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所有人員的改動,我一腳邁出了尚書房,一眼就看出了異常,哼,原本跟著我回宮的策云府下人被換的一干二凈。我回頭看小庹子,問,“這是怎么回事?”
小庹子一轉眼珠答道:“回圣上,這些人員都是先圣上差人更換的。”我一聽便知道這其中的變化,想必將我困在書房,赤老爺子并沒有消停一刻,更改了宮中我身邊的貼身侍衛,韋德是什么,我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看得出,他已經動用了全部人馬來控制當口這個兵變。
“哈哈哈哈……”我大笑。到底是虎毒不食子還是虎毒不識子?
“圣上!圣上?”小庹子不解地看著我。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最能牽動我心的事,隨即快步走向連清宮,【可以說是座冷宮】。身后的小庹子明白了我的意思,突然擋在我身前,“圣上,這可萬萬不可,現今圣上剛剛從尚書房出來……”
“豈有此理,朕要去哪,你倒管起來了?”我很是氣憤,此時我能想到這座宮殿里的人兒一定不在了,但是我還是想親眼看看。自從把她抓在這連清宮中,就軟禁她在此,可是我也是狠心地沒有來看她一眼,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不敢看到她憤恨的眼神,不敢看到她那沒有靈魂的眼神。
小庹子急忙跪倒在地,“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只是這四王妃娘娘已……”
“滾開!”我一把拉開小庹子,就三步并作兩步,推開宮門,漆黑的陰暗中沒有絲毫生氣,我有些惱怒,竟然將她軟禁在此?唉,真是讓她受苦了。走到所謂的窗前,仍然沒有人的氣息,而且被褥還是熱的,我暗忖,看來不是赤老頭所為了。
“圣上,奴才求您還是快些離開這里吧,按照先圣上的意思,四王妃娘娘已被放了回去。”小庹子耐心的解釋對我來說沒有減輕我的絲毫的煩躁。
“夠了!”這赤老頭真
是什么都管上了。哼,先是利用了若萱,現在又是御小茴,沒有人不被他利用的。當然我也明了這是尤子吟的一步棋,他請來赤老頭,就是為了與我作對,但我更明白他要的不只是女人,還有自己坐的這個江山。
我呲著牙,心中充滿了悔恨,也許如果沒有禁足了它,就不會給她帶來這種苦難,真不知道自己為何做出那種事。那種沖昏了頭的舉動,只是為了讓她能夠悔恨,可是最后卻發現時自己無限的悔恨,這種瀕臨邊緣的不被看在她眼里的疏離感,自己感到害怕,害怕她一直如此,害怕自己從她心中消失,所以我不停地提示她,要她記得那段逝去的曾經,那化作煙云惘然若失的當時。
但總是事與愿違,當過去已是過去,曾經的你與我,都已經變化,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盡管從前也不勝美好。
游離著魂魄,我接任了熾炎國的南北軍權,也就是說,目前放在我面前的江山已經基本穩定,我潛心提拔具有謀財智略的文士、將領也都各勝其職,似乎一切都變得平靜無奇。
只是若萱沒有再回來,她離去的那晚,月光很是明亮,黑夜里微風中飄起的紫色衣袂,帶著媚骨與決然,那掉落的一滴淚,“愛,已不再。我從此會為你一人封存!”她的選擇是錯誤,我的做法也是錯誤,我們太多的人為了愛這個名義,放棄了太多,而它也并不是那樣的神圣不可侵犯,也許一夜的纏綿便被登徒浪子稱作愛,也許一輩子的無語的守候,他們也不承認愛……
被愛這個東西束縛太久了,我們就生疏了,不要以愛的名義,去做傷害任何人任何事。因為一份真正的愛,著實太難得了。
經過了半年的磨礪,我學會了圓潤,學會了不語,學會了只用一個表情決定一件事情的好壞發展,也許自己不是個稱職的好皇帝,但看著國都里還算安然的市井生活,我還是有點成就感。坐
在窗邊搖著扇子,在熟悉不過的場景,但此時的心情,卻不是很好,此次出宮仍是逃離,因為后宮幾十佳麗,沒有一人有子,于是就被幾個太后催促。
當然那種例行公事的魚水之歡,早已厭倦,心已死又何來床棣之娛。唉——
尤子吟的王府大門緊鎖,我頂著一臉的白色假發和胡須,路過此地,兩旁的瑞獅還是那樣有精神,只是多了些滄桑,少了些英威……
突然一只強有力的大手向我胳膊摻了過來,“老人家,您要進王府么?”我回頭一瞅一只抬著轎子的隊伍魚貫而來,前來摻我的是管家,想必后面轎子里坐的應是尤子吟與御小茴,我被摻著走離了大門前面。
“不了,我是路過,看這獅子,真是氣派啊!”我打著哈哈,眼光卻一只瞄著后面。
終于落轎了,首先下轎的果然是尤子吟,而他后面下轎的,盈盈款款走到尤子吟身旁的人卻是一挺著大肚子的女人,順著那肚子,我心中一陣翻滾,向上,不斷的向上,我要看,我急切要看她是否……
終于,在被摻走的一霎那,我看到一張婉轉多情的笑臉,那深深地一望,就代表了所有不能替代的愛意,這種陌生的臉,不是御小茴,不知為何心中竟一陣輕松……不對,不應是這種想法……
帶著暗喜的僥幸心理,我繼續駝著背,拄著拐杖,走我自己的路。只是一霎那,緊致收緊的心開始作疼,最近發作的間歇少了,難道是離開宮中日久人原因?不對,在宮中也沒有吃任何藥,但現在一周都會發一次,唉……看來是到了快到了終止的那一刻,停了一下腳步,還是盡快離開這里的好,不能被尤子吟他們發現。
然而躲開了他們的視線,單手扶著樹干,心有意而力不足,越發疼得厲害……忽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圣上?”
我猛然回頭,一陣黑暗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