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質(zhì)驚訝道:“一個晚上了嗎?”
清虛道:“是啊!已經(jīng)天亮了,我剛想過來叫你起床,就聽到你啊的一聲。”
王質(zhì)躺在地上,表情扭曲的說:“難怪我的腿又酸、又麻、又痛。剛才明明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我被夢嚇醒就這樣了!”
清虛道:“那說明兄弟剛才一直在入定狀態(tài)。”
王質(zhì)問:“原來是這樣!大哥,先不說這些,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我還要上班呢!”
清虛道:“不早了,趕緊洗漱吧!你嫂子已經(jīng)做好了早飯。”
張氏莊園在城外,離建威府相距頗遠(yuǎn),王質(zhì)快馬加鞭趕回建威府。幸虧昨日官服放在建威府,能夠及時換上。剛換好衣服,當(dāng)值衙差便來請王質(zhì)。
王質(zhì)問:“劉大人又碰上令人頭疼的案子了嗎?”
衙差道:“回大人,確實來了兩個告狀的,不過劉大人還沒審。劉大人吩咐過,以后但凡有案子都請府掾一同陪審。”
王質(zhì)聽明白了,跟隨衙差來到公堂。公堂上已為王質(zhì)設(shè)了坐案,劉惔還沒到。公堂之下跪著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老的六十來歲正哭得異常傷心,死死揪住年輕男子的衣服不放;年輕的二十來歲,長相頗為英俊,臉上也有悲痛之色。王質(zhì)落座后,劉惔也從內(nèi)堂轉(zhuǎn)出。
劉惔拍驚堂木叫開堂,衙差喊過堂威后,劉惔問:“堂下所跪的是什么人?有什么冤情要申?”
老人痛哭道:“大人,冤枉啊!我女兒死得好慘!求大人為我做主啊!”
劉惔道:“老人家,你不要太過傷心,且把冤情向本府詳細(xì)說來,本府好為你做主。”
老人一抹淚水,憤怒的指著旁邊的年輕人,道:“就是他!這個畜牲今天早上殺了我的女兒。”
年輕人慌忙解釋道:“沒有啊!大人!我沒有啊!”
劉惔一拍驚堂木,道:“一個一個來!老人家,你是說今天早上發(fā)生了命案,死者是你女兒?”
老人哭道:“正是啊!大人!請你為我的女兒申冤啊!”
劉惔道:“你可有報官請武吏過去勘察現(xiàn)場?”
老人道:“大人,尸首還停在家中,小人怕這畜牲跑了,第一時間拉著他到了這里。”
劉惔喚來秦班頭命他立即帶仵作前去老人報的地址勘察、驗尸。
秦班頭領(lǐng)命去后,劉惔問老人:“老人家,你為什么一口咬定是這個年輕人殺了你女兒?”
老人道:“回大人,小民姓郭,單名一個北字,家境還算殷實。小民早年喪妻,膝下只有一個女兒。三年前女兒嫁給了郝大富,就是他!”
老人用左手指了一下旁邊的年輕人,右手仍然死死的拽著年輕人的衣服,繼續(xù)道:“這個畜牲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他們家一直靠我接濟(jì)度日。一年前,我女兒得了一場怪病,下半身癱瘓了,需要人照顧,這個畜牲卻對我女兒不聞不問。無奈之下,我只好兩頭家每日來回跑,照料女兒。今日我有些賬目到期,要去催收。我是辰時整點出去的,就只去了大約一個時辰,回來的時候,女兒……女兒已經(jīng)……”
老人說到這里已經(jīng)泣不成聲,不忍說下去。
劉惔道:“就算郝大富對你的女兒不聞不問,也不能證明就是他殺了你的女兒啊!”
郭北指著郝大富,悲痛地說:“大人,我的女兒就是被這個畜牲用鐵錘砸死的!因為,前兩天女兒剛問我要了一百兩,準(zhǔn)備給這畜牲做點小生意。現(xiàn)在,我女兒死了,那一百兩也不見了。求大人為我做主啊!”
劉惔轉(zhuǎn)向郝大富,問:“郝大富,對于郭北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說的?你是否殺他的女兒?”
郝大富悲傷地說:“沒有啊大人!我怎么可能殘忍到殺害自己娘子呢!是老丈人一直對我有偏見,才會如此指責(zé)我。我承認(rèn)我以前的工作做不長,經(jīng)常需要老丈人的接濟(jì)。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做點小生意了,每天到南市賣冰糖葫蘆。而且我和娘子恩愛如初,并非老丈人說的不聞不問。最重要的是,我壓根不知道一百兩的事。”
郭北憤怒地說:“你說謊!你最近對我女兒好,就是為了叫我女兒向我要錢,我剛把錢給了她,她就被人用鐵錘敲碎了腦袋。手段如此兇殘,不是你這個畜牲,還會有誰?”
郝大富慌忙解釋道:“大人,是家里招賊了。老丈人從南市把我拉回家時,娘子已經(jīng)倒在血泊之中,家里被翻箱倒柜,一片狼藉。”
郭北怒道:“大人,不要相信他的鬼話!我前后才出去一個時辰,怎么可能剛好就進(jìn)賊了呢!而且,我去收賬前,明明交代他照顧好我女兒。”
劉惔問:“郝大富,既然郭北囑咐過你照顧他女兒,你為什么不在家照顧他女兒,反而跑到南市去?”
郝大富道:“我家娘子喝過藥后通常需要小睡一個時辰,我看到娘子已經(jīng)睡著了就到南市賣冰糖葫蘆了。”
郭北大聲道:“大人,他是在殺了我女兒之后才去的南市!”
郝大富道:“大人,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出去之前,我娘子還活得好好的!”
劉惔道:“郝大富,你是什么時候出去的?”
郝大富道:“大人,老丈人剛走,我就緊跟著出去了。”
劉惔問:“可有人幫你證明?”
郝大富道:“鄰居林大姐可以作證,她當(dāng)時正在門口洗衣服。我向她打了招呼,她還和我閑聊了幾句。”
劉惔問:“郭北,你走的時候可有看到隔壁有人在洗衣服?”
郭北如實道:“大人,我離開我女兒家的時候確實看到隔壁的林翠在門口洗衣服。”
劉惔命當(dāng)值衙差傳林翠到衙門一趟。
劉惔問:“郝大富,你口口聲聲說一早去了南市賣冰糖葫蘆。在南市,可有人能證明你到達(dá)南市的時間?”
郝大富道:“沒有!不過大人,我一直站在南市入口的日冕前,應(yīng)該有很多人看到我。”
劉惔道:“你為什么不進(jìn)入南市,而是一直站在日冕前?”
郝大富道:“我家娘子喝過藥通常只小睡一個時辰,我在日冕前是為了看好時間回去照料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