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血液是不會凝固的,慕清婉蹙眉,走過去將陳紫鸝身上的衣服除去,看清楚出現的地方,臉色微微一變。
先前她是以為受傷,賊人在盜尸的過程中弄破了尸體的表皮所以才造成的出血,可是現在,分明不是,這種情況倒好像是流產。
慕清婉屏氣凝神開始驗尸,在仔細的查看的過程中,果然發現,這個陳小姐,已經并非是處子之身了,看身體的情況,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之所以出血,是因為死者在死之前就已經有了流產的征兆,但是因為死亡,所以減緩了身體的機能,可是現在因為受到劇烈的撞擊,這一撞不要緊,倒泄露了死者已經懷孕的秘密。
慕清婉心里暗暗的怪自己粗心,竟然因為急著破案,將這么重要的線索忽略了,不由得有些心沉。
“陳小姐有了身孕,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慕清婉淡淡的說道。
趙忠聞言眉頭一皺,慕清婉繼續說道:“今天來盜尸體的賊肯定就是為了遮掩這個秘密所以才大膽來冒險的,我猜想,那個賊肯定和陳紫鸝肚子里的孩子脫離不了干系,或者那個賊就是陳紫鸝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派來的也未可知。”
只有這一條,才解釋得通,不然,一個死人尸體,盜來做什么。
“看來,這個陳夫人還得好好查問查問。”趙忠皺眉說道。
慕清婉想到自己先前聽到的,然后說:“大人,不如就由我去詢問陳夫人,女人之間,有的話也好說出口。”
趙忠想到楚之琰對慕清婉的不一般,便點頭同意,說道:“這個案子已經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正好就由慕三小姐協助世子破案,這樣也能盡快讓這個案子大白于天下,以免在京城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慕清婉有心想要推脫不和楚之琰一起,但是她自己也知道,趙忠之所以對她這樣客氣,恐怕也脫離不了楚之琰的關系吧。
她心里安慰自己,既然是破案,那么和誰搭檔都無所謂,只要可以繼續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可她并不知道,這根本就是趙忠揣摩楚之琰的心思,所以特意給楚之琰賣好呢。
畢竟眼高于頂的晉王世子什么時候對一個女人這么上心過,這全京城,心儀晉王世子的姑娘那可是一抓一大把,但是能入得了楚之琰眼睛的那可是沒一個,人們都說楚之琰冷冰冰的,想要討好楚之琰,那別說門了,連窗戶都沒有,現在好不容易發現一個世子感興趣的,自然說什么也得順了世子的心思不是。
慕清婉看著眼前的男人,心里忍不住一陣陣的憋悶,一起就一起吧,可為什么他一個大男人放著馬不騎,而是非要和她擠一輛馬車啊?
而且偏偏對方還不覺得有什么,甚至覺得這樣的安排剛剛好,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慕清婉感覺他那目光就像是逗狗似的。
慕清婉沒有理會楚之琰,臉上的神色更冷了幾分,倒是楚之琰看著慕清婉這神色,眸子里是掩飾都掩飾不住的笑意。
到了陳府,一下馬車,入眼的就是滿目的白,白的刺眼,耳邊還有府里傳來的嚶嚶的哭泣聲,白發人送黑發人,那種心情并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慕清婉走進去,陳夫人哭得眼睛都是腫了的,丫鬟給他們端了茶水上來,陳夫人在那里一邊哭一邊說,“鸝兒啊,你這么走了讓娘一個人可怎么辦啊?”
整個屋里的氣氛壓抑極了,讓人的心上感覺好像有千萬斤重擔壓上來一樣。
等陳夫人的哭聲稍微緩和了一些,慕清婉才開口說道:“陳夫人,你請節哀,我們一定會抓到兇手,還你女兒一個公道。”
“抓到兇手能怎么樣,我的女兒已經死了,回不來了。”陳夫人整個人好像都沒有了力氣。
慕清婉回頭看向楚之琰,卻見他目光深邃的盯著陳夫人看,看了好一會兒,才出聲道:“陳夫人,你的女兒有沒有來往密切的朋友,比如說認識哪家的公子?”
陳夫人聞言身體一震,抬起頭來看向楚之琰,立刻說道:“大人這是什么意思,是說我女兒和別的男人有染嗎?這怎么可能,我的女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唯一接觸的男子也就只有那個琴師李秋林一個。”說著,陳夫人的語言又帶上了狠戾,雙眸之中也帶上了憤怒。
慕清婉挑挑眉,明顯的,這個陳夫人是在說謊,她臉上過分的憤怒其實就是為了掩蓋事實的真相,她是在心虛。
想到這里,慕清婉淡淡說道:“我聽說陳小姐一直有個心上人,彈得一手好琴,不知道陳夫人知不知道?”
陳夫人聞言臉色一變,眼神閃了閃,然后立刻否認道:“我不知道你們從哪里聽來的謠言,這簡直就是訛傳,我女兒雖然年方十七,但是都未曾許配過人家,哪里會有什么心上人,這簡直就是荒謬。”
“陳夫人,并不是許配了人家才能有心上人,陳小姐豆蔻年華,情竇初開,心里有愛慕的對象也實屬正常,我希望陳夫人能實話實說,這樣也有助于找出兇手,替你的女兒含冤昭雪。”慕清婉說道。
她好言相勸,哪想到陳夫人怒目更甚,瞪著慕清婉,雙眸就好像是兩把刀子一樣,厲聲說道:“我女兒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想詆毀她的清白嗎?你們這些官府的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慕清婉牽牽唇角,嘴邊閃過一抹冷笑:“陳夫人恐怕還不知道吧,就在剛才,有個賊人去官府盜你女兒的尸體。”
聽她說完,陳夫人的臉色微微一白,臉上的怒容有些僵硬了,慕清婉更加的肯定,這個陳夫人肯定是知道寫什么,不然不會有這樣的反應。
“不,這……我女兒呢,我女兒呢?你們官府承諾過我的,要好好保護我女兒的尸體,案子告破之后就會送我女兒回來安葬的,你們說話難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