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慶民的桌子上平放著一些文件夾,他自己正在看著其中的一些。資料是檔案之類的一些東西,而這正是周羽的檔案。他了解到周羽的過去,可惜的是那只是些無法判斷現(xiàn)在的曾經。林局無法依據不確定的事而采取心中的計劃那樣太草率了。看完資料后,他整理了一下將其鎖進柜子中去。剛過不一會便有人敲門,是葉清然,林局特意把她找來希望可以了解關于周羽的事情。他從葉清然和周羽的眼神中觀察到一種默契,他猜想他們兩人是有著什么的。葉清然將從如何與周羽在任務中相遇直到現(xiàn)在的每一次接觸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林慶民,說完之后她就離開了。林局有些詫異,他從周羽看葉清然的眼神中感覺到一種許久的愛慕,他們倆個怎么會只是不深接觸呢。不過可以肯定到一點,結合背景周羽不是王勇山手下的人,林慶民能體會到他甚至渴望能為警方做些什么。林局猜測匿名短信應該就是周羽發(fā)的,他思索了很久,從內心中矛盾對立到最后決定會面這個小伙子。
籃球館因為工作日的緣故變得冷清,卻有人照常活躍在籃下。周羽還是老樣子,有空就到球館打球。這回合他1對1 的是孔一銘,兩個人很快就熟悉了,不過只是打球,偶爾才說一兩句話,從不聊對方什么。兩個人打到大汗淋漓、呼吸急促才停下休息,那才過了癮。
運動過于激烈,兩人靜站了一會后才坐下喝水。
“你妹妹沒和你來。”周羽邊喝水邊和孔一銘說。
“她有事情。你今天不用上班?”
“我今天,休息!”
離開球館后,周羽到商業(yè)街去閑逛,心不在焉,他也說不清自己是怎么了。路過一家毛線**店,他停下了腳步。這家店裝修的很溫馨、非常特別,推門進去一股暖意涌入心頭,好似店主使用了魔法一般令人想買毛線,編織自己的情感進去送給重要的人。周羽看著眼前包裝的很可愛、很漂亮的毛線,欣喜起來。他用手撫摸著一扎毛線,很柔軟、很舒服。如果織成圍巾一定會很暖和,可以應付云海市雖然不寒冷卻海風蕭瑟的冬天。他挑了一個成熟且時尚的顏色,他轉身準備去收銀臺付款。很碰巧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是孔一銘的妹妹孔姍姍,她在輪椅上靜靜地等待著,她的護工正在付款。周羽走過去和她打招呼。
“嗨!這么巧!”
孔姍姍轉過頭去:“哦,周羽哥。”
“不錯還記得我。”
“當然。你也買了?”孔姍姍露出調皮的笑。
“是呀。”
“是要給心愛的人織東西吧?”
“就不能給家里人織嗎?”
姍姍忍不住笑了一下:“據我所知,很少男生會買毛線,更別說織什么了。除非……他想送給愛人。”
“也許吧。剛才還去球館和你哥哥打球了,還問你了。沒想到在這碰見你。”
“有時間我還會去的,到時候繼續(xù)教我。”
“沒問題。”
“如果你表現(xiàn)好,我就教你織東西。”
“還有條件,考慮一下。”
兩個人互相笑了。姍姍的護工付完了款,她和周羽道別后,護工推她離開了商店。
周羽拎著毛線走在路上,心里很興奮,幸福的笑偶爾不由自主地洋溢在臉上。
刑警隊仍然沉浸在日常的忙碌之中,手頭上的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總是好似車水馬龍,整座辦公大樓的每一個部位都在不停地運作中。顧隊和葉清然匆匆地由外面趕回來,走在他們后面的一撥人迅速地向審訊室方向走去,其中一個人還回眸催促他們兩個快點趕到審訊室去。顧誠則小跑到辦公室去取文件,葉清然借此空隙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水杯大口喝起來。
“渴死我了。”三口并作兩口,喝完她對著對面的文職同事說道。
“清然,看你們這樣。逮著大魚了吧?!”
