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蔓草,還有很多人都到游戲公司里來了。
打個副本需不需要一群親友團站后面聲援啊?
而親友團們也很不客氣地承認,她們確實只是想借機來參觀游戲公司。
工作人員開始跟蔓草講最后一個副本的幾個任務和流程。
但她再怎么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扛不住那比長安還亂的劇情。
她前往了這里的洗手間,想要洗把臉清醒一下。
“蔓草,我剛剛問到了‘八月十六日’的身份。”
耳邊響著水流聲,她閉著眼睛掬了一捧又一捧的撲臉上。
“……都過去這么久了,那種事情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水紛紛流進了下水道,她從荷包里掏出紙巾擦拭著自己的臉。
“蔓草,這件事很重要。因為身份,我發(fā)現(xiàn)了件不得了的事!”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平靜地將紙巾丟進了垃圾桶。
“……雅萱,這件事,”她斂了斂眼瞼,“你能不能,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為什么?”蘇雅萱一怔,有些訝異地看著她,“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算是……吧。”
一出洗手間,就見到了攔路堵截的藍莓。
“蔓草!你不是召喚師嗎!可以召喚簽訂契約的玩家進入副本!”
藍莓閃耀著期翼的目光,蘇雅萱正想說些什么,蔓草對她使了個眼神。
“嗯。”
“那你決定召喚誰一起?”雙手交握在胸前,湊近兩步。
蔓草正臉,認真地看著她,咬字清楚,“……你猜?”
“……”
當她回到會議室里,林冶已經(jīng)被工作人員接來了。
正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看著面前的桌子發(fā)呆,仿佛周圍那熱烈討論的氛圍跟他無關。
而安霖天也一個人坐在那邊東張西望,看到她就立刻起身走了過來。
“真的不告訴他們流程嗎?”
工作人員小聲地問著她。
“真的。”
“什么真的?”安霖天眼睜睜看著工作人員推門離開,“你們剛剛是在討論隊友嗎?有我嗎?”
她斜了他一眼,“游戲里不是只有你掌握別人命運的份嗎?怎么到了現(xiàn)實中,你的命運就要由我來掌控了?”
“你有必要這樣嗎?見我一次損我一次!”
“我這人性格惡劣極其小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完,蔓草不再理會他,扭頭看了眼角落方向,還在發(fā)呆的林冶。
就快要進入游戲了,眾人心情都很忐忑,都在原地不停走來走去,無法安分下來。
她站在辦公室里,面對著同樣走來走去的大叔。
“流程記好了嗎?中途只能從門里出來一次!”
“放心,我的記憶力很好。”
一年不學習還能考年級前三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么……我女兒的事就交給你了!”
大叔握著她的雙手,鄭重地低下了頭。
“我不會忘記流程,也希望大叔不要忘記答應過我的承諾。”
“啊……那件事啊。你放心,那種承諾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三個人坐在經(jīng)過改裝的電腦前,手上都抱著一個頭盔。
這就是她選擇的隊友——林冶和安霖天。
大多數(shù)親友團無法理解這種分配,尤其是表姐。
她指著安霖天的鼻子,表示著自己的憤慨——
“小蔓草!今天早上這貨才剛剛把我們家族的妹子殺得要退出游戲啊!”
要不是黑長直等人架著她,她的腳已經(jīng)踢中他了。
一屋子人把目光集中在了安霖天身上,尤其是得知他竟然殺妹子的林冶,也想踢過去為民除害了。
像這種喜聞樂見的場景,蔓草自然是不能放過損他的機會。
“同一個人,兩個世界,兩張面具,不同待遇。”
安霖天看她嘿嘿笑起來,要不是這么多人圍著,他也想伸腳了。
在說了各種道別的話后,工作人員紛紛離開會議室,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而表姐也帶著一群妹子們繼續(xù)去圍觀工作人員辦公了。
會議室里只剩下七個人。
正準備離開的藍芋沒藍莓拉住。
“蔓草!你還可以召喚一個人!”
藍莓站在一邊可憐巴巴地提醒道。
她的確還可以召喚一個人,還擁有一個簽訂契約的名額。
“他們三個就夠了。”
蔓草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蘇雅萱就冷冷地開了口。
藍莓斜了她一眼,看向了大叔,“他們不讓我們監(jiān)控!也不要我們提醒!要是中途忘了什么怎么辦?還是派個工作人員跟著吧?”
“這個……”大叔為難地看向蔓草。
“這次以后,直到畢業(yè),你都不會再玩游戲了是不是?”
“是。不過在更長遠的未來里,我大概也不會再玩游戲了。”
“……那這就是你最后一次打游戲了,我希望你可以……”
“如果你那么希望……我答應你就是了。”
藍莓在雀躍地跳了幾下后,用手肘捅了捅哥哥的腰。
蘇雅萱瞇了瞇眼睛,她想起了在摩天輪上,和林冶說過的話。
她長長地呼了口氣,突然摔門離去。
其他六個人茫然地看著擺動的門,不知道她為何突然發(fā)飆。
四個人進入了游戲,在簽訂契約后,她將他們召喚了過來。
四個人又一起進入了那最后一扇門中,忐忑地等待著門后出現(xiàn)的東西。
而游戲外的蘇雅萱,沖進了洗手間里,猛地往臉上撲水。
“心情不好嗎?”
黑長直走了進來,站在她旁邊,看著鏡子攏了攏頭發(fā),從容地輕輕洗起手來。
“……”
閉著眼睛的蘇雅萱,慢慢平復著自己的心跳聲,想要冷靜下來。
可是……她忍不住想要大哭。
“你沒事吧?”
“玲玲姐……覺得璐璐姐是什么樣的人?”
“她?”裴玲玲皺了皺眉,“能是什么樣,就是那種粗神經(jīng)的傻瓜啊。”
“這些只是外人看到的表面,作為她多年的好朋友,你一定看見了更多的東西。”
“……”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我那個叫做郁蔓草的好朋友,是個比騙子還要殘忍的家伙。”
“……你們……鬧矛盾了?”
“這一年我一直都在想,要不高考考到外地去好了。可前段時間和她一起打副本,我還是動搖了這個念頭。”
“你冷靜一點,不要在沖動的時候做決定!”
“無論我是冷靜還是沖動,她都是那樣的人!有時候重情重義地朋友說什么都會聽!可又有的時候……冷漠無情起來誰都不理會!以前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
“她就是那樣,會差別待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