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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水榭花都’,她和他的見面(三)

旋律太過迷人,卻顯得是那麼的孤寂,夏夜把曲子彈得有點絕望,絕望到開始散發著絲絲的血腥味,這該是多麼的令人害怕呢。

“孤獨是好的,因爲孤獨會讓人變得冷靜清醒,會讓人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喘息,然後投入新的一場糾纏。但是寂寞是可怕的,寂寞來的時候滿天遍野讓人根本沒有辦法呼吸,像很濃重很濃重的霧,看不清前面是什麼,然後又撥不開。”沒有停下手中彈琴的動作,夏夜轉頭看著柒晨,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語氣很輕的說道,“我總是希望生活能有歸屬感,然後偶爾享受一下屬於自己的孤獨,你說這樣是不是太奢侈了一些呢?”說完夏夜不免失聲笑了起來,笑得很純情,是丟失了很久的以前王小夏的笑。夏夜心裡有點絲絲的倦意,她怎麼就和他說這些呢,是情不自禁還是什麼呢,其實夏夜自己都不知道。

看著夏夜柒晨依然不說話,他在思索著她的話,思索著她說這話時平常的話還是暗藏著什麼話語。當夏夜轉頭看他的時候,他很迅速的將頭撇到一邊,裝作沒事的人一樣,夏夜抿嘴一笑,“旋律可以飄進靈魂,歌詞可以刻在內心。想聽我唱歌嗎?”其實後面那句話夏夜可以不說的,因爲她根本就沒有等到柒晨的迴應就已經唱了起來。

剛開始清唱了幾句出來,聲音懶懶的想起來,慵懶得很好聽,也慵懶得很傷感,有點點的嘶啞的成分在裡面,

“一個人卻有兩張面孔一顆心能夠分作幾重光明黑暗有誰能懂平靜海面下波濤洶涌燈紅酒綠伴車水馬龍”

清晰悅耳的清唱,讓柒晨耳目一新,但是裡面參雜的淡淡的愁緒,和理不斷的傷感,還有那絲絲縷縷的絕望,這讓柒晨忽然想到李煜的一首詞,‘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這首詩是不是能詮釋她的心情呢,或者說是他們兩個的心情。

想到這些,柒晨不免有點皺眉的看向夏夜,而夏夜此刻也正在看著她。讓柒晨猝不及防的,她忽然的就莞爾一笑,笑得很美,美得有點讓人暈眩。夏夜輕輕的抿起嘴脣,然後將目光轉回到鋼琴鍵盤上,婉轉得有點泣訴曲子就這樣在夏夜的纖細的雙手和鋼琴的接洽下緩緩誕生了,夏夜帶著濃濃的愁緒邊彈著邊唱著:“這城市臉上妝飾太重欺騙嘲諷蠢蠢欲動誰還能夠記舊時顏容背叛疏離昏天黑地回憶忘記無法逃離開始終局措手不急誰又在操控命運遊戲這個世界太過靜謐誰能言語絕望之後還粉飾笑意謊言背叛下的謎底漸漸清晰不再逃避有什麼足以畏懼”

垂下眼眸,夏夜還沉浸在自己創作的歌詞裡,濃濃的倦意、絲絲的傷感讓夏夜的心很沉重。此刻,夏夜覺得很無力,胃部在隱隱作疼,想千萬只螞蟻在它的胃裡肆意的虐啃著她的胃,使她的臉色開始慢慢的蒼白起來,額頭出現了細細的汗珠,夏夜分不清是因爲低燒沒退二冒出的汗,還是因爲胃疼而冒出的冷汗。夏夜有點困難的舒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努力的維持著嘴角的笑意不消失。

歌聲戛然而止,琴聲娓娓結束,夏夜的雙手還沒有離開鋼琴鍵,她帶著淺淺的笑看著柒晨,對於柒晨的神情夏夜很滿意,原來還有東西可以影響他的情緒,那就是音樂,而且是傷感的音樂,夏夜終於知道了他的弱點,原來他也有傷感的過往和值得回憶的畫面,呵呵,原來來來回回的旋轉著,她遇到的都是和她同一類的人,原來都是同是天涯淪落人。

明顯感覺到了夏夜的註釋,柒晨調整情緒的回望著夏夜,“音樂帶給人的不只是觸動,但是卻只能用文字來敘述,請繼續。”

夏夜並沒有因爲柒晨的那句‘請繼續’而繼續,她偏頭一莞爾,緩緩的站起來離開鋼琴,“聽歌,心裡會對其重新演繹,字字句句都想套入自己的故事。若故事重合,便有找到知己的狂喜。”

