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蝕體基地后面是一條參差不齊的河岸,褐色的泥漿遍布在河岸的斜面上,從空中看上去就像一把透著邪氣的齒劍。
幾個黑色的影子正潛藏在河岸邊的一處地溝里,借著地溝的幫助,他們正在慢慢地遠離爛河。
爛河灰色的河面平靜無波,雖然不斷有腐蝕體從河里上岸,但它們并沒有讓爛河興起巨大的波瀾。
角魚中尉看著身旁的10個人。還有這次行動有人做了掩護,不然他們不會如此順利地達成目標。
這時,一個褐色的影子飛到了這邊的高空,它的周圍奇異的能量在隨著風流動。
角魚中尉突然緊張了起來。這是一只頭領級的腐蝕體,張開的雙翼足有數十米。它的感應力與那些普通的人形腐蝕體不可同日而語。半徑1公里的區域,全是它的掌控范圍。
它很快發現了角魚中尉他們。也怪角魚中尉他們運氣不好,這只頭領級的腐蝕體只不過是正好飛經這里,沒想到角魚中尉他們正好在它的行進路線上。
一道墨色光團如同星辰劃開了長空,留下了一道深黑色的殘像。它的軌跡越來越明顯,最后這道光團降落在了角魚中尉他們所在的地溝,降落到了角魚中尉他們身旁。
只見一團黑芒亮起之后,便是一道劇烈的爆炸聲。溝道被坍塌的泥土填平,周圍也卷起了黑色的火焰,角魚中尉他們的路被直接阻斷。
黑焰開始向周圍蔓延,巨大的頭領級腐蝕體在高空盤旋,它在等待著角魚中尉他們現出身形。
等了一會,它有些不耐煩了,便撲地直飛下來。
黑色的火焰里,被烤熟的土壤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惡臭,在坍落的地溝兩側,出現了一個能夠容納一個人進入的新洞。沒有遮掩,洞口明晃晃地被頭領級腐蝕體感知到。
它飛到了洞口,然后張開巨大的嘴巴,往里面噴了幾道墨色光團。
地下差不多10多米的地方,角魚中尉一臉灰黑的看著前面。
“速度要快,它很快就會發現我們。”
他身上的軍裝已經破爛不堪,露出的部分全是燒焦的痕跡。不過這些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只要不是沾上腐蝕體的腐蝕泥液,他便不怎么在乎。
洞口的另外一側,這時傳來了劇烈的震顫,就像發生地震一樣。
角魚中尉面色大變,他趕緊地命令前面的人繼續挖掘通道,然后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后方。
他的手上,多了一件銀色的物品,看上去像是一個裝水晶的盒子。只不過里面裝的并不是水晶,裝的是角魚中尉不敢輕易動用的東西。
“隊長,已經到出口了。“前面挖掘通道的人高聲叫道。其他人的臉上頓時揚起了一陣興奮。被一只頭領級腐蝕體狂追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盡管私下里他們經常調侃,如果有一天他們能夠斬殺一只頭領級腐蝕體,那么他們可以直接升為尉官,而且是軍階不低的尉官。
角魚中尉沒有他們那樣興奮,他得時刻注意著身后的異動。
“快出去!”
劇烈的震動再次出現,這次角魚中尉能夠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氣息從后邊傳來。這只頭領級腐蝕體發怒了,它開始連續地朝洞里噴吐黑色光團。
U字形的通道只能阻擋一時,角魚中尉很快看到了眼前出現的黑色火焰。它在追逐著角魚中尉的后背,想要將角魚中尉徹底吞沒。
“咔!”
角魚中尉鉆出了洞口,穩穩地打開銀色盒子,將盒子里的東西對著出口釋放。
一團有如萬年寒冰的藍色寒焰從銀盒里冒了出來,就像一朵綻放的冰靈花。它將洞口凍成了徹骨的寒冰,追逐而來的黑焰被它擋在了里面。
蔚藍的寒冰和躍動的黑焰就像一對雙胞胎,在洞口不停地打架,發出咔咔的聲響。
角魚中尉有些肉疼,這么一束價值上百萬華彩幣的死海寒焰就這樣沒了。以他每個月不到3萬的補貼,這一下就是他三年的薪水。
“隊長!那只腐蝕體又發現我們了。”
角魚中尉看向天空,這只頭領級腐蝕體的智慧果然遠超普通的腐蝕體,它曉得不時飛上天空來觀察角魚中尉他們的動向。此時,它又發現了角魚中尉他們。
“真是要窮追不舍嘛!”角魚中尉無聲吐槽了一句。
這只頭領級腐蝕體似乎還真的把他們當做了一群好玩的對象,它朝這邊飛了過來,然后在高空不斷盤旋。
角魚中尉他們就在它的眼皮子底下迅速地朝腐蝕體基地的側邊撤退。
白天的最大好處,就是那些普通腐蝕體不會輕易地從腐蝕體基地里出來,當然那些巨型泥丘除外。它們是有特殊的任務。
當角魚中尉他們撤到腐蝕體基地的側邊山丘上時,白解他們也正好趕往這邊。
白解背著蘭香,刀背著那個女士兵。換做平常,蘭香的體重對白解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不過現在白解感覺蘭香的身體越來越沉,雙手似乎有托不住的跡象。他到底還是在先前的戰斗里消耗過大,拔刀術的那一擊,耗費了他大半的體力。
蘭香一直保持著清醒,不過她體力和精神力都差不多耗盡,剩余的那點精神力,現在用來抵御異常力量的侵蝕都有點勉強。
“那是···什么···”
蘭香的驚訝讓白解朝那邊望了去。
南邊的天空中,有一只巨大的鳥形腐蝕體在那里盤旋。它的身形比白解見過的鳥形腐蝕體要大上一倍。
“那是一只···頭領級腐蝕體!!!”
