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未央驚訝地看著羽雪,昏黃的眼睛里透著一股異樣的目光。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是的,二奶奶。”羽雪堅定地回道。
“呵呵,你是在跟我賭氣吧,好了,還是乖乖跟二奶奶回去吧。”
羽雪咬住下唇,一眼步伐,滿臉倔強地看著她。
看到她從未見過的倔強眼神,羽未央語氣深沉地說:”你真的決定好了,要留在這,永遠不后悔?”
羽雪重重地點了下頭。
她從未像今天這樣叛逆過二奶奶,今天她想做一次自己,不管未來如何。
羽未央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緩緩地說:“你和你哥哥,真像你們的父親。想不到你也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羽雪意外地看著她,“我哥哥,你是說···羽落···也···”
“你們父親雖然風流,但生的一雙兒女,倒把他的倔強學全了。你哥哥他,也決定留在這。”
羽雪不知道該作何想,只是突然間明白了一些羽落曾經做過的舉動。
“既然你們兄妹倆都決定不跟我走。那么···”
羽雪的心突然提了起來。二奶奶不會亂來吧,以她過往的行為,她很有可能強行做某些事情,以她的實力,羽雪根本抗衡不了。或者說,這里的所有人都抗衡不了她。
“···我就成全你們。”
羽未央的話讓羽雪臉上露出了又高興又驚訝的神色。
“不過···”羽未央專注地盯著羽雪的臉。羽雪又緊張了起來。
“你們一定得好好活著!千萬千萬不能死!”說到“死”字時,羽未央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一定會頑強地活下來的,一定會讓您看到另外一個羽雪。”羽雪堅定地回道。
羽未央露出一抹笑意。
“你過來。”白解被羽未央叫到,白解不明所以地走了過去。
“既然小雪決定留在這,而你又是小雪的隊長,那么小雪的安全,我就交給你了。”羽未央斬釘截鐵地說,臉色非常嚴肅,讓白解就有些感到畏懼。
“我會的。”
羽未央目不轉睛地盯著白解的雙眼,似乎想要看穿白解的內心。
“看來你也算個有本事的隊長。”羽未央忽然說出一句莫名的話,白解驚訝地看著她。
說完,羽未央轉身慈愛地看著羽雪,“我走了,小雪你要保重。”
羽雪還未從羽未央最后的那道充滿愛意的目光中反應過來,羽未央已經騰飛而去。
白解看著消失在夜空中的白影,低聲說道:“你二奶奶看起來是個挺好的人。”
在空中疾飛的羽未央,如果聽到白解這句稱贊,一定會哈哈大笑。
“給我接通宋遠平大人,我有事情要和他好好商量。”
此時晨曦已經漸近,灰蒙蒙的天空充滿了高濃度的污濁空氣,周圍無處不在的異化能量,在時時威脅著白解他們的身體。
“我們繼續走吧。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白解對其他人說。
“咦!那是······?”路小風忽然指著前方的天空。
一艘鳥翼月舟從天邊飛來來,明晃晃地飛向他們。
月舟停在眾人面前,出來了個青年男子。
他懸浮在月舟外面,身材瘦削,但結實的肌肉不出預料地展示了他的威風。他穿著江南軍區的淺綠作戰制服,外面套著森林綠大衣。對于白解來說,這些顏色讓他感到一股安靜祥和的意味。
“你們就是上面說的,要參加特殊部隊的考生吧?”軍官說道,“等下我會帶你們去前面匯合,等你們到達匯合地點后,我希望你們全都給我老老實實地記住,不管你們看到了什么事情,讓你們做什么,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如果不想惹麻煩,你們就給我閉上你們的大嘴巴,保持絕對的服從!”
