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陋巷中的墻上隨處可見奇形怪狀的涂鴉,不見天日的陰暗之處也不時會有些風(fēng)干的糞便與嘔吐物。巷旁危樓墻壁斑駁,爬了滿目的藤蔓,蕭瑟又充斥著難明的臭味。

此刻陋巷最深處閃著微弱的燈光,門前破舊的吊牌隨風(fēng)輕輕搖動著,吊牌上隱約可見被風(fēng)雨剝蝕的店名“橡木之心酒館”。一名年輕貴族男子站在吊牌底下,嗅到從酒館中傳出的混合著廉價烈酒、煙味、汗臭味的氣味,厭惡地皺了皺眉,繼而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酒館中氤氳著一股糜爛之氣,沉弱的燈火將眼前一片襯得更為迷蒙,他適應(yīng)了微弱的燈光片刻,輕輕瞇了瞇眼,打量了酒館之中一番——除卻都是些落拓的貧民酒鬼,似乎沒有別的什么特點,酒保在低矮的柜臺后烤著火,微微瞇著眼,似是在小憩。

“那一身衣服,好像是安博爾老頭做的,這么有錢的老爺怎么會來這鬼地方?”

“那可不一定,我聽說有些貴族沒落了,也還是要強撐著過奢侈日子,最后把自己活活窮死了。”

“噓,小聲點,這老爺腰間別著匕首呢,說不定是皇家的軍人,聽你這么亂講話一會兒把你舌頭割下來下酒。”

那年輕男子卻似并未聽見旁人議論,只是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繼而走到酒保前,以指節(jié)輕輕叩了叩柜臺,說道:“先生,請給我一杯麥芽酒。”酒保先是不耐煩地斜睨了他一眼,見他一身華貴,忙一個激靈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沖那男子說道:“貴族老爺,您這是來公干的嗎?”

年輕男子原本仍在四下打量,這時聽酒保說話,便轉(zhuǎn)回頭來,說:“我聽說前一陣子這里有暮影人的人出沒,所以過來看看。”酒保此時已將一大杯麥芽酒倒好,聽了男子的話后,便疊臂支在柜臺上,笑嘻嘻地沖那男子說道:“老爺您真愛說笑,暮影人哪里看得上我們這小地方,像老爺您肯賞光來喝杯酒,我們都是萬萬求不到的。”說著,見那年輕男子沒反應(yīng),便又諂媚地笑道,“老爺找暮影人要做什么?”

年輕男子沉默片刻,將手中的麥芽酒一飲而盡,繼而從懷中掏出一枚銀幣,說:“多的就當(dāng)是小費,有暮影人的消息時就來薩馬爾莊園,到時會有賞錢。”那酒保接過銀幣,臉上依然是一臉諂媚的笑:“沒問題老爺!您走好老爺!”

年輕男子卻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竟坐在臺前好奇地打量著一名剛剛走進橡木之心的貧民。那男人身形頎長,面容清癯,一身破舊的灰色亞麻布衣,戴著一只銀灰色的惡鬼面具,在昏黃的燈火映照下,竟閃著詭異的青光。

貴族男子蹙了蹙眉頭,喃喃自語道:“喚靈師?沒想到維瑟爾這里還能見到喚靈師……”那名喚靈師似是聽見了貴族男子說話,打量了貴族男子一番,繼而走到他身前,說:“用匕首的元素使,也一樣很少見。”

貴族男子笑了笑,從臺前高凳上跳了下來,說道:“也許我先前收到的消息說的暮影人,就是你?”喚靈師不置可否,將背上背的木質(zhì)長杖放在臺上,沖酒保說道:“老樣子。”貴族男子見他不理會自己,依然優(yōu)雅一笑,在他身旁坐了下來,說道:“我奉薩馬爾老爺?shù)拿睿瑏韺ふ夷河叭说南ⅰ闭f著,忽而想起什么,又道,“對了,我叫伊恩。”

喚靈師瞥了伊恩一眼,冷冷地說道:“科恩庫斯。”說著,稍稍喝了點手中摻了水的苦艾酒,皺了皺眉,又說道,“你不是薩馬爾莊園的人。”

伊恩低低地“嗯”了一聲,繼而說道:“你怎么知道?”科恩庫斯右手輕輕一揮,登時憑空出現(xiàn)了一團暗紫色煙霧,道,“薩馬爾莊園長期被詛咒困擾,他們身上都有一種很特殊的氣味,你們聞不到,但躲不過死靈的鼻子。”說著,右手一闔,暗紫色煙霧又隨之消散,繼而扭頭望著伊恩,說道,“這種事情,找暮影人有什么用?”