“大魚算不上,不過小魚上鉤了,大魚也快了。”
話音還沒落干凈,葉清然就快步和顧誠則向審訊室走去。
他們走進去,里面的警員在整理著筆錄。室內的光線很充足,只有關押犯人的牢籠中略顯昏暗,被捕的人面無表情像一塊粗糙的木板頂在臉上一般,雙眼向下看著地面,眼珠來回小角度地旋轉著,正在思索著什么,他那股視死如歸的樣子讓坐在對面的警員有些火冒三丈。顧誠則安排審訊的小王去將另外一個從緝毒隊拘回來的犯人帶來,葉清然和顧隊一臉嚴肅地坐了下來開始準備審問犯人。
葉清然用銳利的眼神鋒利地射向對面的犯人:“姓名!”
犯人慵懶地轉了一下脖子,他遲緩的回答道:“你們不是問過了嗎!”
“哪來的那么多廢話!叫你說就說!”顧隊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并大聲對他吼道。
“于一。”
“性別!”葉清然繼續(xù)問道。
“男……”
“大點聲!重復一遍!”顧隊再次向他吼道。”犯人不敢直視他們,提高了音調重復了剛才所說的。
警員小王將另一個犯人帶進了審訊室,那個人看起來偏瘦,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方和,說吧,把該說的再說一遍。”顧隊用命令的口吻對他說道。
從方和口中得知,于一并不是在不知情的參與了此次被緝毒隊一網打盡的販毒活動。顧誠則將此人拘回,原因是意外得知這個于一曾經是王勇山手底下的司機。顧隊等人半驚半喜,8?13案出現(xiàn)了新的線索,但是卻如驚弓之鳥。于一既狡猾又頑固,警察們廢了半天勁才撬開他的嘴。招了算是招了,但是讓顧誠則他們很失望,這次毒品交易根本不關王勇山的絲毫事情。不過據于一的招供,王勇山的確秘密大規(guī)模經營著地下賭場而且是肆無忌憚的態(tài)度。秘密審訊后,于一被押送回看守所,以免走漏風聲打草驚蛇。顧誠則從審訊室出來后發(fā)現(xiàn)原來撥開眼前的霧會是這么費勁的事兒,他馬不停蹄地趕到局里向林慶民匯報。顧誠則走后,林局在屋里來回徘徊著,他想他心中的計劃應該是時候實施了,無論怎樣都不能讓這顆毒瘤繼續(xù)蔓延擴散下去,不然整個云海市將陷入不可估量的混亂之中。
沿海城市的天氣總是很詭異,有那么一段時間只要一到周末本來是晴朗的天空中就會隨心所欲地飄來幾片烏云,然后就是朦朦朧朧的小雨,烏云會漸進地散開,天空微微地放晴,但是雨還在下。在這一刻,人的心情會很休閑、很平靜,穿梭在小雨中的空氣仿佛破土而出的葉芽鮮嫩的很。葉清然右手打著傘,左手拉動著行李箱,準備提起箱子走進樓內。她收傘后剛要用力提起箱子,從身后劃過一個身影,無聲快速地拎起行李箱要往樓上走去。
“站住!”她對他說道。
沒錯這個人是周羽,他假裝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對著葉清然微笑。
“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跟蹤我嗎?”
“哎!我哪有!”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只是偶然碰到而已。”
葉清然帶著懷疑的神情看著他。
“好吧,好吧!我去警局找你,你的同事告訴我今天你不用值班,還說你今天搬家。”
“你怎么知道這里的?”
周羽無言地笑了。
“還敢狡辯你!”她說完便沿著樓梯向上走去,周羽拎著行李緊跟其后。
“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當然有事!”
葉清然停下腳步很吃驚地回眸看他。
“干什么?!不用這么差異吧!看你的樣子好像要趕我走似的。”
葉清然并沒有回答他什么而是繼續(xù)往樓上走去,在三樓停住了腳步,她從包里拿出鑰匙開門,周羽舉起行李跟著她走了進去。屋子是一室一廳,一個人住還算挺寬敞的。屋內簡約風格的裝飾,以白色調為主,干凈、整潔。屋外溫暖的雨中陽光照射進來讓整間房子很溫馨、有家的味道。周羽把行李放到葉清然的臥室后就跑到廚房去了,葉清然也只好由著他,自己在房間里收拾著。周羽打開冰箱讓他很驚訝,里面竟然材料豐富也很齊全,看看周圍調料也很全,他本以為葉清然不會做飯,也想象著打開冰箱門后,是干干凈凈地空著。
“哦!你居然買這么多菜!”他怪聲怪氣地問道。
“是昨天剛買的。唉!你到底會不會?不要毀掉我的廚房!”
