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醫生數她的肋骨
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冰與火的兩重天。
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天上和地下的距離。
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飛到了天上，和潛進了水裡。
飛到了天上，則是竄上了雲霄。
潛進了水裡，則是猶如魚一樣的遊弋。
無論哪一種情況，貝染只覺得，用盡了所有的語言，亦是不能形容現在的這一種感覺。
一個拿手術刀的男人，在切三文魚片時，亦是將刀功發揮到了極致。
他切得很薄，而且每片都大小一樣，厚薄一樣。
如果是一定要稱重量的話，應該也是一樣的。
舌尖上的味蕾，也是最爲敏銳的。
舌尖是最爲柔軟的，那種觸覺也是最有感覺的。
當顧傾塵的舌尖滑過了猶如白玉一樣的膚色時，還有那鮮豔的三文魚片，色澤非常的新鮮，並且極爲乾淨純淨的貼在了她的皮膚上。
當一種極致的冰，和一種極致的火，一冰一火之間，相互之間不斷的纏繞著時，彷彿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情，在這一刻全部涌了出來，以勢不可擋的涌出來。
“傾塵……”貝染早就忘記他是在數著她身上有多少根肋骨，她也不知道他的手在哪兒，是不是還在她的肋骨上。
她只知道，這火一重，這冰一重的，早就將是這樣疊疊層層的將她一浪又一浪的淹沒其中……
她只知道，是他是在她的身邊，他的氣息，他的味道，他的手指，他的舌……
“小東西，你知道自己有多少根肋骨嗎？”顧傾塵在她的耳邊，訴說著喃喃細語：“無論我有多少根，你永遠比我多一根，因爲我少掉的那一根肋骨，就是你……也只是你……”
……
翌日。
顧傾塵起身的時候，貝染還在沉睡之中。
昨晚的她累壞了！
可是，她亦是全所未有的熱情，而他亦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顧傾塵在早上換下睡衣的時候，看了看小腹上淺淺的疤痕。
在同一個地方，有過兩次刀口。
只是，執刀的人，雖然是兩個不同的，而且兩個是師徒，可是，都是手術極爲高明的人。
顧傾塵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這一刻，他的臉上恢復也淺淺的淡漠。
或者，來自親人的傷，短時間內是無法逝去的。
或者，那些曾經墜入了地獄般的過往，雖然已經是過去，但是，有些傷，卻是不能這麼快就治癒的。
但是，他的身邊還有她——貝染，這就足夠了！
顧傾塵一早沒有去醫院，卻是去了警察局。
卓御風也是個明白人，他看著顧傾塵道：“一直沒有秦山的消息，而秦超也是守口如瓶，我覺得，看樣子，秦超估計是要靠秦山救他出去！就秦超所犯的罪，就蒐集到的證據，亦是罪不於死，秦超是個非常狡詐的慣犯，他不會在這個時候供出秦山的。”
顧傾塵點了點頭，他自然是明白的。
宋旭堯這時走過來道：“我懷疑，晨曦的這件case和秦山有直接的關係，我們以秦超的死罪論處，看他秦山會不會出現？”
“以我對秦山的瞭解，他不會！”顧傾塵說道，“因爲，他懂得，秦超罪不至死，如果我們以秦超的死罪論處，秦山肯定會知道我們是在引他出現。”
“那怎麼辦？”宋旭堯惱怒的道，“不試一試，晨曦的死就這樣了嗎？她是那麼的無辜，秦山爲什麼要這樣傷害一個如詩如畫美麗年華的女子？”
卓御風贊同顧傾塵的意見，“宋sir，我們找人也是非常有難度的，你可知道，秦山變成了女人之後，他是什麼模樣？”
“我沒有見過！”宋旭堯搖頭。
“傾塵，你呢？你和宋老院長關係最好，你有沒有見過？”卓御風望向了顧傾塵。
“我也沒有見過！”顧傾塵說道，“而且，我調查過秦山當年讀醫科大學的資料，所有的照片，是他做男人時的樣子，而且醫院裡他變了性的樣子，也沒有任何資料可查……”
宋旭堯馬上道：“當年給他動手術的醫生呢？這個醫生總是會有印象的吧！”
“醫生在六年前車禍死亡！”顧傾塵已經查過，“不排除人爲的手法……”
因爲，在時間上來看，這確實是太巧了！