從刀的背上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白解驚喜地看了過去。
“你醒了!”
女士兵繼續盯著那只頭領級腐蝕體,它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朝白解他們這瞧了一眼。
“快避開它!!它已經發現我們了!”
對于他們這樣的突擊小隊來說,遇到精英級怪物,只要數量不多,還有5成存活希望。但如果遇到的是頭領級怪物,即便只有1只,也足以將他們整隊毀滅。她唇上的傷痕,就是曾經為了躲避一只頭領級怪物而留下的,那時候她嘴里咬著斷刀一聲不吭地藏了兩天一夜。結果最后只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
這只頭領級腐蝕體,似乎對白解他們興趣不大,瞧了兩眼后沒往這邊飛來。在它看來,還是角魚中尉這邊更重要一些。
見它沒有飛來,女士兵大松了口氣。這一松氣,頓時引起了體內的不適反應,結果一口鮮血噴到了刀的背上。
刀皺了皺眉,看上去似乎沒有生氣。結果他和白解換了一下,由他背著蘭香。
“你知道他們到底去執行什么任務了嗎?”女士兵的體重比蘭香要輕不少,白解問她。
她搖了搖頭,白解還是碰了顆釘子。
就在這時,左邊的山丘上出現了一些灰頭土臉的身影。因為那只頭領級腐蝕體就在那邊盤旋,所以白解沒往那邊瞧,不過他背上的女士兵卻一直緊盯著那邊。頭領級怪物給她帶來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們要去那邊!”女士兵抓緊了白解的肩膀,想要扯著他往山丘那邊走。
白解不知道她哪來的那么大力量,被她扯得打了個趔趄,看向那邊時,正好看到那些人在朝這邊用力地揮手。
那種揮手的意思······是不要過去!
“他們,看來被那只頭領級腐蝕體盯上了。”
刀出現在白解身旁,他繼續說道:“我想要去試試這只頭領級腐蝕體,你呢?”
白解頓了一下,“我去接應他們。”
“你瘋了嗎!你怎么會是這只頭領級腐蝕體的對手,你會害死大家的?”女士兵大聲朝刀吼道。
“你說夠了嗎?”
“什么?···”
“說夠了就閉嘴!”
女士兵啞口無言,瞪大雙眼看著刀的臉。
刀的眉眼之間忽然浮現出一股無與倫比的霸氣,這股霸氣讓他往常的呆頭呆腦像是羊皮紙般被徹底撕破。看到這樣的刀,白解隱隱吃驚。
“你們倆,就留在這。”
刀雖然是看著白解說,但白解明白他的意思。
旁邊有處過膝的草叢,周圍沒有腐蝕體經過,女士兵和蘭香被留在了這里。
接下來刀和白解沖向了角魚中尉那邊,看到他們兩人沖了過來,那邊的人手揮動得更加劇烈。
“你是怎么解決那幾只鳥形腐蝕體的?”
在奔跑的路上,白解對刀問道。
“那幾只精英級別的腐蝕體?”
“對。”
刀撇過頭來看著白解,他又高又挺的鼻梁,這時候給白解一種如刀般鋒利的感覺。
“用我身上的刀。”刀輕輕地答道。
一邊說著,兩人已經到了角魚中尉他們不到50米的地方。
那只頭領級腐蝕體,已經隱隱有要發動攻擊的跡象。它不再在空中盤旋,懸停在上空,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你們為什么要跑過來?”
當白解到了角魚中尉面前時,聽到的是他冷冷的問話。
白解毫不畏懼地面對著他冷冷的目光,不卑不亢地看著他說:“我是來接應你們的。”
“以隊友的身份!”
這時,如月舟般巨大的頭領級腐蝕體遁空直下,像一顆劃破天際的流星,朝白解他們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