伊恩沉默片刻,繼而說道:“我曾經(jīng)嘗試著去找過學(xué)會的人,但是近來常有蠻族來犯,維瑟爾地區(qū)的學(xué)會成員基本都應(yīng)國王征召進了王城。而且我聽薩馬爾老爺說過,他曾經(jīng)去阿羅爾拜訪過學(xué)會本部,但是被拒門外。雖然薩馬爾老爺不愿細說,我大概也能看出來學(xué)會一定有什么原因不愿施以援手。”

見科恩庫斯只是埋頭喝著酒,伊恩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繼續(xù)說下去:“我聽說暮影人組織對于詛咒一類的事情知道得比較清楚,所以才會想是不是可以向暮影人請求幫助。”科恩庫斯搖了搖手中的酒,繼而說道:“給我足夠的酬勞,我可以幫忙。”

伊恩笑道:“我也這么想。我不一定付得起酬金,但是薩馬爾老爺應(yīng)該沒問題。”科恩庫斯冷笑一聲,寒霜一般的目光自惡鬼面具后投射而出,卻見伊恩沒有半點恐懼的模樣,便說道:“我要的不是金銀財寶。”說著,又側(cè)首看了伊恩腰間的匕首一眼,點頭說道,“死靈告訴我,你是個很厲害的元素使。如果你答應(yīng)和我走一趟弗萊米山谷,我可以幫你調(diào)查詛咒的事。”

伊恩順著他的目光望了自己的匕首一眼,繼而說道:“去做什么?”科恩庫斯一面起身將木杖背在身后,一面說道:“六十年前,喚靈師因為修習(xí)的魔法被維瑟爾這塊地方的愚民認作禁術(shù),幾乎被趕盡殺絕。剩下極少一部分流亡到了弗萊米林地,后來前來追殺的元素使和圣光祭司們因為弗萊米山谷危險重重,不敢貿(mào)然深入,只能和當(dāng)?shù)氐臉淙藗冊O(shè)下結(jié)界,讓喚靈師的法術(shù)在這塊魔法林地里受到禁制,流亡的喚靈師在那里因無法施展死靈魔法,只能躲避在山谷中,再也沒有出來。”

伊恩點了點頭,說道:“你想去尋找曾經(jīng)的喚靈師?”科恩庫斯沉默片刻,繼而說道:“對,我曾經(jīng)嘗試著進入過那里,但是因為魔法受到禁制,被棲居在林地里的樹人們驅(qū)逐了出來。”說著,回頭望了伊恩一眼,說道,“怎么樣?”

伊恩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以繼續(xù)去尋找暮影人的下落,卻不能幫你去找喚靈師的下落。當(dāng)年喚靈師使用的魔法我雖然沒有見過,但如果被整個國度的人認作禁術(shù),那想必是有它邪惡之處,你去尋找喚靈師,多半不會是什么好事。”

科恩庫斯冷笑一聲,說道:“貴族老爺,您不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就已經(jīng)給我定了罪,看來人雖然是少見的元素使,腦子卻和其他元素使一樣愚蠢。”伊恩卻并不生氣,只是將右手輕輕覆于胸前的銀飾,說道:“我信奉Wisophoy,真神沒有向我傳達與你離開的旨意,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相信要進入弗萊米山谷未必一定要尋找元素使幫忙,維瑟爾地區(qū)擅長魔法的人還有很多。”

科恩庫斯聞言,并未再作糾纏,只是默然推開木門,離開了橡木之心。

那酒保見科恩庫斯離開,忙揣著手走到伊恩身邊,笑道:“伊恩老爺!那個家伙在陋巷里已經(jīng)逗留了有一陣子了,不是我說他,現(xiàn)在的元素使啦祭司們啦,哪有在陋巷里出沒的。啊,我不是在說老爺您,您看,要是有了暮影人的消息,我還能去薩馬爾莊園領(lǐng)賞嗎?”

伊恩笑著望了他一眼,說道:“當(dāng)然可以。”酒保嘿嘿一笑,連聲道謝了一番后,又躲回壁爐前瞇起眼睛小憩了起來。

離開橡木之心的時候,天色已漸漸沉了下來,陋巷中昏暗的燈火錯落不齊,也不時在暗處傳來野貓凄厲的叫喊,伊恩右手輕輕一抬,一束火苗便浮在了掌心,登時周圍被映得洞然。伊恩一面沉思一面朝著陋巷外走去時,忽而聽聞一聲叫喊“伊恩!”,立馬循聲望去,只見陋巷外一名身穿絲質(zhì)長袍的老者正在路燈下靜候著他,而老者的身邊正安靜地伏著一只牧犬。