宋旭堯馬上說道，“高揚的車禍也不是意外，但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卓御風說道：“我去看一看，兩件case的相同之處是哪些？”
卓御風去查高揚的車禍和秦山的醫生的車禍兩件事情的關聯之處，這時只剩下了宋旭堯和顧傾塵。
顧傾塵沒有理會宋旭堯，他轉身就往外走去。
而宋旭堯亦是緊盯著顧傾塵的身影，沒有說關於Case之外的任何話語。
醫院。
法醫精神科。
喬小妍在做報告，有關宋旭堯的精神評估的報告。
她打了電話給宋旭堯，“宋sir，你還好嗎？”
“我很好！”宋旭堯雖然現在是在停職查辦之中，由於他傷害了貝染，還傷害了嫌疑犯秦超，上司懷疑他精神方面有問題，於是讓法醫精神科的來做評估。
“那就好！”喬小妍輕聲道：“你的精神評估出來了……”
“怎麼樣？”宋旭堯現在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在亂撞著，他一定要找到秦山，他不能讓宋晨曦死得這麼慘！
喬小妍也是實話實說：“精神評估是沒有問題的……”
“怎麼可能沒有問題？”宋旭堯吼了起來，“我就是個神經病……我的精神錯亂了……小妍……小妍……你知道的……”
喬小妍亦是明白的，她哽咽著沒有說話，好一陣，她才說道：“對不起，宋sir，我爲宋小姐的死感到難過，可是，我是一名精神科的法醫……”
“小妍……”宋旭堯叫了她一聲，“今晚見個面吧！我們好久沒有見過面了……”
……
院長辦公室。
顧傾塵過來看到了喬小妍交的這一份法醫精神報告，報告上說，宋旭堯由於宋晨曦的死，心裡得不到釋放，這樣疾勞成疾，有嚴重的精神病。
“我不相信！”顧傾塵望著江輝宏說道，“宋旭堯這是在逃避他以權謀私的責任和罪狀，他傷害了貝染，他就應該付上法律的責任，他想以精神病爲由就可以掩蓋他傷害貝染的事實，我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江輝宏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傷害了貝染，你也會有主觀的因素在裡面，你在乎貝染，你不會放過江輝宏，傾塵，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會找其他的法醫精神科的醫生來重新評估這件case，而且法醫組的組長司徒銳也會參與，傾塵，我們絕對會公平公正的對待的。”
“好！”顧傾塵凌厲的說道：“我也明白，凡事都要講證據，但是，以我作爲醫生來看，宋旭堯思維清晰，他該冷靜的時候非常冷靜，他只是陷在了失去晨曦的痛苦中不能自拔，他是絕對沒有精神病的，我要的就是一份公正，否則我會爲這件事情徹查到底的。”
很快，宋旭堯的精神評估出來了！
宋旭堯沒有精神病！
而他利用手中的職權，傷害無辜的人至頭部流血受傷，即將面臨法律的宣判。
宋旭堯這時找到了顧傾塵，“給我一點時間，我想找到了秦山，爲晨曦報了仇之後，該是我還給貝染的，我不會推卸自己的責任。”
“宋旭堯，我早就說過，不要動其他的人的心思，這六年來，你對我做過什麼，因爲晨曦的關係，我從來沒有和你較真過，晨曦的死，我也很難過，可是，你不能動貝染！”顧傾塵說道，“今天你的下場，就是咎由自取，我不會給你任何時間的。”
宋旭堯上前，伸手抓住了顧傾塵的衣領：“看在晨曦的面子上，也不給嗎？顧傾塵，那是你的親表妹，你是沒有傷害到她，可是，她卻是因爲你而死的！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只想抓到秦山……”
“我給你時間，誰給貝染一個公道？”顧傾塵一手推開了他，他冷厲的說道，“她現在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孩子的母親，我不給她一個公道，誰來給她？所以，宋旭堯，你別想指望以精神病爲由，逃脫法律的責任！只要有我在，你就要爲傷害貝染而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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