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編……”女孩子上前兩步, 伸手親暱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慕琛呆了兩秒,腦子裡將眼前這面孔腦補上彩色放大瞳片和花哨的cosplay裝束……
“降悠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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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子裡的油已經燒熱,騰起的煙瀰漫在整個廚房裡。慕琛晃過神來, 手忙腳亂的用刀子抵住菜板一股腦的將切好的菜都掃進了鍋子裡。
“咳咳, 慕琛你在幹嘛。”謝書懿邊說邊快步走了進來, 順便擡手開了油煙機。
油煙機無聲的轉動了起來, 濃煙漸漸消散, 留下狹窄廚房裡的兩個人定在原地久久未曾移動。
謝書懿看著慕琛,慕琛盯著鍋子,畫面如同靜止。
看著眼前丫頭這明顯在鬧彆扭的樣子, 謝書懿只覺得哭笑不得。幾天來,慕琛堅持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不對視就不對視, 盡全力只爲避開他。這麼明目張膽的, 謝書懿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可問題是, 察覺得到是一回事,能不能解決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對方明擺著一幅不願意交談的樣子, 就算你明知道那問題也許只是一句解釋的事兒。
他上前一步,她順勢後退一步。
你看看,這讓他如何是好……
嘆口氣上前將人圈進懷裡,慕琛稍有掙扎,謝書懿卻再不肯放手。
“跟我談談吧, 同意就點點頭, 不同意我就不撒手…”
懷裡那腦袋緩緩的往他胸口上磕了磕。
二十分鐘後, 謝書懿端上了最後一道菜, 而後大方落座。
慕琛看了看一桌子堪比酒店大廚做出來的菜色和桌子上唯一一盤自己做的菜——番茄炒蛋, 腦子裡已經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怎麼樣,手藝不錯吧~”
慕琛眼見著一筷子菜落在了她碗裡, 擡眼就是對方略顯無恥的笑容,門牙閃耀的讓人不禁要瞇起眼睛。
既然手藝這麼好,又爲什麼一直要壓榨我來做飯!慕琛心中怒吼。
“要知道我這可是科班出身。”謝書懿戳戳盤子裡用來裝飾的雕花,然後擡眼看向慕琛。“雖然,沒有你做的好吃。你做的啊……比較有人情味。”
‘呲’的一聲扣開罐裝啤酒的拉環,他痛快的一口氣下肚,見底兒後還嘆了口氣。
慕琛看得一愣,腦子裡突然就冒出了範葉齊說過的話:“你是不知道,那段時間他有多頹廢。把自己關起來誰都不肯見,他的世界裡除了菸酒什麼都沒剩下。”莫名的就一陣心慌。
所以,當他再次拿起一罐後,慕琛趕緊拉住了他。“少喝些。”
一桌子如模型般精美,讓人不忍下筷破壞美感的菜,旁邊擺上兩套家用的陶瓷碗和木筷子,怎麼看怎麼不搭。燈光昏黃,映得謝書懿表情模糊不清。
“慕琛,有沒有興趣聽我給你說個故事。”
眼神相觸,許是他眼睛裡的期許太過灼熱,慕琛再沒有了別的想法,就只點了點頭。
他眉眼一彎,神情就像在說一個字:乖。
不知怎麼的,慕琛莫名的面上就紅了一紅。心裡不禁暗罵,笑什麼笑!
“這故事呢,就叫做謝書懿從廚記~”他一甩筷子,落在碗邊兒,發出‘叮叮’兩聲輕響。“厄,沒說書用的那驚堂木,用這個先代替下。”說完笑了笑。可那笑容看在慕琛眼裡卻覺得竟是那麼逞強。
“大二那年,我母親去世。生死離別,人之常情。難過是難過,可打小植入到腦子裡的觀念是不會改變的。我母親她是個圍著男人轉的人,一直一直,就算那男人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妻兒,她還是奮不顧身那麼做著,甚至連存在感都不奢求,就像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你懂麼?”
