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逸辰沉著一張臉,眉頭緊擰著,用帕子打濕臉擦了擦,然后說:“你找一些府里的下人,出去也尋找,一有消息,趕緊回來向我稟告。”
“是,少爺。”謹言端著水盆出去了,龔逸辰的眉心皺的更緊,他想了想,站起來快步出去朝著老太君的院子里走去。
剛走進去,就見院子里擺滿了花,嬌艷欲滴的芍藥,開得爭奇斗艷,侍女們正搬著花在院子里裝飾著。
龔逸辰挑挑眉,祖母以前不是都喜歡牡丹花嗎,怎么今日院子里擺滿了這么多的芍藥?
他正朝著正廳走,進門的時候,突然從里面出來一個女子,穿著粗布的衣裳,打扮也很是素凈,對著龔逸辰行了一禮,然后就快步離開了。
龔逸辰也沒在意,進了正廳,龔老太君正好從里面出來,“太君。”
“大少爺來了,還沒用早膳吧,正好陪著老太君用一點兒。”
說話的是龔老太君的陪嫁丫鬟梓蕓,她也是這府里的老人兒了,因為也是一同從宮里出來的,而且又是一直陪在老太君身邊的,所以這府里的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
“是。”龔逸辰上前,和龔老太君一起坐下,梓蕓盛了一碗豆?jié){放在龔逸辰的面前,笑著說道:“大少爺快吃一點兒,這可是今年的新豆現(xiàn)磨的豆?jié){,香甜著呢。”
龔逸辰笑著點點頭,想到剛才院子里的芍藥,便出聲問道:“老君平日里不是都喜歡牡丹嗎?怎么今日叫人送來這么多的芍藥。”
龔老太君放下手中的勺子,然后說:“花圃的人說近期的牡丹長勢有些不太好,倒是芍藥開得更好些,所以我就叫人送來了芍藥。”
“確實開的不錯,紅的很是妖艷。”龔逸辰說道,一邊喝著豆?jié){,一邊想著要怎么和老太君說,但是還不等他開口,繡莊的王管事從外面進來,看見龔逸辰在這邊,松了一口氣。
對著老太君行禮問好之后,王管事對著龔逸辰說道:“大少爺,繡莊新進了一批貨出了點問題,掌柜的現(xiàn)在正著急著呢,想請大少爺過去看看,拿個主意。”
龔逸辰抬頭,看見王管事眼里的焦急,心下了然,王管事肯定是有其他什么事情,但是礙著老太君的面不好說,便說出這么個由頭來。
他對著老太君說道:“太君,孫兒過去看看。”
“去吧。”老太君說道。
龔逸辰出來,王管事跟著他出老太君的院子,就壓低聲音著急的說道:“大少爺,官府的人查到了我們的頭上,說是我們店里的一批繡帕和這次京城里面的人命案子有關(guān)系。”
龔逸辰眉心一擰,然后說道:“走,先去繡莊看看。”
“是。”
倆人到了繡莊,官府的人正在那兒呢,于坤也在,看見龔逸辰進來,于坤拱拱手,然后說道:“龔少爺,我們奉命調(diào)查京城這兩天發(fā)生的命案,查到死者身上的繡帕是出自你們龔家的繡莊,還請龔少爺確認一下,看看這些帕子是不是確確實實的出自你們繡莊。”說著,于坤將幾條帕子遞到龔逸辰的面前。
龔逸辰接過來看幾眼,然后遞給一旁的掌柜的。
掌柜的伸手擦擦頭上的汗珠,說道:“這些帕子確實是出自我們繡莊,但是,我們龔家是正經(jīng)的生意人,不可能與命案有牽連的。”
并不是掌柜的膽小,而是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如果傳出去,他這繡莊以后還能不能開了,不說這些,就是龔家那邊他也沒有辦法交代啊。
龔逸辰目光有些微沉,看向于坤的眸子里帶著一抹復(fù)雜,于坤繼續(xù)說道:“我們來只不過是想調(diào)查清楚,這批帕子你們繡莊都出售給了哪些人?這對案情很有幫助?”
掌柜的趕緊拿出賬冊,仔細查了一遍,也無非就是一些小姐們買的,因為這批帕子的材質(zhì)很柔軟,比一般的上等蠶絲的材質(zhì)都要好上幾倍,價格也不菲,所以都是很多名門貴戶的大家小姐或者是貴婦人們買的。
“于侍衛(wèi),買這些帕子的名冊都在這兒了。”
掌柜的將名冊推過去,于坤大致看了一遍,也并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都是買個三五條的,而且還是一些叫得上名的大家小姐,應(yīng)該不是殺人兇手。
于坤的臉色有些發(fā)沉,出聲問道:“難道這種類型的帕子別家繡莊還有賣的?”
掌柜搖頭:“并沒有,這些材質(zhì)的帕子是我們少爺從外地回來的時候帶回來試賣的,如果銷售效果好的話還是在進一些貨,目前京城里面只有我們龔家的繡莊出售這種材質(zhì)的帕子。”
于坤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妥,然后對龔逸辰說道:“打擾了,龔少爺。”
“你們也是奉命辦事,應(yīng)該的。”
看著于坤他們出去,走遠了,掌柜的才低聲對龔逸辰說道:“大少爺,前幾日,老太君讓身邊的梓蕓姑姑過來取了些帕子,說是要做成繡帕送給來龔府賞花的小姐們。”
龔逸辰聞言蹙蹙眉,然后說:“我知道了。”
從繡莊離開,龔逸辰的心有些下沉,他派出去的人去尋找慕清婉,可是卻半點消息都沒有,就好像慕清婉憑空消失了一樣。
想著慕清婉也會有生命危險,龔逸辰心里的煩躁和擔憂更深了幾分,甚至整個人此刻都坐立不安的,他騎著馬迅速回到龔府,他朝著龔老太君的院子走去,可是龔老太君卻并不在院子里。
龔逸辰看向房間里正在打掃的碧玉,出聲問道:“碧玉,老太君呢?”
碧玉對著龔逸辰行了一禮,然后說道:“老太君和梓蕓姑姑一起去挑花了,說是最近供花的這家花圃里的花很是不錯,想要挑一些送進宮去。”
龔逸辰問明了地址,便朝著花圃的方向去了。
楚之琰幾乎出動了所有的影衛(wèi),從昨晚上就開始找,可是卻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他冷著臉,整個人像是從地獄里出來的修羅一般。
“繼續(xù)找,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人給我找到!”陰戾的聲音,彰顯著此刻主人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