對於夏夜的闡述,柒晨真的感同身受,他不知道原來她對音樂也有這麼獨到的見解,原來她也是從音樂中來尋求安慰,原來她也把自己的情感寄託在了音樂上,想到這柒晨不免有點動心,動心該不該做下一步計劃,或者說這根本不算是什麼計劃,應該就是他的初衷吧,“音樂的溫柔,卻是讓人沒法拒絕,如清冷的仙子只給你撫慰沒有回報的機會。”

聽著柒晨的這一段話,夏夜不免停住了腳步,輕輕的轉頭看向柒晨,“看來你也是喜歡音樂的人,呵呵。”第一次,夏夜第一次這麼純真的笑,沒有帶任何雜念,只因像遇到了知己一樣,都說知己是最難求的東西,所以此刻夏夜是有點點的欣喜的,“音樂的溫柔,讓人沒法拒絕。可是,音樂是冷的,有的時候被音樂抱著,心裡卻更寒冷,因爲,不僅僅想被一段音樂所瞭解,不僅僅想和一段音樂產生共鳴。能夠靜下心來聽音樂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夏夜忽然的走到‘水榭花都’的門口,推開門,外面清晰的空氣立即鋪天蓋地的席捲這夏夜的整個身子,擡臉用力的吸了吸空氣,夏夜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清晰,“曾經有人說過這樣一段話:一曲音樂,一段記憶。一首老歌,一個故事。記錄過去,讓今天和明天將昨天——回憶、念想……”

柒晨看著夏夜的背影不說話,他不知道她居然能影響他的心情,他不知道她的音樂可以左右一個人的情緒,傷傷的愁緒將人帶回過往的傷愁中,她的魅力就在於此嗎?一個將自己的愁緒無形之中賦予到對方身上的魔力,導致別人感同身受般的想去保護她,不讓她難受。

“柒晨,我不知道你叫清顏騙我來‘雨聽島’有什麼用意,爲什麼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因爲阿侵而不顧一切的來,或許在此之前你已經調查過我了,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也是來到你的眼前後才發覺,其實阿侵根本不在‘雨聽島’,阿侵還好好的和累在一起。”夏夜忽然的緩緩的睜開眼睛,瞳孔無焦距的看向‘水榭花都’右邊的那座藍色小樓,它的名字夏夜很喜歡,其實也符合它的現狀的,叫做:楓林藍岸。

盯著‘楓林藍岸’看了很久,夏夜發覺她喜歡上了‘楓林藍岸’,但是她知道它永遠都不會屬於她的,於是自嘲的笑了笑,轉身擡頭看著柒晨,“我不知道你們道上的事情,或者說是你們商場的事情,但是柒晨,一個人的鬥氣其實毫無意義,但憤怒是無法控制和壓抑的,必須給它找一條適合的出路,讓它奔流。你喜歡肆意,喜歡放縱,喜歡任情緒左右。我知道這血非流不可,流在我們分裂心靈的十字架上!”說完終於笑出聲來了,清脆入耳,銀鈴般的讓人過耳難忘,“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你們明爭暗鬥得後無痕跡,但是到頭來總會有勝負之分,或者是說生死見證。”

聽著夏夜一語雙關的字句,柒晨在心裡不免有點懷疑,懷疑不是他在算計她,而是她在算計他,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得這麼多,他一直是想把阿侵和累牢牢的握在手中,卻不想此刻算是被他們兩個把他牢牢的握在手中嗎?柒晨眼神幽深的看向夏夜,一臉的平靜,讓夏夜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是什麼樣的。

夏夜看不出柒晨的心思與情緒,柒晨也照樣看不出夏夜的心思與情緒。夏夜噙著淺淺的笑意,看著眼前沒有表情的柒晨,他們兩個就這樣對視了好久,久到夏夜以爲天亮了,因爲她潛意識的認爲天快要亮了。

“說吧,叫我來的目的。”終於,在前面那麼多鋪墊的情況,夏夜在最後終於說出了這句話,這句讓她覺得沉重的話題。她知道這句話可能會給她帶來轉變,一個顛覆她人生的轉變。

柒晨聽到了夏夜這句話,終於也扯起嘴角無聲的笑了,他輕輕的走過去,將夏夜擁進懷疑,一字一頓的說道,“做我柒晨的女人。”說完嘴角的幅度更彎了,計劃還是原計劃了。

溫順的讓柒晨擁著她,夏夜沒有一絲的反抗,當聽到柒晨說‘做我柒晨的女人’的時候,夏夜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僵硬了一下,她忽然感覺後背涼涼的,她知道了柒晨的目的了,她剛纔的那句話也成全了他的計劃,而她卻沒有迴轉的餘地。爲了阿侵,爲了雨煙,她現在不能後悔了。

咬著嘴脣,夏夜幾乎咬出血來,“好,”這一個字,用了她全身的力氣。

這一個‘好’字,讓柒晨的眼眸更加深邃了,沒人能看得出夏夜的回答,他是高興還是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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