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炳宸似乎在糾結著怎么開口,他蠕動了一下嘴唇,卻又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只是問了一句,“亦銘呢?”
我當時不好意思告訴他赫亦銘還在睡覺,便說赫亦銘去了公司,赫炳宸也沒有多問,只是“哦”了一聲,而后面色慢慢的和緩了幾分。
“我想問你一句話。”他說完,目光還是沒有看向我,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便只能等著他再次開口。
又隔了一會兒,赫炳宸終于開口了,“白芮和齊學東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事兒?”他看著我,就那么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的眼睛,終于問了出來,我當時真的挺詫異的,我怎么都不會想到,赫炳宸竟然會對這件事情好奇?
我心里沒底,不知道赫炳宸這么問的原因,所以只能保持著沉默。我說,“他們現在是同事,齊先生在白芮那邊做事。”
我這么說完,赫炳宸嘆了口氣,“我是問他們之前。”他這樣一問,我就真的不知道如何說了。
我沉默,赫炳宸又嘆了口氣,“所以,你其實什么都知道對不對?”他這樣問話,可真是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啊。
我該怎么說呢?難道告訴他,齊學東和白芮之前就是一對戀人,可是我要是那么說的話,赫炳宸心里會怎么想?
再說了,齊學東和白芮現在已經什么關系都沒有了,我要是扯出這些陳年舊事,不是給齊先生添亂嗎?
我笑了笑,“爸,您怎么突然想到問這些呢?”我沒有直接回答赫炳宸,他似乎有些失望,沒有理我,屋子里就變得更加的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他像是自言自語,“那亦軒應該是他的孩子吧?齊學東一直不結婚,等的就是白芮跟我離婚吧?”
我敏感的察覺了,赫炳宸像是陷入了一個誤區,我當時立刻就站了起來,真的是腦子沒有多想,我說,“爸,不是您想的那樣的,亦軒和齊先生沒有關系,亦軒不是齊先生的兒子。”
我真的是著急著想要替齊學東解釋,赫炳宸揮了揮手,“你不用提他解釋,我都知道了。枉我還以為他是個君子,想不到……”他嘆了口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白芮想要結婚的人是他,我?真是個笑話。”
他對我說出這番話,讓我很是詫異,可是,我很堅定,齊學東和白芮之間真的沒有什么,他現在之所以在gm那邊,無非就是為了阻止白芮繼續錯下去。
“爸,您真的是錯怪了齊先生了,是的,齊先生和白芮認識,他們很久之前還是一對戀人,可是,在白芮進入夜總會之前,他們兩個人就分開了。齊先生找了她很多年,后來才發現,她已經成了您的妻子,現在,齊先生跟白芮真的沒有什么,所以,亦軒也絕對不是齊先生的兒子。”
我很鄭重的解釋,赫炳宸就那么看著我,看得我心里發慌,“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他很快的反問了我一句,讓我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回答。
“亦軒不是齊學東的兒子,那么他會是誰的兒子?”他的拳頭攥的緊緊的,哪怕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赫炳宸卻始終都沒有放下。
一個男人的尊嚴,一個男人的屈辱,是不是一直都是關聯著?我不懂這些,我只是知道,我當時看到的赫炳宸,他很傷心,也很落魄,他努力維系的那點防線,好像總是不由自主的就崩塌了。
“爸,您別想了,您注意一下身體。事情都過去了,這件事情您沒有錯,是白芮對不起您。”
我安慰了一句,赫炳宸卻是搖了搖頭,又是長長的嘆息,“也不怪她,我們都沒有錯,錯的是人生。”
媽蛋,這么復雜的一句話,我真是不懂了。
我忍不住也問了一句,“爸,您和白芮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不然,她為什么一定要報復您?”
這個疑問,在我心底徘徊了很久,我就那么一直盯著赫炳宸,等著他給我答復,可是,他沉默的低垂著腦袋,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都過去了,你說得對,都過去了。所以,亦軒是誰的兒子,管我什么事?”他又自言自語了一句,而后目光就看向了窗外。
我想要得到的答案,他沒有給我,但我也看得出來,他是故意在回避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我坐在那里很是尷尬。
赫炳宸沖我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我只好起身,緩緩的朝門口走去。
回頭看向赫炳宸的時候,他蜷縮在床上,樣子看上去特別的可憐,他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又讓我想起了赫亦軒。
我很想告訴他赫亦軒的事情,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最終還是被咽下去了。等我下樓的時候,赫亦銘正坐在餐桌旁吃東西。
“戀戀,怎么樣呢?老爺子為什么發脾氣啊,我聽王媽說什么都砸了。”
他喝著牛nai,我看向王媽,“王媽,你去老爺房間里收拾一下吧,現在沒事了。”我說完,王媽點了點頭就上去了。
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看向赫亦銘,“爸爸好像知道了齊先生和白芮之間的事情,早上就是為這個大發雷霆,他以為亦軒是齊先生的兒子。”
我說完,赫亦銘剛剛塞進嘴里的面包就停滯了咀嚼,“他怎么知道的?應該不會有人告訴他吧?”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事情被攪和的越來越復雜了。赫亦銘起身給我端來熱牛nai,但我一點都喝不下去。
“放心吧,沒事的。老爺子堅強著呢,亦軒的身世一定會水落石出的,你趕緊吃點東西,晚點我們出去走走。”
我點了點頭,可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赫亦銘計劃著要帶我出去走走,我們剛收拾妥當準備出去,卻見陳叔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赫亦銘在前廳攔住了陳叔,“陳叔,怎么呢?您走得這么匆忙?”
陳叔蹙著眉頭,“是白芮,白芮那邊又鬧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