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腹部一陣絞痛，涼涼地說完那句話，就沒有任何力氣了。

“起來，別鬧了！”嚴卓以為莫離鬧脾氣，伏在地上不肯起來，等他發現莫離已經暈厥過去之后，心里涌起一陣恐慌，“媽，快打急救電話！”邊喊邊扶著莫離起來，顫抖的右手掐向她的人中。

“別裝了，摔一下哪會暈過去？”夏茜不信，剛才自己摔了一跤，也只是受了皮外傷，莫離這么年紀輕輕的，怎么會一摔就暈了？

“媽！”嚴卓焦急的眼神和語氣以及莫離一直不醒過來的狀況，讓夏茜不得不咬牙站起身來，拿起電話，開始按號碼。

“莫離，莫離你醒醒！”嚴卓第一次感到心里六神無主，慌張地掐著莫離的人中，卻沒看見莫離緊緊捂住腹部的手。

莫離慢慢地睜開眼睛，白色，很刺眼，閉著眼睛，過了一會，才慢慢睜開，白色的墻壁，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轉頭，看見了一張空蕩蕩的病床，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卻沒有白衣天使將她真正地拯救。

開門的聲音吸引了莫離的視線，莫離看向門口，是自己的婆婆。

“醒了？”

干渴的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但是看她睜開的雙眼，便已知道。

“誒，真不知道是誰錯了。”夏茜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埋怨自己還是埋怨莫離，“先喝口水吧！”

有了甘泉的潤澤，莫離的喉嚨不在那么糾結，開始張口說話，“嚴卓呢？”

夏茜走到一邊的病床上坐下，“上班了，我和他說我在這看著，真是作孽啊！”

莫離狐疑地看著夏茜，怎么作孽了，最終躺進醫院的又不是她。

“你沒什么地方覺得不舒服嗎？”夏茜的問句有些奇怪，像是盼著莫離哪里不舒服一樣，就是婆媳相處得不愉快，也不該狠心到這種程度。

“媽，你覺得我哪里該不舒服嗎？”

“你！”老虎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你這是什么語氣？”

莫離把水杯放回病床邊的小桌子，躺好，低垂著眼眸，不再說話。

“好不容易盼來的孫子，都是你，好好地要去上什么班，看吧，現在孫子沒了，你舒坦，你舒坦，我心里可是不舒服地很，我，我可買那個閑工夫伺候你！”門啪地一聲巨響，彰顯著主人的怒氣，震得整張床幾乎都顫抖起來。

孩子，孩子沒了…

莫離倏地抬頭，想求證，想說這不是真的，可是她什么機會都不給她，就這樣甩門而去，莫離委屈，委屈得不得了，這么久了，結婚這么久了，莫離第一天覺得心力交瘁到想哭，十幾年沒哭了，十幾年了，以為淚水已經干涸了，以為那汪泉水已經不會再出水了，可是，涌出眼眶，不斷往下流的**是什么，是什么？

孩子，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身體慢慢地下滑，用被子掩蓋自己的脆弱，嗡嗡的哭聲，從薄薄的被子底下慢慢地傳出，終于，終于受不了了，變成嚎啕大哭。

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