周羽輕蔑地笑了一下說道:“那你就看著我如何毀掉你的廚房吧!”
“小子,信不信我拘了你?!”
“我還真……不信!”邊說他邊帶上圍裙,在里面忙碌了起來。
一個小時左右的功夫,周羽將四菜一湯端到了葉清然的眼前,她意外地看著周羽。
“我還真小看你了!”
周羽咳嗽了一下對她說:“來吧,嘗嘗!”她做出一種懷疑的神態(tài),故意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
“哇!你不敢?!”周羽故意吊她的胃口。她瞪了他一眼,并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嘴里咀嚼起來。
“嗯,味道還真不錯。”
周羽對著她做了一個自信的表情。
晚飯過后,兩個人搭檔般地收拾整理,很快屋子重新恢復整潔。周羽接過葉清然煮的咖啡,他一邊喝一邊仔細端倪著擺放在屋子里的照片。
他指著一張有些發(fā)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的合照,兩個小孩笑的很可愛。
他問她:“這個是你小時候?”
葉清然點點頭。
“哦,那……”話音還沒落,就被他的手機聲打斷了。
“喂?哦……哦,知道了。”他有些不耐煩地回復。
“好吧,我這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要告辭了。西點店有事情。”
“你的晚餐,謝謝。不過不要再跟蹤我!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Madam,不要這么嚴肅!看心情吧!”
他們邊說邊走到門口,誰都沒有注意到外面仍然還是煙雨蒙蒙。
周羽剛剛離開,外面的雨突然大了些,雨滴與雨滴直接縱橫交錯碰撞的聲音落在了葉清然的心里,她快速找到一把傘,追了出去。還好她的速度很快,周羽剛走進茂密的落雨中。
“喂!別淋雨!”
他聽到是葉清然的聲音,隨之轉過身去。他沒有說話,他走近她,觸碰到她手中的傘,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葉清然已經明白了他神情中的表白,她刻意躲開他的眼神,她本想掩飾一下對他的拒絕,但是卻失敗了。周羽拿起雨傘,沉默地背對著她走向雨中。幾步后停頓下來,他背對著她,他們各自凝視著自己的前方。
“葉清然……”他的聲音很輕,穿插在雨中,分不清是誰的聲音在空氣中飄動。周羽快速轉過身來,走近她,帶著深情的眼神準備俯身擁吻她。
她的迅速地躲閃開,算是給了他答案,本以為會有猶豫的空閑,想不到的是,她的拒絕不留任何余地。葉清然轉過身去背對著周羽。
“回去吧,雨夜的路不好走。”說完后沒給周羽回答的時間,她就走進樓內去。
他預測到了葉清然會毫不保留地拒絕他。這個雨夜看似很熟悉,不知道是夢里邂逅的場景,還是潛意識中的焦慮,周羽繼續(xù)向前走著。留在雨水上的腳印霎時間會消失,他希望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不要這樣。沒有月光的夜,路燈的漫反射成了游走在街上的人唯一的依賴。雨小了很多,周羽其實早就收起了傘,他要那些隨風散去的雨歸宿在自己的身體上。他感覺到帶在脖子上的石頭濕潤了,那成了脆弱唯一的體現(xiàn)。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街衢陌生起來,他淡然地笑了一下。
自己對自己說道:“沒什么好走的,回家!”