伊恩見狀,將手中火苗吹熄,快步行走到了那老者的面前,垂首行禮道:“馬林那大人,您怎么來了?”馬林那微笑道:“我聽艾妮絲說,你很久沒有回家了,又聽說你跑去了薩馬爾莊園,我有點不放心,再加上菲尼大臣最近就要開始選拔近衛(wèi),怕你耽誤了,所以就出來找你。正好酒館里有人出來說起有個貴族老爺在酒館里出現(xiàn),又叫伊恩,我想多半就是你,就在這里等著了。”

伊恩聞言,臉上瞬間浮現(xiàn)愧色,說道:“對不起,馬林那大人,沒有與您說一聲就擅自跑了出來。”馬林那捋了捋長須,哈哈一笑,說道:“我想你大概是看了你父母留下的日記,想要去找他們的下落吧?”伊恩抱歉地笑了笑,繼而攙著馬林那一邊朝著加西亞莊園走去,一邊說道:“嗯……日記上面寫著他們要去薩馬爾莊園,但是后面就沒有再記錄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薩馬爾莊園那里遇到了什么事……”

馬林那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你還小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們當(dāng)時追查過他們的下落,所以薩馬爾莊園那邊也是派人前去打探過的,只不過沒有什么結(jié)果。”伊恩說道:“嗯,這我記得。但是薩馬爾那邊仍然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我懷疑當(dāng)年你們派出探查的人,是被他們動過手腳的,所以沒有獲得結(jié)果。這一次因為薩馬爾莊園的人全部被詛咒所困擾,已經(jīng)發(fā)出告示召人幫忙,我正好借此機會去了一趟……雖然來不及細細探查,但是已經(jīng)有一些讓我起疑心的地方了。我這一次來找暮影人組織,也是為了能更好地探查薩馬爾莊園。”

馬林那笑了笑,說道:“如果只是想要在莊園里面探查一番,那么你隨便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一起去就行了,假裝他是暮影人的一員,別人也不一定能看穿。”伊恩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薩馬爾莊園的詛咒很奇怪,我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詛咒不光針對薩馬爾家族的人,莊園里的仆役、花匠、廚師等等全部都有一樣的詛咒在身上,只不過他們自己并沒有察覺到,而其中有一些人來薩馬爾莊園的時間并不長久。所以也許在那里呆上足夠的時日,就會沾上這種詛咒,我目前雖然沒有被詛咒的印跡,但是……總不能去冒這個險。”

馬林那聞言,不由得有些擔(dān)憂:“我只知道薩馬爾莊園有詛咒,但是詛咒最終下場是什么?有多危險?”伊恩蹙了蹙眉,說道:“會死得很痛苦。據(jù)說因詛咒而死的人死狀并不一致,但無一例外的,都是一點一點衰竭而死,但死的時候神識非常清楚,就好像他們的疾病并不相配一樣。”說到這,伊恩忽的想起科恩庫斯的話,又說道,“剛才我在橡木之心碰到了一個喚靈師,他——”

尚未說完,馬林那臉色一變,說道:“喚靈師?”繼而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還真是少見。”伊恩微笑道:“是啊,我長這么大,都還沒遇見過一個喚靈師。要不是他們長期與死亡為伍,身上的氣場太過突出,我也不能馬上就認出來。不過……他倒是一眼就看出來我是個元素使。”

馬林那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召喚的死靈是世上感知最為敏銳的事物,記得當(dāng)年最厲害的喚靈師甚至可以通過死靈感知別人的心,非常可怕。”說著,望了伊恩一眼,又道,“他說什么了?”伊恩說道:“他說薩馬爾莊園的人因為詛咒,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氣味,他的死靈可以感知得到,但我身上并沒有。”

馬林那舒了口氣,說道:“真是個好消息。”伊恩點了點頭,又說道:“薩馬爾莊園的人告訴我,這個詛咒是從三年前開始漸漸被人察覺,如果這個詛咒蟄伏的時間并不長,那也許和我父母的失蹤沒有關(guān)系……但是……”馬林那似是有些驚愕,說道:“伊恩,你難道是覺得薩馬爾家族的人害死了你的父母,然后……遭到了他們的詛咒?”見伊恩沉默不言,馬林那輕輕嘆了口氣,繼而說道:“你父母雖說失蹤了十多年,但一直也沒有消息傳來說他們已經(jīng)死去——”

還沒等馬林那說完,伊恩便打斷了他:“馬林那大人,您知道這樣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想必您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對嗎?”馬林那又深深嘆了口氣,繼而搖了搖頭,說道:“你已經(jīng)到家了,不用再送我了。也不要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過兩天的選拔,如果進了皇室近衛(wèi),調(diào)查你父母的事情應(yīng)該就會簡單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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