慕琛不知道自己該作何表示,最終還是略顯遲疑的點了點頭。
得到回答的謝書懿並沒有更多的表示,只是迴應一般也點了點頭,然後便自顧自繼續說道。“我一直都不太尊重她,因爲我覺得,連她自己都不尊重自己活得那麼沒有尊嚴,我又何必。直到那一天……”
“葬禮上,都是那男人生意場上的人,又不是原配的葬禮哪有人會真的去在乎一個私生子的感受。不過是露露臉給梁氏這棵大樹湊個份子,也方便日後攀關係好乘涼。那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最可笑的是,他送來一個花籃,上面我母親的名字都寫錯了。多好笑!”
“後來啊,你知道誰來了麼,他原配的妻子。參加婚禮,都是一水的黑色正裝,只有她,只有她穿了一條水綠的禮服長裙,不拜不悼,就找上我說了三句話。‘現在,再沒人護著你了,能護著你的已經死了。這麼能忍氣吞聲的女人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怎麼樣,翅膀下的生活還好麼。梁姓沒那麼容易冠,看看那照片裡的人,你還不懂麼。’她的笑容我記得特別清楚,除了仇恨再沒有其他。到場的人啊,看那正主都到場了,都該散散了,等到那女人一走……”他停下來笑了笑。“那麼大一葬禮的場子,都空了。”
“那之後,我也才知道,樑家的羽翼那麼廣,必然不可能留一個把柄留待別人抓,如果當初母親帶著我離開樑家,那早就沒有現在的我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居然等到已經來不及了才懂得。我一度很生氣,找上那男人只爲要個答案。年輕氣盛總是喜歡刨根問底兒,可怎麼都沒有猜到的是那男人說的話。你知道他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麼麼?他說:‘你是……’”
說完他又拿起一罐子啤酒,這一次,慕琛沒有攔。
看他的樣子,慕琛怎麼也移不開眼睛了。說她是母愛氾濫也好,無論說什麼她都認了。
眨了眨眼睛,她席慕琛總要有席慕琛該有的樣子,用席慕琛的方式安慰他……
“所以,你那從廚記呢?”慕琛也拉開一罐,豪爽的喝了幾口。
“啊對,從廚記。後來吧頹廢過一陣子,渾渾噩噩的。蔣悠看不下去了,把我拖出來還給我報了這什麼廚藝班,居然還是個婚前培訓!蔣悠悠就是降悠,我也是才知道她也是你手下的作者,我,李卓恩還有她打小一起長大的,那丫頭總跟在我們倆後面跑。”
看著謝書懿那坦然的樣子,慕琛之前心裡的小矛盾小情緒瞬間都煙消雲散了。這世界上總有人對於你來說無關情愛,慕琛相信,也許蔣悠悠對於謝書懿就是這樣一個存在。即使,心底的不安依舊沒有消散,胡安娜的話依稀還在耳畔迴響。
“那樑壹城的遺囑,是將梁氏賭在了一個姑娘的芳心上。”
他輕描淡寫的把那段日子一帶而過,慕琛還記得範葉齊談論謝書懿那段時日的神情,兩相對比之下,明顯這本人的態度出奇的輕鬆了。又或許他其實是不想要她難過?
慕琛擡眼看了看那正在說李卓恩和蔣悠悠趣事的謝書懿,邊笑邊抿了一口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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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什麼事兒這麼急叫我來……我這還得去接羨琛和孩子們呢。”李卓恩說的名正言順,聽得正端坐在那裡的李叔血壓瞬間飆升。
一摞文件隨手就丟了出去,李叔笑也不是罵也不是。“你個臭小子!有了媳婦兒就忘了老子!”
“唉別別,我這不給您特地帶了茶葉來嘛~您最愛的~”
李叔伸手拿了茶葉,依舊給了他一腳。
“哎呦……爸,我真著急,您真有事兒麼……”李卓恩揉著屁|股又湊了上來。
“別廢話,坐下認真聽,我要說的是羨琛的事情。”李叔端上茶具,慢條斯理的動作開來。
看李叔那架勢,李卓恩苦了整張臉孔,不禁嘟囔道。“這麼長的話啊,茶具都端上來了。”
李叔擡眼瞪了他一記,李卓恩立馬老實。
“這件事情你必須聽好了,這是有關席家和樑家的。”
【欲知後續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