說到最后,年輕軍官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起來。他知道眼前這些人沒人會真的把他的警告當回事,但他又不得不說。他知道等待白解他們的將是怎樣一副殘酷的現實。
白解他們依次登上這艘軍用月舟。
這艘軍用月舟顯然與民用月舟不同,不管是做工還是配備,都非常強悍。飛行的速度,遠比同等大小的民用月舟要快得多。
這位年輕軍官自稱斧頭上士,本來白解他們打算直接稱呼他的軍階。但是在他的厲聲嚴令下,白解他們必須得恭恭敬敬地稱呼他為“長官”。最開始白解還以為這是他在故意給他們下馬威,等他真正到了匯合地點,接受了一番緊急特訓,才知道這是作戰時的硬規定。下級叫上級,只準稱呼“長官”。
隨著離匯合地點越來越近,原本還有的一丁點舒適感也消失殆盡。白解他們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苦中作樂。不知為什么,他們變得越來越緊張,腦海里閃過許多雜七雜八的念頭。白解不難預料,接下來的過程,他們將會經歷一番怎樣的艱難困苦,這些過程白解無法想象。但白解清楚的是,只要能闖過這段過程,那么他們將成為真正的能力者。
在軍用月舟的幫助下,白解他們很快到了匯合地點。
不過,匯合地點卻不是原來的爛河渡口,那里早已經被那些爬上岸的“腐蝕體”給淹沒。
新的匯合地點,在一處視野開闊的丘陵上。這片丘陵,地勢低平,很容易安放軍隊。白解他們到來的時候,已經有許多部隊,將營房駐扎在了這里。
一圈的小型星紋防御塔,如同黑暗中的明星,分布在營房周圍,抵御那些超過4000單位的異化能量的侵蝕。
白解他們的月舟停在營房特設的月舟停靠處。周圍有十幾艘同樣類型的月舟在起落,一些與白解他們一樣,都身著校服的考生,從幾艘月舟里走了出來。
白解看到了全身黑袍的黑袍小隊,也看到了氣勢非凡的鎮武小隊,還有其他一些說不上名字的小隊,全都是這次參加考試的學生。
大家都是被月舟接過來的,一些人臉上寫著疑惑的表情。
雖然接到了指令,但很多人并不清楚到底將會經歷什么,以及他們的敵人,到底是誰。
讓白解意外的是,在戰備廣場上,白解并沒有發現特洛伊高中的人。他們不知道是還沒有被接來,還是故意不來。
“好了!你們這批考生現在已經全部到齊,統一聽我指令。”
一個30歲左右,身材威猛的壯漢,出現在大家面前。
“我是你們這次特殊作戰的總負責人,銼刀‘中校’,你們可以叫我銼刀‘長官’。“
他個子很高,白解只能仰著腦袋對上他的雙眼,他的左眼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就像一只黑色的蜈蚣在他眼睛周圍爬動。
他的嗓門超大,他說話時白解感覺就像耳邊在放炮,耳朵嗡嗡地響。
白解被他的氣勢給鎮住了,所以忘了特洛伊高中的事情。
“你···你···你···給我出來!”
一些人被他叫出了隊伍,那些都是身上有傷的人。
“你們由這位少校負責。“
銼刀中校旁邊,還有兩位少校軍銜的軍官。左邊那個僵著臉,不茍言笑,眼里總是時不時閃過一道冷光。另外一位,大圓臉小眼睛,臉上帶著笑意,喜歡將潔白的牙齒顯露出來,看上去令人頗有好感。
這些人被冷臉少校帶離了隊伍。
“你···你···還有你···”
這次,羽雪和路小風都被銼刀中校叫到。
“你們跟著這位少校。”
白解根本沒想到會與羽雪和路小風分開,當他心里冒出反對的想法,立刻想起先前斧頭上士說過的話。
你們能做的事情只有服從。
分完隊伍后,白解身旁只剩下兩個熟人。宮甲和田壯壯。米花兒剛才也被銼刀中校叫到。
此時,戰備廣場上他們這幾十個考生顯得尤為顯眼。
“好了,你們剩下的這些人,將由我專門負責。”銼刀中校說道。
“現在,你們跟到軍需處去。”
銼刀中校喊起軍號的聲音鏗鏘有力,他一絲不茍地指揮著白解他們前進到軍需處。他的聲音像鞭子一樣抽打著白解他們,讓他們松散的隊列強行保持整齊,同時也讓白解有種感覺,這就是戰場。
軍需處讓白解有些瞠目結舌。
白解沒想到軍需處竟然會在營地旁的山丘里面。坡度平緩的山丘上,露出個巨大的洞口。洞口上嶄新的暗紅土壤,透著一股高溫蒸發過的氣息。
銼刀中校將白解帶進了軍需處。
軍需處里正不斷地有強壯的士兵在運進運出各種危險的作戰物資。他們運輸的過程不允許任何其然人靠近,那些散發著危險氣息的護衛兵,會將膽敢靠近的人瞬間斬殺。
有其他部隊的人正在更換裝備。他們一言不發地將身上的衣服脫得精光,強健的身軀,讓人略感羨慕,面對其他人的目光,他們面色如常。
正好銼刀中校把白解他們領到了這些人的旁邊。
一些未經人事的少女,早已害羞地遮住了雙眼,不管她們是多有能力的能力者,她們本身還只是少女。沒有經歷過某些殘酷過程,是不容易做到面不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