣服,“滾,立刻從這里滾開。”他大聲的吼道,褚天佑卻是上了臉,但依舊沒有動怒,“亦銘,我和你媽媽好的時候,還沒有你呢,要不是我退出,你以為你媽媽會嫁給赫炳宸那個老頑固?”
這話,我可是聽的實實在在的,我那會兒不懂褚天佑說的是什么意思。
因為,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和赫亦銘母親的關系親密,那么他為什么不知道,赫亦銘的母親其實最忌諱的是菊花?
但如果真的關系只是一般,他又為何莫名其妙說出這樣一句話呢?
我覺得我腦子里那會兒全部都是霧,想要撥開這層迷霧,卻是難上加難。
雖然,赫亦銘心里對赫炳宸是充滿了怨恨的,可父子之間,再大的怨恨都抵不過血緣之親。
褚天佑褻瀆了他的母親,現在還想要中傷他的父親,他當然是不能接受的。我能夠理解這種本能的情感,赫亦銘想要撲過去,卻被褚天佑阻攔了。
“亦銘,那么激動做什么?你要真是愛你媽,我覺得你倒是該冷靜冷靜。現在赫炳宸已經拋棄你了,你說他那樣對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你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要是美菱知道了,我想她一定很傷心吧。”
他的目光又再次看向了那塊墓碑,就好像赫亦銘的母親并沒有離開,而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了他的心里。
只是,那樣的表情,卻總是讓人看了生厭,并不會覺得心里溫暖。
我注意到,褚天佑的一只手已經伸向了衣兜里,再次看向赫亦銘的時候,他臉上就帶著盈盈的笑意,“亦銘,我給你看樣東西,這樣東西,還是當年你媽媽送給我的。”
只要是和赫亦銘母親相關的事情,其實他都極為的緊張,褚天佑這句話說出來,就吸引了赫亦銘全部的注意力。
他的手在衣兜里鼓搗了好一會兒,然后才掏出來,手里卻是拿著那枚懷表,他只是抓住懷表的鏈子,然后在赫亦銘的眼前晃蕩著。
那一瞬間,我已經明白了褚天佑想要做的事情,只是我很意外,也絕對沒有想到,他竟然對催眠赫亦銘懷著這么大的興趣。
“啊——老公。”我當時真的是條件發射,我突然捂著肚子大叫了一聲,一下子打斷了赫亦銘的注意力,他見我痛苦的蹙著眉頭捂住肚皮,趕緊就跑了過來。
“戀戀,你怎么呢?”他靠近我,我拉住了他的胳膊,聲音壓的極低,“不要看他的懷表,他想要催眠你。”
我說的很輕,但我相信,我說出的話,赫亦銘絕對聽到了。只會不遠處的褚天佑,卻依舊是帶著那抹標志xing的笑。
“邱戀,在這里秀恩愛,可不合適。美菱不喜歡女人太嬌氣。”
他一口一個美菱,叫的可真是親熱啊,要是不知道情況的人,一定會覺得他和赫亦銘的母親之間,有著非同尋常的情感吧。
“是你催眠的我?”
赫亦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走了過去,一把遏住褚天佑的喉嚨,他的手很大,也很有勁兒,動作實在是快,以至于褚天佑毫無防備。
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想要從赫亦銘的手里逃脫,兩只手死命的掙扎,但是沒有辦法,不一會兒,他就開始劇烈的咳嗽。
“殺人犯法,你要當著你母親的面殺了我嗎?”
他艱難的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眼來,我也走了過去,拽住了赫亦銘的胳膊,“亦銘,松手吧,殺了他也不值得。”
我不停的勸說著赫亦銘,他滿腔的怒火一直都沒有尋找到恰當的途徑得到宣泄,后來,他還是松開了手,只是,那抹深藏的隱忍,卻是看了讓人心疼。
我將他往后拉開了一點褚天佑弓著腰不停的咳嗽著,后來,他終于平靜了下來,“你的xing格,和赫炳宸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你們都不懂美菱,根本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褚天佑說完,又停了下來。
我想,他說出的每句話,都會引起赫亦銘的好奇。因為,他關于母親的記憶,都停留在十幾年前。而他的父親,也決然不會跟他提及母親生前的事情。
一個人的死去,有時候代表的是一段故事的塵封。
只是,卻沒有人知道,這個故事會在另外一個人心里生根發芽,會催生著另外一個人去探究新的秘密。
“說吧,你和我母親到底什么關系?”赫亦銘的眉頭一直緊鎖著,他的內心積攢了太多憤怒,因為眼前這個人的出現,很多未知的陳年往事一股腦的冒出來,會讓人心亂如麻。
褚天佑就笑了,他磚頭看向墓碑上的照片,“美菱,你兒子問我們是什么關系?呵呵。”他冷笑了兩聲,隨即保持著沉默。
又隔了一會兒,他就在墓碑前方的空地上坐了下來,“美菱,你說我要不要把我們的故事告訴你和赫炳宸的兒子聽呢?你說他要是知道了赫炳宸是什么樣的人,還會像現在這樣相信那個老頑固嗎?”
我根本不知道褚天佑到底想要說什么,他絮絮叨叨的好似一個神經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