心情低落了兩天后,周羽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沒有任何理由身心一下子就復原了。同時也發(fā)生了一件很特別的事情,他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這個人是他意想不到的人,因此驚訝萬分。他本以為是惡作劇電話,但是由于好奇心在作怪,他還是按著約好的時間和地點去赴約了。
林慶民選擇了靠近海邊的一家咖啡館,面對著海平面而坐并且等待著。周羽看見那張藏在墨鏡后面嚴峻的臉,他知道他就是林局。他很坦然地坐到了他的對面。
“來了!叫杯喝的。”
“水就行。”
“嗯,好。那我們就長話短說。”林局依然很嚴肅,周羽也很認真地對著他點頭。
“我看過你的資料,也可以這么說,你的情況我已經基本了解。我知道你是因為你母親治病急需用錢,才被迫退學。在警校期間各項成績都很優(yōu)異,你是不愿意放棄做警察的。”
“其實我已經猜到你找我的目的。”
林局笑著點了點頭。
“我想,你對8?13案也不算陌生。葉清然警官將你的事都和我說了。我覺得我沒有看錯人,現(xiàn)在8?13案正需要一個內線人員。我希望你可以協(xié)助我們。”
“只是,我要進入他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據我了解,你在歐雅娛樂中心工作的時候和一個叫司徒陽的人關系不錯,他正在這個案子最大的嫌疑人王勇山的手下,準確的說是白楊那里。白楊你應該不陌生吧?我相信你有辦法。當然,我們不會強人所難,會給你時間考慮的。”
“好的。”
“如果你想再次成為警察,這是你的一次機會。好好想想,盡快給我答復,案子是等不及的。今天就這樣,我先走了局里還有事。”他說完后起身離開。周羽靜靜地坐在那里,他的腦子里有些亂,這時他只想安靜地坐著,什么都不想。
刑警隊的警察通過于一的供點順藤摸瓜,葉清然等人查出在6號碼頭的倉庫是被王勇山秘密買下的。顧誠則安排人在碼頭附近監(jiān)視了幾天,沒有看到什么貨物運進或運出,老孟說出了同事們心中的懷疑,這個倉庫會不會是王勇山另一個地下賭場的點。但是派王小明去周圍偵查,發(fā)現(xiàn)倉庫中沒有人,只是零零散散擺著一些貨物,大部分地方空曠著。顧隊分析,這可能是王勇山設的一個局,是用來擾亂警察的。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動繼續(xù)監(jiān)視,如果現(xiàn)在貿然行事就會掉進王勇山的陷阱中,弄不好就會完全暴露出8?13的秘密部署。
一個星期晃晃呼呼地過去了,周羽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他走在街上腦海里還在回想林局的話。能夠當警察是他一生的志向,他不知道林局所說的給他第二次機會是否會是真的,不過是自己唯一可以再當警察的希望,更何況有機會和葉清然成為同事。想到這些不再猶豫什么,他小跑到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他決定去找司徒陽,他要加入他們。
“這就對了,哥們!我不騙你,現(xiàn)在這個社會,也不只是我勢力是不是。沒有錢,寸步難行!跟著白楊有你我的好處。”也就一段時間沒見,司徒陽整個人不光換了一身上檔的行頭,貌似更加囂張了許多。
“事先聲明,太過分的事情我不做。”
“哎!你又來了不是!咱們是求財,又不是讓你殺人放火!”司徒陽舉起酒杯要和周羽干杯,他回應了他。
“明天我?guī)闳ヒ姲赘纭!?
“嗯。”兩個人再次碰杯。
這一天的下午,顧誠則、葉清然等人的蹲點監(jiān)視好不容易出現(xiàn)了點眉目。王勇山帶著手下幾個人出現(xiàn)在6號碼頭附近的倉庫,其中就有白楊。只有葉清然和顧隊在車內,其他人則扮做路人在周圍監(jiān)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王勇山讓手下人把倉庫搬空,沒有多少的貨物,他們將貨物全都倒在空地上,那些只不過是百貨和一大堆已經過期的副食品,最后他們將這些東西作為垃圾處理掉。他們好像知道有人在周圍監(jiān)視,做出的舉動是故意給顧誠則他們看的。處理完之后,王勇山等人快速撤離了。顧隊氣不打一處來,他將手機用力甩在一旁,打在了擋風玻璃上。旁邊的葉清然看看他沒有說話。
“收隊!”他對著對講耳機喊道。
6號碼頭的倉庫空了,王勇山自己編了一個獨有版本的空城計,他是特意唱給對方聽的。顧誠則的心里雖然沒有被唱亂,卻被空蕩的倉庫弄得火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